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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骆雨湖坐着小木凳,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用热水将脚丫烫得通红,回想
着叶飘零与霍锋之间的谈话,隐隐觉得,自己的血海深仇,真的不是那么好报。 她初涉江湖,什么都不懂。 但她知道,江湖中人想要斗过朝廷,实在太难。 而这件事,已经明确有朝廷的力量参与进来。 据说,前朝末年,群雄并起生灵涂炭,狼烟千里近百年烽火不断,本朝圣祖
以江湖草莽之躯高举义旗,征战四方,油尽灯枯之后,子承父业,连战连捷,才
得了如今的江山一统。 其时多有武林人士相助,分封犒赏之际,那些江湖侠客,有归隐田园不屑庙
堂的,有担个虚职云游四海的,也有从此官居高位,做了世家公卿的。 立朝至今,庙堂宽于禁制,江湖门派纷纷壮大,遍布诸州。 这种情形,当年出于江湖的栋梁国师早早有过指点,皇家自然不会没有应对。 除多方招揽大内高手护国之外,皇族上下大都自幼习武,许多武林名门,背
后也都有朝廷插手管辖的痕迹,更有皇族血脉的天赋奇才,放弃锦衣玉食的贵胄
生活,开创隐龙山庄,直接涉足江湖。 传闻新朝建立之前,隐龙山庄就已在暗中成型,搜集了许多武林秘籍,不知
藏于何处。 因此成立不久,庄中便高手辈出,威震南北,隐隐有了武林领袖的气象。 六方诸侯所辖之下,均有隐龙山庄的分支驻扎,只不过除了庄主及其血亲,
其余成员,大都只是赐姓。 龙啸在副掌事这个位置,既有可能是京中血脉下放,也有可能是投师弟子出
头。 但不论哪种,他背后追溯上去,都一定会触到朝廷。 而另一位袁吉,身份则明确得多。 江湖人称小爵爷,实际上,他也确有封邑在身,无所事事,照样可以衣食无
忧,逍遥快活。 只可惜,他姓袁。 他有一个昔年名动天下,仁义无双,护国栋梁的祖上。 出生在武林赫赫有名的袁家,又选择了习武,那若是不做出点什么功业,拜
祭先人怕是都不敢露脸。 顶着袁家这个出身,他说自己和朝廷无关,又有谁会相信。 念及此处,骆雨湖纤细手指钻入趾缝,用力旋转搓洗,幽幽叹了口气。 她本希望家里的惨剧只是当年爹爹做土匪时惹下的因果报应,可现下看来,
其中恐怕还藏着什么吓人的秘密。 叶飘零告诉她,去年天女门大闹少林寺,隐龙山庄的人都没动。 可爹爹一个武功堪堪二流的山匪,到底能惹出什么大乱子来啊? 她想不出,只有坐在这里,默默擦洗赤脚。 水渐渐凉了,她拔足踩在盆边,用膝上搭的布巾缓缓擦干,取来干净白袜,
塞入两个小小香包,穿好便鞋,起身出门倒水。 热水浸泡之后,傍晚苦练的疲惫削减大半,酸胀的双腿也舒适了几分,她摆
好屏风,静静坐在椅子上,等他回来。 恍惚间,竟觉得像个闺中待夫的相思妇人。 灯烛摇曳,门板轻响,骆雨湖立刻起身,迎了过去。 没想到,进来的却不是叶飘零,而是这诺大青楼的鸨母——宋桃。 “不觉有阵子了,姑娘还住得惯么?”千金楼都是她的,她如在自宅,信步
坐下,微笑道,“我这儿迎来送往,不是什么好地方,难为你了。” 骆雨湖没有坐下,在三步外站着,道:“有个容身之处,便是我天大的福分,
没什么难为。” “这才几天,身子看着就紧实了些,倒是能吃苦。”宋桃上下打量,忽然道,
