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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嫐】 (第三部 7-9)作者:voxcaozz

2023-06-21 07:50:33

【嫐】 (第三部 7-9)

作者:voxcaozz
2022/2/20发表于:SIS001

第七章交织

晚归的学生们把书包夹在了后座上。打响指,吹口哨,在初三学哥学姐眼巴巴隔窗观望下,哄吵着一窝蜂似的冲出了校门。

「唉,学风不正啊。」望着这群不知愁滋味且骨子里有些桀骜不驯的少年们,不知是哪位老师有感而言。「就这态度还指望能取个好成绩?」他边说边摇脑袋,一脸无奈。李学强往后身儿的教室张望了几眼,像是在看谁,而且还干笑起来:「不能这么说,咱梦庄中学在全县排名不也不算最靠后吗」。「不算最靠后?呵呵,倒数后三名还不算?」老教师一脸无奈,夹起教材扬身而去。望着他的背影,李学强抬头又看了看已经比巴掌还要大的梧桐叶子,若有所思,随后也夹起教材朝着办公室方向而走,他知道有些事不是自己一人能左右能改变的,与其坚持老路子还不如顺其自然呢,起码是没亏吃。这么想着,又觉得如今日子过得也挺好,仿佛瞬息间忘却掉妻儿还没被调动过来这个烦恼了他很久的问题。

喧闹的乡镇路上合着梦庄村里的炊烟与自行车厂进出的人群,大部分同学分作东南西北,一哄而散。「到底怎么着我说?」校门口,焕章把车一停,单脚支在地上。等杨哥等人依次都出来了,就又问了一声。「咱明个儿干点啥都?」眼镜掏出来戴在脸上,不过早就给他换成了墨镜。又到了周末,再有个十天半月差不多也该麦收了,趁着此刻还有闲工夫,写生也好,丰富课余生活也好,得干点啥。问是这样问的,不过目光却停留在杨书香身上:「约约,踢球还是?要不直接去我舅那骑马。」书香没言语,而是瞅着吴鸿玉打身后上来。见焕章跟她耳语,笑着把目光看向他人。浩天插了句嘴:「反正暂时先别上良乡踢了」,「甭管谁起的头,总归是咱梦庄中学跟人家结了梁子。」

「赵然他哥不说打架的事儿让咱学校给压下来了吗。」

海涛接着王宏的话继续说:「那哪有准儿,当初还说校服不收钱呢,不还是一人四十块钱照收不误吗。」
鬼哥往车把上一趴,骂道:「这帮子人说话都一揍性,说前儿跟面豆似的,事后翻脸还不认账。」海涛冲着鬼哥点头,道:「谁说不是内。」随后又看向浩天,「咱玩大型前儿来子怎骂的?」

浩天骂了句「肏」,扬起手臂指向北头。「集市后身这片儿都鸡巴承包出去了,啊,说是给梦庄街里修道,妈屄的到现在也没见着动静,钱都鸡巴叫他们几个狗肏的给搂了。」口袋里一掏烟,递让的同时还原着内个夕阳斜下听到的,以及自身感受。当事人把情况说完之后,你一言我一语,不知谁又扔了这么一句出来。「不说蝈蝈也有份吗。」浩撇起嘴来。「他?还不是靠战友起来的。指着他己个儿?他鸡巴毛不是。」落幕前的日头打在这群或仰着、或侧着、或低着头,性格都很坚毅的人的脸上。胖墩和加辉呵呵憨笑。王宏仍旧猥琐,俩眼施施溜溜。焕章戴着墨镜看不清眼神,书香则是遥望着左侧的远方,不知在想什么。说完浩天又朝一旁啐了一口,而后看向书香,要他来定夺:「踢不踢咱都把球带着,是不是杨哥?」都知杨哥这次成绩不理想,顺着浩天的话众人目光齐聚在书香身上,等他定夺。书香把目光收回来,寻思下倒也把烟接在手里。「不如沟头堡小场地溜溜。」他点上嘬了一口,笑着跟众人说着,最后目光定在焕章脸上:「昨儿我妈弄了点腐竹,说给我揍素什锦吃,我看不如礼拜内天都上我家吧。」

焕章看了看浩天,浩天又看了看海涛,几个人对视着,脸上带笑同声道:「就等杨哥放话呢!」二月二内天的晌午,众人的嘴都吃刁了,事后,每逢提起来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还想去杨哥家里一饱口福。乃至上礼拜集结在浩天家里时,几个人还提这个事儿呢。焕章扬起食指:「不是我褒贬人,我灵秀婶儿揍啥都好吃。」海涛捅着柴鹏:「四姑奶的手艺是吹的吗?」心知众人不是假嘘嘘,书香解释说我妈这阵子忙,特别忙——打年后开始,不知是谁又开始超生游击了。这现状年年如此,二八小子虽说都没留心过,却也都知道内实情,他们咂摸起嘴来把哈喇子强忍着吞到肚子里,只能说没法子了。

「就这么定了。」看着一个个脸上笑逐颜开,书香的脸上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咱内球先放浩天那,记得到时带过来。」一边说一边登起车子,岔道口在嘱托完鬼哥后他又让焕章去转告柴鹏。光不是太炽烈,但要仰起脸骑车难免有些睁不开眼,拉煤的加长三菱和半挂卡玛斯打身边经过时,轰轰地扬起了尘土,这让人在躲避中只能慢悠下来。作业在自习课上就写完了,剩下的就只有背诵了。轧了两粒石子,看着蛮不讲理且横冲直撞的拉煤车,书香骂了句街。

套间的条桌上摆着个相框,母子合影,这是年后搬到东屋后一并捎过来的。书包放在条桌上,书香抱起了自己的吉他。相册里除了首府旅游时拍的照片,二哥结婚时拍的几张合影也都放到了里面,当然,年前在东方红的那张母子照自然也收藏在内,还有搂抱着娘娘抢拍的内张。上周日睡到九点多才起,醒时迷迷瞪瞪的,爬了半宿格子,攥起拳头时手指肚仍有些隐隐作痛。活动着手指头,书香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下了床,探着头往外看了下。「要是不乐意就让他去我那睡。」这熟悉的声音透着股奶音儿,背着身,窈窕地戳在眼前。紧接着,不远处另一道声音附和起来。「那感情好,省得你孤得慌。」说着话他看到她把喷壶放在了西墙边上,那一刻,他甚至闻到了呛鼻的农药味。

「舍得?」尾音稍稍带着点奶声的人问了句,立时两个人都笑了起来。「好点没?」妈这么一问,娘娘就点了点头。「大夫开过药了说熏熏就好了,也不是啥大病。」带卷的头发一弹一弹,声音听起来无所谓似的,却叫人嗓子眼骤然发紧,咳嗽也不是不咳嗽也不是。「少吃点辣,忌点口。」妈这观点书香颇不赞同,因为她也时常吃,而且就发生在前几——,吃起大葱来毫不顾忌,辣得眼泪都淌下来,连奶奶都劝不住。「他大呢?出去啦?」「给他……」书香看着这姐俩边说边往右走,一个打晃就进了里屋。

正盯着西墙发愣,窗子被敲了起来:「饭在锅里」,霎时间四目相对,「成心是吗?紧着,都凉了。」书香也是陡地一惊,他看着妈,摸起脑袋呵呵笑了起来:「刚醒不是。」见娘娘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他秋着俩眼来回踅摸,也呵呵着打了声招呼。