“痛得狠么?” 骆雨湖摇头道:“我习惯了,再苦些也无妨,不痛。” “我说的不是那个痛,是这个痛。”宋桃咯咯娇笑,长长的指甲一抹,划过
她双腿尽头。 骆雨湖面上一红,不答。 “我是一片好心,别学你那心上人对人爱答不理的。我这儿做什么买卖你又
不是不知道,清倌儿开苞遇到蛮性大的客人,或者宝贝粗长的,几天下不来床,
我当然要备些擦抹的药。听人说你昨晚叫得挺惨,姓叶的八成没留手,我寻思啊,
给你上点药的好。” 她面上顿时更红,摆手道:“没……没有的事。那是她们听错了。” “错了?你难不成还是黄花闺女?”宋桃眉梢一挑,不屑道。 “不是。”还不习惯跟人谈这种私密,骆雨湖无奈道,“主君待我很好,过
午便已不怎么痛,晚上我还练了功,多谢宋妈妈挂怀,就不浪费那好药了。” 宋桃又上下扫她一眼,道:“当真不必?叶飘零身上戾气重,他要女人的时
候可不少,今晚回来再弄,你不怕破皮?” “不必。”骆雨湖镇定下来,微笑道,“不会再破。” 宋桃扯高嘴角,起身道:“那算我白来,热脸贴了冷屁股。那……容我最后
再问一句,骆姑娘,你今后无依无靠,真要有一天大仇得报,可有什么打算啊?” 骆雨湖微微蹙眉,“宋妈妈为何有此一问?” “有些男人啊,你是栓不到他裤腰带上的。不早作打算,到时候哭哭啼啼,
也解决不了问题。” 她淡然道:“主君肯让我跟随,我便跟着。他哪天觉得碍眼,我便寻个地方
住下,练武种菜,我如今力气不小,天地之大,总不会没个容身之处。” 宋桃眼眸一转,道:“我若有法子把你留在他身边呢?” 骆雨湖心头一跳,旋即神情一凛,正色道:“不劳宋妈妈费心,我留在身边
有用,便留,若成了累赘,就该走。” 宋桃莞尔一笑,眼角的纹路看着都慈爱了几分,“等哪天有空,来陪我喝喝
酒,这总成吧?” 骆雨湖谨慎道:“全凭主君安排。” 宋桃一撇嘴,调侃道:“那他要叫你吃屎呢。” “我不会叫她吃屎。”叶飘零推门进来,脱下靴子,踩上光洁地板,径直走
到骆雨湖身边坐下,“雨儿,热水。” 骆雨湖没有多话应声,而是直接动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盆热水就放在了他身边。 她蹲下洗出布巾,为他轻柔擦去头颈溅落的血污。 宋桃在旁默默看着,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指着叶飘零一身上下激斗过的模样
道:“你都不问问他么?” 骆雨湖已经从里面捧出一身新衣,展开为他换上,道:“主君又没受伤。” 宋桃眨了眨眼,一叉腰笑出了声,道:“好,好,好。鱼找鱼,虾找虾,乌
龟配王八,我不在这儿碍事了,告辞。” 叶飘零却开口道:“等等。” 她一扭头,珠翠叮当作响,“怎么,你有何指教啊?” “乌龟和王八,不是同一种东西。”他正色道,“乌龟不会找王八。”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老娘要回去喝酒了,告辞!”宋桃一拂衣袖,踩着
藤屐咔嗒咔嗒走了。 骆雨湖忍着笑将脏了的腰带擦拭干净,绕身为他系上——这里面藏着那把奇
型长剑,她分毫不敢怠慢。 “我去看了看那两个人。”叶飘零换好衣服,坐在椅子上放松下来,拉她坐