「老爷儿晒屁股了都,还不起?」娘娘抿嘴嗔笑,好像还舔了舔嘴角。

「这不醒了吗我。」回答完娘娘的话,书香的眼又急忙撤回来盯向妈。「越大越不像话。」似笑非笑,临进堂屋时还瞪了一眼,「越来越懒了。」「又怎了我?」像是摒弃掉昨儿洗澡时的颓败和尴尬,又或是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书香干笑两声,「还不兴睡个懒觉。」

「这一礼拜忙啥了都,也不说去娘娘那。」仿佛日头临顶,娘娘身上的一袭黑倍加显眼,像其脚上踩着的亮面高跟,高耸的胸和硕大的屁股绷得紧乎,活脱脱肉粽子一枚。「也没干啥。」书香的眼忍不住上下踅摸起来,体内窜涌的热流又唆使他恨不能现在就搂住陈云丽,把她就地给正法了。「大不了从头再来。」被她这么一说,书香不知该怎么回答。「不会是因为你爸回来,被圈家了?」刚想吼一声,妈那边就从堂屋走了出来。「我可没圈着他。」换过衣服,妈则稍显细溜,白衬衣牛仔裤,这么一裹也俏皮多了。其实衣服遮掩谁又看得出庐山真面目。直到二人消失在眼前,书香才呼了一声,竟忘记问她们去哪了。而裤衩里的狗鸡着实硬邦邦的,他下意识伸手探进去,又下意识捋了两下。

锅里的米粥冒着热气,熬得黏黏糊糊闻起来也很香,而切好的咸菜丝儿放在柜橱的小碟里,都不知妈几点背出来的,但看得出,是新切的,连香油都是新放的,透着股汆鼻儿味儿。菜也好饭也好,书香本身并不挑嘴,但吃惯妈揍的饭再去吃别人家的,味儿多多少少有些区别,说了归其还是妈揍的饭香,这么想着,粥也盛好了,鸡蛋也擦干净塞到了口袋里。关于窥视父母肏屄的事儿书香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这是属于他自己的秘密,而关于昨晚,更像是个尘封在记忆中猝不及防被踢出来的盒子,这突然间被抖楞出来,让他在回房抄起笔时,写来写去都没能绕过那个磨磨,搞不懂也就罢了,抱起吉他把内些琐碎的东西想象成手里按压的琴弦,试图通过弹拨让自己能舒展一些。但从一品到十二品反复爬来爬去,像是作对似的,这琴弦简直僵得厉害,而且很硬,哪怕彼时他摸了琴娘一手的屄水,指头也足够柔软灵活,却始终也找不到半分歌唱的心情。

放下吉他,书香点了根烟。丝毫困意没有的他踱着步子凑到窗前,把台灯的亮度调到了最暗,嘬着烟,自身很快就融入到这片朦胧的水银色世界中。他看着窗子,玻璃上依稀倒映出一张看起来还很稚嫩的脸,就咧了咧嘴。苦笑着瞳孔渐渐涣散,笑容收敛过后琴娘的脸便倒映出来,紧接着艳娘的脸也倒映出来,接踵而来则是晌午头所看到的所有女人的脸,她们站在文娱路上,她们像是约好了,她们都在笑,如这风情旖旎交替的五月,而自己则成了个多余的。历数过往经历,哪怕就算多余,此时此刻书香也想吼一嗓子。杏桃榆柳的妆点在一池春水面前让三角坑看起来妩媚多了,同时也多了份世外桃源的神秘。可惜的是,画好人好就是端起粥碗的样子有些不太讲究。按理说不管是站着吃还是蹲着吃,也就一碗粥罢了,再热再烫充其量一袋烟的工夫也能把它解决掉,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书香就着咸菜喝了几口,余光扫到北墙边上新勾出来的两茏葱。稍稍一打愣,人就给鸟叫扰了吃粥的兴致。

「还以为跟你妈下地了呢……够不够吃?」不等奶奶把话说完,书香就晃悠起脑袋。「我妈没过来?」嘴上问着,眼早就踅摸开了,然而家里只看到奶奶一人。「刚走没多会儿。」「没说去哪吗?您这是?」「不北小郊卖豆腐的来了吗,合计着约两块留晌午吃。」他倒是想跟奶奶回前院去倒黄豆,却被拦了驳回——「赶紧吃你的饭吧。」「我爷内?」一大口粥喝到肚子里,在被告知你爷骑车出去后,一二分钟内就解决了战斗,刷完碗猫似的溜进了厢房。墙是老墙,窗户也是老窗户,戳在这个打小熟悉的地方竟让书香心里生出一股陌生感。撩帘进到套间,来不及做别的慨叹,他做贼似的把年前看过的那本书翻腾出来,难免尴尬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趁着没人,又麻利地把书箱子摆放在原位置,把书贴着胸口揣进体恤。回到前院他才发觉,除了脑门子,身上也冒出了汗……

下午四点左右,柴鹏就从陆家营跑来了,一行人里面除了焕章海涛,他妈也一道跟过来了。进了门,沈怡便看到了堂屋里新置办出来的冰箱。她把手里的鱼和麦乳精递到了柴灵秀的手里,问了声四姑父去哪之后,上来就跟柴灵秀闲扯起来。其实打柴鹏进门时她就料到沈怡会来,看了眼儿子,灵秀笑着也跟沈怡扯起了闲篇。姐俩有阵子没见着了,沈怡心里挺想她,也知道她忙,就提起了近来自己听到的有关计划生育抓逃的事儿,让灵秀别那么辛苦。柴灵秀则耸耸肩,表示自己早习惯了,还笑说沈怡平日里养尊处优再不复年轻时的利落。众人皆笑,书香也笑,笑的同时就又扫了几眼妈。柴灵秀招呼着子侄,一并把冰箱里的桑葚给他们拿出来吃。「文广咋没过来?」看沈怡脸色挺好,也比起先变得丰满了些,还以为是大侄儿跑车回来了呢。「他呀,这阵子正忙得不可开交。」望着镜子里的脸,沈怡左看右看,「胖了吗?」这当口,柴灵秀支唤起儿子——去小铺买点火腿、罐头之类的熟食点缀晚饭,又让他顺道多转悠一圈,把凤鞠和保国喊来。接过钱,书香这一带头,焕章柴鹏等人自然也就跟着跑了出去。

回身看向柴灵秀,沈怡又看了看自己现今的身材,「呀」了一声:「还真有点。」嘴上说,随手解开衬衣的扣子,隐约就露出了里面浦白的奶沟子。「四姑父回来了吧。」凑到灵秀近前,捅了捅,看过去的眼神都说出话来。其实早在进院时她就看到了杨伟所骑的内辆山地,凑来又深知姐妹儿的家庭情况。「这盼星星盼月亮的,总算让你盼来喽。」拉长起调子,兰花指都扬了起来,看得出,羡慕的同时沈怡又打心眼里替好姐妹欢喜。「盼你个头。」柴灵秀被她说得脸一红,杏眸斜睨过去时,额角陡地皱了下,但转瞬间又笑逐颜开,抓住沈怡的手:「呸,我看你是闲的,走,跟我揍饭介。」说笑着来到堂屋,弯腰从盆子里抠住了那条四五斤沉,正扑腾的花鲢的鳃。根本就不用柴灵秀去示意,沈怡便先一步小跑着来到了厢房,把洗衣服的大盆找出来。「四姑爷回来不就不烦了。」学生时代俩人关系就好,婚后又成了亲人,可谓是无话不谈。「还有难得倒你的?」放下大盆,沈怡卷起袖子从米缸里掏了一碗米,「够不够?」她问着。柴灵秀估摸着几个孩子的饭量,又让她舀了半碗。「你当我啥都行?」柴灵秀说话不误干活,把鱼摔死之后就着大盆刮起鳞来。「要都能省心就好了。」话锋一转,又道:「酱汁鱼头,咱一鱼两吃。」

「你呀就是太要强了。」沈怡这边舀好水倒进大盆里,手脚也相当麻利。随后她抄起菜刀,把现成的芹菜洗过切成了均匀的细段。「还嫌苦日子少?啊,非得把己个儿擂得那么紧!」话是如此,她却不禁苦笑起来。生活本不该这样辛苦,但个中的苦辣酸甜又岂能是一句两句概括得了?看着这昔日两手不沾油烟的姐妹退却青涩,转变成或者说被磨练成一把全能好手,沈怡也说不好自己到底是该替她感到高兴还是该替她感到难过。「瞅你这话说的。「柴灵秀仰起脸来,笑的同时,伸手腕蹭了蹭耳畔垂落下来的发丝。「有那么惨吗?我倒没觉得有多苦。」复又低下头来,抓起菜刀刮向鲢鱼的另一边。「路总得走吧,走着走着也就平坦了,你说对不?」这话沈怡没接,而柴灵秀似乎也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就又自言自语了一声:「路终归会越走越顺,对不?」

「对个屁呀对。」沈怡么瞪起大眼把一旁的毛巾操在手里,背过之后递到了柴灵秀的跟前,「这套理论留着跟老太爷去摆吧,看到时你还敢不敢这么硬气。」「怎不敢?啊,什么时候不敢过我!」柴灵秀笑着掐住了鱼的脊背,手虽不大却抓得牢实,但瞧她菜刀平端对着鱼身横着一剌,二十公分的线膛就给剖开了,一气呵成干净利索。放下刀,她掏空鱼肚,过着水清洗一遍,又把鱼泡涮洗干净,一同递到沈怡手里,这才接过毛巾把手擦了擦。「话糙理不糙,不得活着?不得干点啥?」起身端起大盆朝外就走。「倒是等我给你搭把手啊。」沈怡朝她哎了一声,紧接着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伸手抠在了铝制盆沿儿上,「让你们家香儿看见又该说我这个表嫂欺负人儿了。」「又不是纸糊气吹的,哪那么娇躯?」搭着大盆把脏水倒进泔水桶里,起身后柴灵秀直立地看向沈怡。「行啊。」边说边笑着拱了下她的腰:「这身手,渍渍,不减当年。」

沈怡用胯骨轴也拱了拱柴灵秀的屁股:「真以为我待废物了?」她笑着,娇滴滴的声音透着股冲劲,被斜阳辉映出去时,一变二,两个肥熟的桃型屁股便均颤颠起来。姐俩这长腿自不必说,个头也都仿上仿下,又曾同是李萍麾下拿得出手的得力干将,虽此时早已退却了稚嫩和涩青,但终归坯子和底儿在那摆着,而人近中年反倒增添了一股少女不曾拥有的韵味,如枝头欲坠的桃子,汁水充盈,饱满成熟。

电视剧插播宫血宁广告时,姐俩衬衣的扣子已都自从脖颈处解开了两个。饭揍熟前,沈怡和灵秀提溜着东西自然要去后院走一趟。一是转告老两口晚饭不必开火,都过来吃;二是晚辈与长辈间含带着的师生情谊,又好不容易凑在一块,还不说道说道,再絮絮。这不,从后院走到前院,又从揭锅前到把饭菜端到饭桌上,娘仨就没住下口,势头和声浪一度碾压下杨书香等一众人等,过年似的净看她们娘仨唱了。

「也不知做得咋样,合不合胃口。」见杯子里倒满了饮料,柴灵秀就示意着小哥几个就菜吃,别闲着都。「香儿,替妈照顾好他们。」站在儿子身后,拍起他的肩膀。不管是婶儿还是娘,或者是姑,姑奶,孩子们的筷子早就迫不及待地轮起来了。「好吃」,「香」。声音已然含糊不清。

「好吃那就多吃。」晚风拂过,柴灵秀笑着朝大人这桌走去,挨在沈怡落座后,道:「要不是担心妈休息不好,今儿晚上说啥也得去后院睡。」俩圆桌一拼,大人和孩子们既分开又垄围在了一处,热热闹闹。甩开小字辈们可都是家里人,酒自然不能免了,端起酒杯李萍就先发下话。她说过年时乱哄哄的,书勤结婚时也乱哄哄的,都没能好好待待。「一年到头瞎忙活。」李萍和老伴儿杨廷松对着眼神,「不是单位就是地头,要说凑在一起啊,还真不容易。」杨廷松点头道:「可不么。」他是深有体会。以先就不说了,现今虽然改革了,可生活的节奏并没慢下来,而且比以前还快了不少——拿吃饭来说,就特别明显:「早先改善伙食都选在晌午,人也齐。现在,都给改到晚上了。」

「咋没看见秀琴?」白酒入肚,李萍擎起手来。「在北头呢?」「下午来前儿和大姑正撞个对头。」李萍「哦」了一声,看着她和小妹同时伸手同时抓住了酒瓶,则笑道:「喝多了也不怕。」言下之意是要沈怡多住两天,所以她又面向杨伟,要二儿子今儿和明儿委屈一下,先搬到后院,给姐俩把房子腾出来。「喝多了就睡觉呗。」

沈怡本就闲人一个,原打算也是想借着机会住上一宿,和柴灵秀聊聊说些私密话,听李老师这么一说,又觉着把姐妹儿夫妻拆散了有些过意不去。「这不都忙吗,我就琢磨等暑假孩子们都闲下来,再和小妹……」正想再客套两句把话圆圆,结果当场就被李萍给戳穿了:「甭找客观理由。什么没功夫了,什么回家给孩子揍饭了,什么又要伺候公婆了。你没功夫谁有功夫?大鹏都过来了你还找借口,以为谁不知道你早分家单过了?」刹那间似回到了当年教书时,李萍指着沈怡又道:「别尽顾着和小妹交流眼神说悄悄话,吃啊,这一桌子菜呢。」

「吓唬我都不敢动筷子了。」沈怡朝着李萍吐了下舌头,掐向柴灵秀胳膊的同时,撅起嘴来:「还不是偏向。」柴灵秀也伸出手来,掐在了沈怡的手上:「谁叫你晚我一步呢。」看着小姐俩手底下做起孩子般的动作,恍若穿越了时空,一下就让李萍飞回到当年的训练场上。她指斥挥遒,分开正在嬉戏的小姐俩,一边扬起手臂做着肢体示范动作,一边朝她俩喊着话。「助跑之后你俩要牢记两点:一是跳的时候尽可能把身子扔出去,对,一定要有个蹿出去的动作;二是腰不能硬,先把胸脯子给我拔起来,甭害臊,腰身过杆再收一下屁股,高度肯定还能再突破。」「还有,起跑时要迅速把呼吸和步子调整到最佳,尤其长跑,绝不能被别人干扰泄了气劲,同时还得把咱平时训练的水平发挥出来,记住没?」片段式的记忆中还有她为两个孩子呐喊助威的画面,完整的不完整的,匆匆,一晃二十年就过去了,如今这二人都已成家,其中一人还成了自己的儿媳妇。

「你来李老师就高兴。」看着老伴儿脸上笑出了花,脑海中闪映出波段来,杨廷松也就跟着一起诙谐起来:「要是咱再有个儿子,这说啥我也得托人去提媒,把沈怡这妮子给你娶过来。」从大环境说,当年谁家不是三五个儿子。「现如今,一个娃终归是有些孤得慌,但响应号召嘛,利国利民之根本大计。」直到躺下他还跟老伴儿开玩笑呢,提说当初不如再多要几个孩子,再瞅瞅现在,计改之后人口就给控制起来。

「有小妹在身边呀,谁不知道咱也得清楚。」李萍今晚喝得挺尽兴,暂时又不太困,就趴被窝里跟老伴儿闲扯起来:「以前,孩子多了照顾起来是辛苦了点,不过,日子过得不就是个人吗。」这话一经出口,难免就转到了褚艳艳身上。「你说说啊,到现在景林始终都还呱嗒着个脸,跟谁剌他肉似的。俩闺女怎了?丢人了?