上自己大腿,才闭目轻声说道。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伸手斟满清茶,送到他唇边。 “他俩的功夫都不弱。看起来龙啸更有江湖气,但论武功,袁吉高出一筹。” 估摸着到了该问的时候,她轻声道:“他们和此事有关么?” “暂且看不出。袁吉可能注意到我,但忙着给歌妓敬酒,怕是在装样子。”
叶飘零自语般道,“回来时有个挺难缠的人盯梢,叫我费了些功夫。” 骆雨湖回想了一下他回来时身上的血迹,心道,那人八成已经没了。 屋内安静了片刻,叶飘零道:“早些睡吧,明日起来,咱们去蓝家庄子。” “是。”她立刻起身,快步过去,叠被铺床。 正当她单膝跪在床边,伸展腰肢去抻被角,放香囊时,叶飘零忽然从背后抱
了上来。 她身子顿时一软,可又觉得有些奇怪,不禁轻声道:“主君,你今日没喝酒。” 他低沉一笑,掌心已将她柔韧弹手的臀肉按住,“我喝了酒会要女人,不喝
酒,其实也会。” “那……早先……” 他扯开她裙带,双手一褪,拉出一片白嫩春光,指尖轻抚花蕊,道:“喝些
酒,你能痛得轻些。” 骆雨湖心窝一酥,带着满面春意,软软伏低,略略一沉腰肢,将臀儿向上抬
起几分,待他爱怜。 依旧是蕊滴蜜露,瓣落琼浆,才迎来玉柱直捣,雪肤霞光。 但这次,到了花枝轻颤,春潮勃发之际,她双手攥着被角紧紧咬在嘴里,忍
着嫩牝心儿里那一股接一股钻夯出的酣美滋味,再不肯教隔邻听到。 比起昨夜,叶飘零收敛许多,云散雨收,相拥而眠,时候也的确早了不少。 待到鸡啼之后东方泛白,叶飘零先一步起身,去院中练剑。 骆雨湖揉着惺忪睡眼出来打水时,禁不住想,为何明明每次都是他出大力,
她不过是趴着躺着侧卧着,怎么就成了更累的那个? 今日要去蓝家大宅拜访,骆雨湖略一思忖,借了此地花娘妆奁,薄施脂粉,
换了一身素白装束,对着镜子将木簪别好,盘发梳作倾髻。 虽未开面,但这已是妇人妆容。 也是她如今的决心。 这天三关郡有个小集,城中颇为热闹,不便骑马,他二人便并肩步行。 热闹日子,云绣布庄必定不肯错过,蓝景麟出殡已过,作为掌柜,想来应当
在店面那边。 骆雨湖不禁有些疑惑,此时往蓝家住处过去,是要见谁。 她悄悄瞄了叶飘零一眼,心道,主君必定有所计较,还是不多问话,跟着过
去便是。 不多时,到了蓝家大宅门外,叶飘零上去拍拍铜环,静等来人。 须臾,门房来应。 他微微一笑,朗声道:“在下叶飘零,有事求见蓝掌柜。还请通传一声。” 骆雨湖一怔,在旁轻声道:“主君,景麟……得去布庄主持生意,伯父已然
出殡,他还要忙碌生计呢。” 叶飘零的微笑僵硬了几息,跟着朗声道:“在下叶飘零,有事求见蓝夫人。
还请通传一声。” 骆雨湖看那门房表情已经颇怪,忙小声道:“主君,他这儿是大户人家,你
一个壮年男子,求见夫人……怕是不妥。” 叶飘零浓眉一皱,压低声音道:“那我该求见谁,才能进去?” 骆雨湖一愣,问:“主君是想要见谁?” 他当即道:“见谁都好,进蓝家看看,和这里的人认识一下。” 骆雨湖闻言,上前摸出一枚小小香囊,递给那门房道:“老伯,劳驾将这个
给少夫人看看,就说……她义父的朋友来探望她,有些事情商量。” “我家掌柜还没娶亲,哪里来的少夫人?” 她莞尔一笑,道:“即便当下不是,不久也就是了。老伯还是多想想将来为
妙。景麟待下人一向大方,被吹了枕边风,可着实不美。” 那门房眯起眼睛,犹犹豫豫转身进去。 片刻后,一个丫鬟拿着香囊出来,塞还给骆雨湖,一连声道:“叶公子,骆