杨廷松点了根烟,把一旁备出来的茶水递到了李萍跟前:「景林这辈子就巴望着能得个后,有个儿子。」接过杯,李萍怕睡不着,只荫了一口润润就把茶放到了凳子上。陡地意识到个中厉害,她坐起身来捅了捅老伴儿:「小妹事先可都关照过了,就算不怕挨牵连,也不能总让她去背这锅。」杨廷松抓住她的手,边拍边安抚:「快躺下吧,真是,难道咱家小妹心里没谱?」说是不操心,却也合计起这个和自家有渊源的人家身上发生的事。「总不能啥都让老大去出头吧。」琢磨着,又道,「有孝昆和孝宇两兄弟兜着,这事儿出不了圈儿。」

摇了下脑袋,李萍要过烟来也点着了。烟雾缭绕中,她咂摸着。「就非得要这儿子!」倒不是她站着说话不腰疼,也绝非是酒后尽说些风凉话。这小小子甭管是不是老实巴交,心多咱都比闺女活——你惦着让他出去跑,可又舍不得大撒把,到头来弄得二上飞走了,能怎着?还不是干瞪眼没咒念,哪如身边贴着个闺女省心。再者,小华走了也有多半个月了,思切和牵挂之情一时半会儿也没能从她心里彻底挥抹掉,逢上今儿沈丫头跑过来聚在一起,这么一说一闹心里舒坦多了,自然而然话也就比平时多了起来。「总想着传宗接代,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杠你什么还改得了?要那样儿煤球早就变白了。」

「不能那么说。景林上面五个姐姐,他不独苗吗,他爸年轻时就一门心思想要个儿子。」嫁沟头堡多少年了,这事儿李萍早就知道。「老思想老脑筋,闲言碎语害死人。」「小妹还不如调外贸去跟云丽搭伴儿呢,多省心,偏不听话。」外面传来沙沙声,她起身撩起窗帘看了看。「这雨还真下了。」簌簌而起的除了风,还有飘散着打在窗棂子上的雨星子,斑驳的夜色下,凌乱且模糊,像极了雪地里鸡爪划出的泥溜子。

「咱甭掺和,让云丽去提不得了吗。」杨廷松上前扶起李萍,让她躺下歇着。李萍看向老伴儿,咂摸道:「内天晌午不去东头了吗,没顺便说道说道?」「睡吧,不早了。」杨廷松打断了她,弯腰从地下捡起尿桶,递到李萍面前,示意她再打撒打撒。

「到底说还是没说?」尿桶传出来的哗哗声还挺冲,观其年龄,简直让人有些不可思议了。「你要没提到时我跟她说。」「年轻有闯劲其实并非是坏事,云丽当初不也是东奔西跑吗。」轮到杨廷松解手时,同样一片哗哗,暴风骤雨袭来,他嘘嘘着。李萍被窝都钻进去了,见他还没尿完,忍不住暼了一眼:「大晚上就别喝茶了。」目光所到,老伴儿捻开包皮的龟头又滋滋两下,粘液清澈而又激荡。龟头黝黑,抖动起来行如乒乓球。「能不提吗我,内天晌午就告她了。」

第八章这一夜

内个周末的转天晚上,书香翻开了年前自己所看的内个未读完的十六开本——「倒骑驴,跨越母亲之河」。颤抖着双手把书翻开,当他读到磁性男中音搂抱起女人的屁股疯狂撞击时,嗓子眼里蕴含起哽咽,不管之前作何感想,到了此时已由不得他去控制,嗓子眼就滚落起唾液来。白炽灯下,冰冷的文字烧腾出一团团火热,在黑夜中徐徐蔓延开来,裤衩里就跟别着根棍子似的,又硬又热,而且湿了吧唧还倍儿别扭。

「还是肏着这样的女人带劲,一身紧肉好像天生就是为我而生的,我看她跟你好像反应不那么强烈,你再看看她跟我前儿的表现,嘿,这丝袜大腿盘住了我的腰,那骚屄都给我肏活了,夹着我的鸡巴真他妈爽,越肏越舒坦!你看你快看,她给我肏的又开始夹我的鸡巴啦,真他妈骚!啊~我肏死你~」烂尾楼里,男中音在前一秒还带着几分舒缓的醉意,倏地一下,后一秒就变了语调。女人的声音悬荡在半空里来回游走,嘶哑外带紊乱,重击的啪啪声振聋发聩,每一次起落都会伴随她一声声更为炽烈的呻吟。粗重的喘息下,磁性男中音的双手死死端抱着女人的屁股,不用说,想必人早已满头大汗了。「爽死我了。」他说,他还说:「这屄天生就是给我肏的。」这段文字仍旧没有明确标注小伙子什么心态,也没太多言语性方面的对话,但字里行间直白露骨。试想,同伴面前不管是在时间还是在持久力上,男中音都以绝对压倒性的姿态占据着主导和上风。而女人,不管是在他怀里还是在他身下,也早已耗尽体力无力再挣扎再反抗了,甚至还可以变相地说,承不承认此时她身体都已出现了生理上的满足。此景之下,谁没个炫耀和显摆的心理,想必这男中音当时肯定这么想过,不然他绝不会肏得那么欢实。

「人长得倒挺风骚,却满脑子封建意识。」

「你也不老,打扮起来的话也挺性感迷人,为什么还要给那死鬼守节?」

翻到前面又重读了一遍当时儿子对母亲说的内两句话,陡然间,书香心头莫名,却在一股股羞愤中来回波荡。他曾一度怀疑焕章也看过这本书,否则兄弟绝不会在内次吃狗肉时跟自己说出内样的话,况且上礼拜洗澡之后琴娘也这么说过,虽当时说的不算详尽,但大致意思在那摆着。当时他只是在摸了琴娘的屄后象征性地摸了摸她的咂儿,到现在都不知为何会用沉默的方式回拒琴娘,或许再给一次这样的机会,他会抛开焕章内层关系舔起脸来毫不犹豫地跟琴娘搞一次,说不清但肯定不会傻到用手去捋。

「甭管了,不定几点起呢。」临走时,书香跟妈这么说的。「这么多人呢,挤挤也就将就了。」七八个孩子凑到一起,俨然七八个火炉子,而揍这顿饭在他看来妈也不轻省,再说套间才几平米,根本容不下这么多人,所以送凤鞠回家前,他跟焕章一商量,在草草答复完柴灵秀之后,干脆定下了去北头凑合一晚上的决定。

散落在角落里的灯光在沉寂的小巷中迎来了男孩子们的脚步声,异常斑驳杂乱,而隐隐夹裹热风的杨树叶子簌簌作响时,终于迎来了落雨。众人和杨伟依次走后,大门一关西角门一锁,柴灵秀和沈怡姐俩就随便了许多。待窗帘拉上,衬衣已均自从各自身上脱了下来。没外人了也不必再忌讳什么。

「往常饭后多半要出去打打牌。」沈怡起头说着自己的日常作息,她抖抖胸又摸摸屁股,比照着姐俩的身材又问道:「不会真胖了吧?」「这老坐着对腰不好,但总站着又容易静脉曲张。」柴灵秀挽起她的手,上下打量几眼过后,拉着沈怡曲腿坐在了炕上:「也还行,跟年轻人比肯定丰满了点。对了,操不还跳着呢吗。」侄儿时常在外出车,除了伺候大鹏一日三餐,姐妹一个人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找点事儿干多腻得慌。「偶尔也跳,没事干啥呢你说。」沈怡点点头,还用手摸摸柴灵秀的肚子:「还这么滑溜,还这么细。」嘴里发出一连串渍渍声。躲闪中柴灵秀打了沈怡一下,也跟着笑了起来:「去去去,瞎摸啥呢?」这套动作她倒时常用在育龄妇女身上,交谈中很自然就把手伸向对方的褂子里,手贴在对方小肚子上一划拉,有没有怀孕骗不了她。「你就嘴馋屁股懒。」把烟点燃,灵秀示意沈怡自己照顾自己。

「你别说,这吃饱了真就不想动了。」沈怡抿抿嘴,倒是把灵秀手里的烟抢了过来,放在自己嘴里轻轻嘬着。柴灵秀踢了沈怡一脚,就笑着又给自己点了一根。「有人养着还不好?」

「好是好,就是太闲了。」沈怡也用小腿碓起柴灵秀,最后干脆用脚丫磨蹭起来。「闲得无聊。」说是两季务农,其实地里的活都叫陆家营村委指派的人给干了,也不用她上心盯着,收了粮食净情拉回家直接就进谷仓,反倒是闲工夫一抓一大把,不然也不会在农忙时回娘家帮忙搭手。「这一年大着一年。」她和柴灵秀一样,两条颀长的双腿弯曲并拢在一处,烟屁丢出去时,拉起柴灵秀的手,盯着她的脸忽地又甩了一句:「人都老了。」顿顿搓搓间,像是感慨,话匣子啼哩秃噜就敞开了。「有没有空虚感?」话引子抛开,变得无所顾忌。「你说我怎时不常就做春梦呢?」

「你是闲的蹲膘没事干,我这脚后跟都贴屁股了可。」柴灵秀也把烟屁丢了出去。她抿嘴而笑,笑过之后倒也好奇起来,凝视起沈怡的脸,像多年前姐俩上学那会儿,开始畅所欲言:「啥春梦?和文广结婚那会儿的还是?」

「就是内种迷迷瞪瞪的感觉。」回想着这段时日以来自己的切身体会,略微迟疑了下,沈怡又道,「尤其酒后,老爱做那种梦,而且醒来下面还总湿,怪不怪?」熏醉的脸蛋白里透红,这么说着,起身来到炕下,打了杯热水端了回来。她见灵秀睨着自己不知在想什么,便「哎」了一声,「琢磨啥呢你?」

柴灵秀「哦」了一声,笑笑。类似的经历她也曾有过,确切一点来说在时间线上更为久远,久远到若不是被沈怡挖掘出来,她都不想去提。灵秀缓了缓,稍稍寻思片刻,悠悠开口:「怎没有,咱这岁数本就不上不下,但要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那是瞎说,反正感觉总少了点啥。」娓娓道来时也如沈怡那样,脸蛋上浅含起一层光晕,随后她抱起双膝,像是在等着沈怡的看法。姐俩这一坐一站竟让那明亮的灯光都显得别样精致起来。

「就是这种朦胧感。」沈怡想了想,把水杯放在炕沿儿上,往前探出身子。「明知是假,但内种真实感就跟做了似的。」这么说着,她又微微皱起眉头,一副不解的样子。随后脱鞋上炕,挨在柴灵秀的身边坐下,脸蛋显得更红了。「不知这算不算日有所思,或者说就是太闲了呢?」转而又道,「四姑父回来你就不用两头跑了,也再不用思春了。」半是揶揄半是打趣,又带了几分羡慕之色。

「就你知道。」柴灵秀「呸」了沈怡一口,与此同时,掐了过去。沈怡还手支挡,伸手抓向柴灵秀的胸脯:「让你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边说边笑,姐俩捅在一处。柴灵秀虽说有些不愿承认,但那来自心底的呼唤就如沟头堡后身开了缝的板闸,原本悄没声,这下可好,呼地一下扬起水花就宣泄出来。她叫嚷着,顺势先自扬起身子:「那就让你尝尝饱汉子的滋味。」飞身而起扑上前去,待沈怡抽出双手予以还击时,整个人已压了过去。

「偷袭?」沈怡仰躺的一瞬,双腿一跤缠住了灵秀的腰,钳制对方左手的同时,右手顺着脊背一扯一勾,就把灵秀的奶罩扯了下来。「我也摸摸你这咂儿吧。」眼瞅着灵秀的奶子呼啦啦跳将出来,她左右开弓一手一个,抓在上面揉搓起来。

「你也摸摸?摸,让你摸,你个臭流子。」笑岔气之前,灵秀骑在沈怡身上,奶子被抓也不阻挡,探手往她腋下一掏,趁着对方泄气的一刹那,整个身子往下一趴,自然而然就化解了对方的攻势。「还敢不敢?」她也把手插进沈怡的身下,抱住身子有样学样地把她的奶罩摘了下来。正要伸手去摸,脖子就给沈怡搂住了。灵秀扑闪着双眼俯视下去,她看到姐妹正在打量自己,娇喘不跌的声音也在这当口喷出喉咙。「小妹,啊,多久了,啊,没这么疯过?」那脸上的笑花似的,流转的岁月一成不变的仍旧是多年前熟悉的模样,眸子里闪动起氤氲水汽,如窗外潇潇的雨,浸润着心脾,把时光潋滟凝聚揉搓在一处。

灵秀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花,一个骨碌翻身躺倒下来。「谁知道。」她嘴上说,身子却一侧,右手支起脑袋看向沈怡:「你一人在家睡觉怕不怕?」「一折腾都冒汗了。」沈怡也擦了擦眼角,侧过身子支起脑袋:「不有大龙媳妇儿陪着呢吗。」她眉角一轩,蹭了蹭腿,往里鼓秋着身子,脸几乎贴到了灵秀的脸上,「有时也上她那边睡介。」

「我是说就你们娘俩前儿……赶上个打雷下雨啥的,你怕不怕?」

「渴不渴?来点水吧。」沈怡没在第一时间答复灵秀。她起身下地把水杯抄了过来,抿两口后递到柴灵秀的面前,看着她起身端起杯子小口抿着,这才就着话题继续:「怎不怕,文广又不在家。但多半打牌回来就困了,洗洗涮涮再说两句一扯也就睡了。」