姑娘,请进请进,少夫人刚起身,两位这边请,先往厅里坐坐。” 叶飘零迈步进去,若有所思。 前院刚走到一半,旁边忽然过来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汉子,惊呼道:“这不
是雨洛么?你、你没事?我……听说你们胡家……” 骆雨湖忙往叶飘零身侧一靠,低眉顺眼道:“万幸,主君及时救了我。我一
路劳顿,病了几日,没赶上送别伯父,实在是万分遗憾。” 那人一见她如今做少妇打扮,救命恩人又是个英俊男子,口称大多为妾室侍
婢所用的“主君”,顿时了然于胸,暗叹口气,寒暄几句,便匆匆告辞离去,想
来是找人通传蓝景麟去了。 坐在迎宾厅堂中等了一会儿,茶水刚刚上来,丫鬟正摆着糕点,门外进来了
两个妇人。 两个都是一身孝服,身材纤细惹人生怜。 年轻那个骆雨湖见过,便是将来的蓝夫人,当下的蓝景麟侧室,楚添香。 而能让她在旁乖顺温婉搀扶着一并过来,满面巴结讨好的,身份自然也不难
猜,必定是老掌柜后来娶的续弦,蓝刘氏。 楚添香连使眼色,骆雨湖起身迎来,道:“侄女骆雨湖,见过夫人。” 蓝刘氏不解道:“骆雨湖?可你……” “侄女家逢巨变,与过往再不能有什么牵扯,今后,侄女的名字,便是骆雨
湖。还请夫人包涵。” 蓝刘氏满眼疼惜,拉着她手一起坐下,道:“可真是苦了你了。骆……” 听她喊得别扭,骆雨湖道:“夫人叫我雨儿就好。” “雨儿,你先跟伯母讲讲,你们家到底怎么样了啊。老爷本派了人去打听,
可之后……他也……唉,我一下乱了方寸,都不记得过问了。” 骆雨湖安慰几句,轻声细语将家中事情大致讲了讲,但关于母亲的状况,只
是草草带过。 因为她记得,蓝家继室是她母亲牵线搭桥嫁过来的师侄,惨状不讲,免得让
蓝夫人伤心。 饶是如此,蓝刘氏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不仅垂泪道:“到底是什么人来下
如此毒手,当真要杀个鸡犬不留么?” 骆雨湖轻声道:“侄女也很想知道,才特地赶来三关郡。哪知道……还没来
及问蓝伯伯,便……再没机会了。” 蓝刘氏白帕拭泪,水汪汪看向叶飘零,道:“这便是你那救命恩公,叶少侠
吧?” 他一拱手,道:“叶飘零。不是什么少侠,江湖闲人罢了。” 蓝刘氏振作精神,抱拳道:“别看我嫁在寻常人家,其实我也是武林中人。
我是百花阁弟子,敢问叶少侠师承何方?” “只是随手练练。” 碰了个钉子,她一愣,看向骆雨湖。 骆雨湖柔声道:“伯母莫见怪,主君性情如此,不喜与人多言。” “那是我唐突了。”蓝刘氏道,“雨儿,你虽家道破败,可毕竟……” 说到此处,她欲言又止,长长叹了口气。 骆雨湖道:“我与景麟,大概注定有缘无份吧。他早先就悄悄对我说过,极
是喜爱一位姓楚的姑娘,想必,便是少夫人了。” 楚添香不敢言语,只是站在蓝刘氏背后投来一个感激眼神。 骆雨湖看在眼中,暗暗庆幸。她胡家并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爹爹活得
也一贯随心所欲。她要是嫁过来,恐怕还受不住这股大户气息。 她知道叶飘零想看看蓝家的情况,正苦思冥想搜肠刮肚找合适的借口,就听
外面脚步匆匆,由远及近,跟着,一个俊秀青年迈过门槛,形容憔悴,一眼望见
她如今的打扮,便停在原地,显得有些慌乱。 反倒是骆雨湖镇定站起,施了一福,道:“景麟,好久不见。” 蓝景麟三步并作两步过来,正要开口,蓝刘氏起身将他拉住,拖到一边,低