水杯放到炕沿上,灵秀指了指一旁的烟示意沈怡拿过来:「那怎没让大鹏陪着?」烟夹在手里,很快青烟便冒了出来。

「回来时他早跟加刚睡二门子里了。」沈怡看着灵秀把烟点上,再次伸手接了过来。沉缓片刻,在徐徐青烟飘散中,叹了口气。灵秀见她欲语还休,问道:「怎啦又?」

沈怡抿抿嘴笑笑,这才开口:「加刚他大姐结婚这么多年,你说查也查了看也看了,死活就没个孩子。」嘬着烟,她又道,「我这外女哪都好,又老实又随和,跟秀琴大姑一个脾气,但就这心病难了。」脸上不免显出一片唏嘘之色。

「长期开车又胖又不爱动,兴许是大龙的毛病。」灵秀鼓容起身子,一边说,一边起身下地。「张嘴闭嘴总说女人不会下蛋,愚昧无知,大男子主义。」甩了这么一句半半落落的话,人已来到堂屋。一股清凉的泥土味隔着纱网夹裹而来,她走到门前朝外张望几眼,屋檐滴滴答答正淌着雨珠,门外雨势不减,地皮已然荫透。「也不知这几个孩子今晚怎么就和?」喃喃了一句后便把外门插上,随后把洗脚水打来端到里屋,拖鞋也随之预备出来。

「老爷们啊,就算再面不也是个男人嘛。」脱掉丝袜,沈怡把健美裤往小腿上撩了撩,屯起身子坐在了炕沿上。「再说,又是家里的顶门杠,哪好意思去医院被人指摘。」脚丫沾到热水时,她往回缩缩着,嘴里发出嘘嘘的声音,朝柴灵秀挥手,「还够烫,快来。」

「热水烫脚才舒坦呢。」灵秀倒没碓凉水,她搬来椅子坐到沈怡对面,也把脚上的丝袜脱了下来,裤子往上一撩伸到了水盆里。「这人就没法弄,你说他榆木疙瘩吧,他就是榆木疙瘩。要说他蔫鬼溜滑,不言不语的内主义比谁都正。」像是要把自己遇到的人和事儿通通念叨出来,不过,既没具体指谁,也没继续深说。

「我说你呀,就是爱操这心。」沈怡用脚蹭着灵秀的脚,开导她:「人秀琴大姑都想开了,咱就不能活动活动?」四脚相触来回蹭着,「看着你忙乎我都替你累心。」

「那累啥?要儿自养要财自赚,又不是才刚忙乎。」这话灵秀说得意味深远,事实确实如她所言——儿子是自己养的,钱是自己挣的。在沈怡的注视下,她活动着脚踝,啪嗒啪嗒激起水花。「活着不得有个奔头?」

沈怡看着灵秀,缓缓道:「我知道,都知道。」声音有些低沉,也可能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什么事。「你瞒着我也知道。」看似漫不经心地踢腾起脚来,却紧紧盯着灵秀的眼。「累不累?就不能换份工作?」

「知道个屁呀你,这么多年过去,要放我他妈早放了。」灵秀莞尔一笑,用类似风轻云淡的口气把话讲出来。「也习惯了也适应了,安安稳稳比什么不好呢?」不等沈怡来张口,转而她又提起秀琴来。「隔三差五就听你李老师提,香儿也说过。」

忧色从沈怡的眼里一闪而过,她太了解灵秀了,知道问下去她也不会再说,干脆顺着姐妹的话题谈了起来:「大姑每来陆家营呀,我这基本是第一站。」想起马秀琴这半年来的变化,又禁不住渍渍起来。「你不知道,大姑现在跟小莺姐弟俩的关系处得相当不错。」隧逐一把这几个人聚在一起的情节跟灵秀讲了出来,什么赶集呀,什么跳操呀。「前几次还买了好几条连裤袜呢。」

灵秀「哦」了一声,抬起脚来相互蹭蹭:「过五一天儿是暖和了。」一指沈怡撂在炕边上的短丝袜,示意她给自己拿过来。「你穿我内双拖鞋吧。」踩上儿子的拖鞋,把两双丝袜攥在手里。「难怪这阵子总见不到人。」絮叨起马秀琴时,灵秀不免感慨,说秀琴姐这几年可没少受罪。「大哥们出国内几年,家里家外都是她一个人打理,还要伺候公公,是时候也该享享福了。」丝袜过水揉搓几把,晾在堂屋的绳子上。

「用我的吧。」沈怡跟出来时,灵秀指着牙刷和茶缸告诉她,自己则抄起了儿子的洗漱用具。「这臭缺德的撩得倒快。」首府之行的所见所言,除了当时在场的老丁知道一些情况,剩下的她对谁都没讲过,还有内个只有她和儿子知道的麦乳精罐。「这阴湿巴碴的。」听着外面哗哗而起的声音不见消减,灵秀透过玻璃凝神看向外面。雨不大不小,却透着丝丝凉意,也不知这场雨会持续多久。

其时屋外的情形沈怡也觉察到了……揍饭时提说到杨书香,她还撩帘照了几眼套间。床铺上的被褥叠得规规矩矩,四周墙壁也都给贴上了球星海报,屋子看上去虽简陋了点,但整齐划一一点也不比小闺女的房间差哪去,就连内把吉他都给贴上了粘贴。「跟你一样。」她回身冲着灵秀一笑。

「啥一样不一样?」

「干净呗。」

「小伙子不应该干净利索吗,邋里邋遢的,将来娶了媳妇儿不腻歪?」「香儿随我不假。从文广他爸到我这,十个哥们弟兄,内年月,我妈就从没让我们哥几个邋遢过。」这事儿灵秀说的没错,沈怡的印象也颇深。上学内会儿不但小妹和文广从没未破衣邋洒过,她家里的哥哥姐姐们也都穿得整整齐齐……沈怡凑过去正要问问,灵秀便回转过身子:「睡个安稳觉,明儿接着给他们改善。」眨眼间似解脱出来,完全换了副模样。或许这就是岁月历练所致,也可能是沉淀熏陶所为。「还愣着啥呢?刷牙洗屁股。」她这话倒把沈怡说得一愣。堂屋到正房,灵秀忙里忙外尽着地主之谊。水打来时,沈怡真就懒得动弹了。「难不成还不让钻被窝?」她笑着问。

「不让谁钻也得让你钻呀。」说着说着灵秀也笑了。「反正不洗我是睡不着觉。」她把下身脱得光溜溜,两腿一岔坐在盆子上,拨弄起清水哗哗作响。

沈怡后仰撑着胳膊,踢腾着双脚,俩大眼寻梭着。见她秋着俩眼盯望自己,灵秀先是低头看了看身下,而后红起脸来瞪了过去。「没见过是吗?还不把纸递过来。」阴皋处葱葱郁郁,水嫩的屄上倒是非常光溜,水光折射,润润淘淘的仍旧一片肉红。

「见过就不能多瞅瞅了。」沈怡下炕把纸递到灵秀手里。灵秀接过手纸呼在屄上,轻轻蘸着。沈怡扭搭扭搭端起盆子,换过水,走回正房也清洗起来。「条儿真好。」她看着灵秀修长而几近赤裸的身体,「可不像我。」

「你咋了?」

「腰粗了呗,屁股也耷拉了。」对着身体指来指去,继而又把目光伸展出去,两眼放光。「得摸摸。」

「还不服?看到时谁摸谁。」灵秀边睨边笑。光溜着身子上炕,拾起被褥,往炕梢搬去:「我看也甭费事了,咱姐俩就盖一床被吧。」

沈怡点头,目光所到正看到灵秀夹在两腿间的私处。略有不同的是,姐妹的阴毛只腹下较为浓密,屄看起来则光溜多了,被大腿这么一夹一挤,肥嘟嘟的挺耸而起显得更极为招眼。她低头环视起自身,隐藏在茂盛屄毛下的肉穴则狭长了许多,分开肉缝,舌头一样的两片小阴唇都耷拉起来,褶皱层叠油油腻腻,和阴毛黏在一处。「我是不是该把毛剃了?」说完,又纳起闷来,「你说怪不怪,啊,下面真就跟挨谁肏了似的。」

灵秀被她说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转身说道:「我看春梦真是没少做。」想到啥脸上忽现怪异,忙扭过头来。驱赶着脑海中的画面,转念间又想起这几年褚艳艳偷人的事儿,就啐了一口,「又没偷人。」听着身后的声音,三下五除二把褥子铺好,钻到里面催促起来,「水就甭倒了,快钻进来。」

「谁说不是内!」接着那句偷人的话沈怡擦吧擦吧就爬上了炕,顺着灵秀敞开的被子钻了进去,灯绳一关,就搂住了她。「你说说,啊,在自个儿家做也就罢了,到小莺内院也时不时做。」上下其手,对着柴灵秀摸来摸去,「裤衩都湿透了我,有时想想都臊得慌。」

「这么邪乎呢?」缠住沈怡的身子,灵秀也抱住了她。「总用手吧?老实交代。」揉搓起沈怡的奶子,又摸了摸她的下身,「瞅你肥的。」

「还说我呢,你不肥?这,这,比我还光溜,还大。」

摸倒是差异了些,可被沈怡这么一捅,灵秀忙缩起身子。她嘴里猫一样「哎呦」了声,夹紧双腿时,掐住了沈怡的奶头:「瞎捅啥呢。」身子被出溜几下,立时又麻又酥,才刚完事儿没两天,哪经得起这般诱惑。

沈怡倒像是个中好手,只屯了屯屁股就不管了:「买的内衣搁着留下小的儿呢?」说完这话又磨蹭起腿来,手也搭在了灵秀的咂儿上:「真是越摸越大嘿,啥感觉?跟香儿摸你有区别吗?」

「还啥感觉?啊,屄痒痒了又?」

「别说有时还真就痒痒,你摸你摸,起先可没这么耷拉,不知是不是心理问题。」沈怡拉起灵秀的手复又放到自己身下,腿一敞,被捏住阴唇摸了两下,就哼唧起来,「你有没有内种感觉?」

「咋没有?我不是人?」灵秀把手伸出来,乌漆嘛黑中捅到沈怡脸上,「闻闻,骚不骚?」

「不骚才怪呢。」沈怡这么一说,黑暗中传来姐俩莺莺燕燕的笑声。「男人不都喜欢骚女人吗,你侄儿也喜欢。」

「骚你个头。别摸了,摸得我心痒痒。」

「你也湿了。」嬉笑过后,沈怡把手抽回来,搓了搓,又道:「连秀琴大姑这么保守的人可都变了,还有内丝袜。」「啥丝袜?」衣柜里不是没有内衣,灵秀觉着这一时半会儿也不能都上身吧。「书勤结婚时不穿了,你又不是没看见。」

「就内连裤袜啊。」沈怡给她解释着,「紧北边给你捎来的内两套。」灵秀这身材不穿有些可惜了了,再说这前儿又不比头几年。「跳操时大姑就上身儿了,后来听小莺也说来着。」「你倒挺会拉拢。」灵秀笑道,「我说怎感觉秀琴有点不一样呢。」她知姐妹热情,也好热闹,又笑道:「都让你给白话住了。」

「要怎说大姑变了呢。也喜欢凑热闹了,挺好,还认我那外甥当干儿子呢。」

灵秀「嗯」了一声:「干儿子?」心道那岂不乱辈儿了?皱起眉头又想,怎跟他们传呼一块了?秀琴的为人她一清二楚,而记忆中,内家老爷们活着时也不这么混蛋。「对了,明儿我寻思给他们揍茄夹吃,这不凤鞠也回来了吗。」

「艳艳闺女现在长得还挺好,越大越俊了。」

夜雨潇潇蹂杂着初夏的风,跳着涌进焕章家的瓦房里时,几个小伙伴已经玩会儿了。木匠师傅没走,用赵伯起的话说,窗户门打好了早完事早利索,省得心里不踏实,所以这段日子就把师傅留了下来。师傅也给劲,干活又本本分分,睡前还赶赶工呢。一百瓦的泡子把屋里照得亮如白昼,还惦着再刨个门框,这师傅就被这一群半大小子们给搅了。说是搅了,其实今儿的活已经赶工完了。

「听说您也当过兵?我大也当过。」扫听之下得知木工师傅姓魏,北小郊人。趁着焕章给魏师傅让烟的功夫,书香把马扎给他搬了过来:「北小郊好啊,内豆腐整个泰南都有名。」而后把自己大爷参加保卫战的英雄事迹粗略讲了讲。「你肯定也会功夫。」他这一提,保国就嚷嚷起来。「我杨哥就会,摔跤老厉害了。」卜楞起脑袋看向其余比他大的哥哥们。「叫啥来着?对,叫霸王扛鼎。」

书香笑着抽了保国一屁股:「刚你个头,滚蛋,有你个屁事儿。」随后饶有兴致地看向魏师傅。保国可不管,他不退反抱住书香胳膊:「我就不滚,南坑摔狗蛋怎摔的?」这一嚷嚷,一众小弟兄也跟着嚷嚷起来。焕章也把目光盯向书香:「还有这事呢杨哥?」

「甭听保国瞎惹惹儿。摔啥?摔跟头还差不多」瞪了保国一眼,书香又把目光盯向魏师傅。「您给来来!」魏师傅跟书香摆摆手,扭脸笑着跟赵伯起说:「多少年前的事儿早撂下了。」

喝了点酒,又见焕章和书香招来一大帮人,赵伯起杨杨手:「孩子们都在这呢,抽完烟魏师傅就给露两手呗。」

「既然东家张嘴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被照顾周全也挺尽兴,魏师傅谦虚两句之后站起身子,把烟屁扔到了门外。「小时候那会儿晚上也没啥可干的,就在村里一个三哥的带着下,学了点。」拉开圈一站,抱柱子似的把身子半蹲起来。「就这个,也有站三体式的,功夫都差不多,各家各有不同吧。」他嘴里说,右臂高扬,右脚也抬了起来起来,拳头砸在左掌时,脚也蹲在了地上,嘭啪一响,步子就趟了出去,青布褂子也跟着舞了起来。「文有太极武有八极。」拧起身子时,把书香看得瞪大了眼。袖子都抖出尘土来,呼呼作响,看来不是假把式。

「不行不行了。」几个呼吸后竟转了一圈,魏师傅把双手一扬一收,人已站回原位。「老不打都生疏了。」说是生疏却面不红气不喘,跟没事人似的。见小年轻们伸着个脖子盯望,他又笑着解释:「这桩也好起手式也好,没人指导可别自个儿琢磨。不然容易把大龙练废了,也容易蹲成脑震荡。」

书香问他什么是大龙。魏师傅解释——就是脊梁背。虽没再露几手,却把李书文和霍元甲的故事讲了出来。「旧时走江湖保镖没点功夫可不行。再说,晚上不练武干啥介呢?」笑得随和,完全看不出其人原来是个练家子。赵伯起接了句:「可不,以前也没啥娱乐。」给魏师傅让过一根烟。回厢房睡觉前,又指着苇薄搭出来的垫子。「没舍得扔,老被套你琴娘都留厢房了,都搬过来,留盖。」