声说了起来。 跟着,他脸上神情便一连变了数变,最后看向叶飘零,再看看骆雨湖,目光
顿时颇显复杂。 叶飘零对此刻屋中的尴尬气氛视而不见,开口道:“蓝掌柜,冒昧问一句,
你家此前与一个名叫郑桐的男人,可有私下往来?” 蓝景麟略一回想,道:“我没见过此人,但帐房册子上,有他从布庄借钱的
欠条,着实不少,也没见还过。叶兄,敢问这是何人?” 叶飘零道:“那是你父亲和雨儿父亲的结拜兄弟。” 蓝景麟一惊,忙挥手喝退丫鬟,叫楚添香也暂且离去,关上厅门,坐到叶飘
零身侧,道:“还有这等事?叶兄是否有凭据?” “郑桐,原名郑铜头,猛虎寨结义兄弟中的老五。蓝振业,原名甄野,绰号
懒豹子,行三,曾中过毒,看着极为显老。胡啸天,原名胡镇山,行二。五兄弟
中老大和老四早已死了,只剩这三个,分了山寨的钱财,金盆洗手藏到如今。”
叶飘零并未回答凭据的疑问,自顾自道,“如今,他们三个都已死了。郑桐家人
不多,已被灭光。胡啸天一家老小只剩了一个雨儿。我想,若要追查,便只能从
蓝家着手。” 蓝景麟脸色惨白,惊道:“你是说,我家也还要有飞来横祸?可、可爹他分
明是患了急病去世的啊。” “可曾验过尸?” 他身子一震,道:“我爹近些年身子一直不太好,事发突然,我也没往……
难道!?” 叶飘零沉声道:“郑桐烂赌,居无定所,为还赌债,妻子都被卖进了勾栏。
但他死后不久,妻子就在被请去唱曲的路上翻入河中,溺毙。胡家远远住在山中,
只消等一个家眷全在的日子,下手即可。唯有你们蓝家,在这热热闹闹的三关郡,
想要大摇大摆灭门,只怕不太容易。” 蓝刘氏神情大变,颤声道:“叶少侠,你的意思是……如今我们家中,已经
有了内鬼?我家夫君……是被毒死的?” 蓝景麟也有些慌张,道:“莫非……我们都有危险?” “当年结义兄弟,你们是最后一家。”叶飘零道,“我念在雨儿份上,来提
醒你们一句。这次行凶的人,想从这三兄弟身上找出什么秘密。郑桐身无长物,
看死状应当是被残酷逼供过。胡啸天的情形,方才雨儿说了。很可能,他们要找
的东西,要落在你们家中。蓝掌柜,对此,你有何头绪?” 蓝刘氏在旁道:“我们……都不知道老爷原来还懂武功。我嫁他这些年,一
直当他只是个寻常买卖人。这怎么可能有头绪呀。” 蓝景麟也满面苦恼,道:“我早先也疑惑,为何爹会跟胡叔一个粗莽武夫关
系如此亲近,我自小到大,都没见我爹用过功夫。” 叶飘零起身拱手,道:“告辞。” “咦?”另外三人都是一愣。 “该说的都说了,难道还要留下吃饭不成?”他拉住骆雨湖的手,“咱们走。” 蓝景麟急忙追出,“叶兄,叶兄,你暂住何处?我若有事,该如何找你?” “叫楚添香找她义父,自然能和我见面。”叶飘零说罢,头也不回带着骆雨
湖离开。 直到出了大门,骆雨湖才回过神来,疑惑道:“主君,你不是说要看看蓝家
的么?为何这就走了?” “不必看了。”他回眸一望,目中寒气逼人,“方才,有人没说实话。” “谁?”骆雨湖一惊,不明白自己为何完全没感到异常。 叶飘零冷笑一声,带她往千金楼那边走去,走出几步,才缓缓道:“百花阁
的弟子,除非叛出门楣,否则,绝不会嫁给不懂武功的男人。” “蓝刘氏既然是你母亲牵线嫁来蓝家的,她岂会不知道蓝振业有功夫?” 骆雨湖越想后背越是发凉,轻声道:“那……该怎么办才好?” 叶飘零淡淡道:“我晚上单独找她,看看,她是否肯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