第九章喂我

整个下午马秀琴都有些心不在焉,这已是半个月内她接到的第二个电话。躺在床上,半墙斜月不请自来,她一个人折饼子似的辗转反侧了多半宿,一闭眼,脑子里就乱七八糟,颠来倒去的都是这半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儿。要说噩梦缠身,内种感觉甚至比四五年前被赵永安欺负还要令人心惊胆寒。可真要说行尸走肉生不如死,对于一个已经死过的人来说似乎又有些不太妥帖,毕竟,杨书香给她带来过温暖,在她心里深深种下了希望的种子。

昏昏沉沉不知几时进入的梦乡,睡得极不安稳,以至于转天起床仍旧有些心神不宁。早饭她没吃,没心情吃,看着时间一分一秒从身边溜过去,其实她比谁都清楚,躲肯定不是办法,也知道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跑不掉的,最终心一沉,从柜子里把要换的衣服找了出来。

历经了贾景林之后,马秀琴发觉老爷们变了,倒不是说他变心,她只是觉得越来越搞不懂丈夫了,而且感觉两个人的心离得越来越远,远到她受了欺负再不敢跟赵伯起提,尽管这不同于之前和赵永安的纠缠不清。于是她像一年前——在见到回国丈夫的那一刻,再次把难言之隐独自咽到了自己一个人的肚子里。但咽归咽,事儿终究是没解决,冥思苦想下,当她退掉内裤把肉色连裤袜套在腿上,把避孕套揣进自己的奶罩里时,其实心里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

「要不我送你。」

「不还得给魏师傅揍饭吗。」

「饭还不好吃。对了,别张着手,买点东西。」

「知道了。明儿要不回来,就后儿再回来。」

和赵伯起打过招呼,马秀琴跨上车就骑了出来。顺着丁字路朝南走,到枣树时她紧蹬了几下,没敢回头朝胡同里张望,更没敢过多逗留,横穿马路朝南骑出去二里多地,这才放慢速度。纸包不住火的道理她懂,也不是不清楚和许加刚继续纠缠下去的后果。家虽似是而非,但毕竟是根,是容身之所,哪怕就算再怎么去折腾,顶多也就是个家丑,关起门来谁又知你干啥了都。解铃还须系铃,不出头这事儿谁也帮不上忙,所以她打定主意,今儿务必要跟姓许的来个了断,只要对方能销毁证据,就算提出要求又怎地?不就是个睡吗!

一路琢磨,似打腹稿般坚定着心里的念头,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梦庄西口。幽深的林下,小路扭扭弯弯通向北方。时值孟夏,鸟语花香一片虫鸣,飘飞的柳絮天女散花般从身边扬起时,马秀琴似提前看到了曙光。她打个把拐到了小道上,仍有些点点青须的麦子在坡两头蔓延出去,地毯般呈现出一片金黄之色,又行了几里路,防空洞闪现出来。

马秀琴下意识地看了看身左坡下不远处的房子,又下意识地起身颠起屁股晃了晃,有些麻溜也有些别扭。往事不堪回首,令她永生难忘的是,给爷奶上坟的内个上午,她就是在这儿被许加刚给强暴的。

夜风徐徐吹来,白日里的燥热被一扫而空,随着泥土气息的吹拂,许加刚深吸了口气。他凝视着夜空,左手拎着凉啤,右手则掸了掸手里的烟灰。在院子里已经踱了会儿,电话虽然在昨儿就打过去了,但他仍旧不敢确定——马秀琴会否像上次那样,明着是嘴上答应,实则皮里阳秋撂了挑子。不知抽了几袋烟,啤酒也都喝干了,正垂头丧气以为今晚又吹了,就听到门外有人咳嗽了两声。许加刚心里一喜,一个箭步飞冲出去,拉开门时,久盼的人便在黑暗中钻进他的视野。

「咋才来?」话语急躁,却又分明透着欢喜。「等你快俩小时了都。」风驰电掣般拉起她手,门一锁,径直就奔堂屋而去。

马秀琴没吱声,难闻的酒气之下她给许加刚拽得碎步紧趟,走进堂屋后又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孜然味。桌子上摆着吃剩下的羊肉串,还有三四瓶喝干的空啤酒瓶。「饿不饿?」在这表面热情骨子里却恶魔般的人面前,马秀琴仍旧没言语。本来嘛,吃冰拉冰哪有话?

走进西屋把灯打开,连同磁带许加刚把要销毁的东西拿在手里,又一张张捋出来摆在了她的面前。「除了底片,都在这儿。」而后没半点犹豫,掏出火机付之一炬,并抬脚把录音带一并踩碎。

看着许加刚鼓捣完事,上床挂窗帘,脱衣服,马秀琴有些难以置信。她盯着地上的灰烬和残渣碎片,始料未及的同时不禁又有些纳闷。谁想到许加刚会如此痛快——二话不说就提前把赃物给销毁了。看着他急不可耐地把衣服扒下身,做了个短暂的深呼吸后,她也把手伸到了腰后连衣裙的系带上,正准备把绳扣解开履行诺言,就被扑上来的许加刚抱了过去。她拧了拧身子,没挣脱出去,索性也就不再挣扎。

抱住了琴娘的身体,许加刚像狗似的开始嗅来嗅去。也难怪,千盼万盼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一朝得手岂能熟视无睹。他嗅着,闻到盼之已久的味道后,鸡巴登时从卡巴裆里撅了起来。「想我没?」他闭着眼问,并贴近耳边亲嘬起她的耳垂,又腾出一只手来隔着衣服抠起了奶罩扣瓣。「两个礼拜了可。」声音急促,像是被卡住了脖子,动作自不必说,迅疾生猛——抠开胸罩带子,簸箕般的大手就搭在了她胸口上,恨不能现在就把琴娘揉进自己的体内,吃到肚子里。「想你。」他嘴里来回哼唧反反复复,又孩子似的带出了哭腔,几分撒娇还隐隐有股抱怨。「再不来我会死。」又贴近到她的耳垂,大肆吮吸,手也大肆揉抓。内种感觉嘛,即便是隔着层棉麻布料,他也能感受到琴娘胸前真材实料的分量——肥嘟嘟无比沉甸,单凭一只手似乎根本没法抓拢:「真大!」

「行了!」被反复揉抓也就罢了,还要听闻他满嘴酒气胡说八道,虽说已默许对方动手动脚,却仍旧被他这猴急的动作搞得无比厌烦。「疼。」她挣扎着抵触着,甚至还用自己的胳膊肘抵起许加刚揉搓在自己前胸的手。「完事还得回去呢我。」从娘家过来时她就跟爹妈讲过,如果十二点不回去可能就在朋友家过夜了。这么说也是因为在和许加刚的几次交手中得出的结论——狗改不了吃屎——同时也是今晚她所做的最坏打算。

兴致高昂时被泼了盆冰水,许加刚顿时成了关公。然而关公手里并没有青龙偃月,他只是把手一撒,身子往后一错。「拿我当猴耍?」一边撇起猪嘴。一边伸手够到裤子里的烟,掏出来衔在拱子上点着,干脆还就耍起大刀来。「干嘛来呢?啊,有意思吗?」说的同时,脸上凝固起冰冷的笑,也不看马秀琴,还伸手对她比划了个请字。「到时别后悔可。」

马秀琴轻咬起嘴唇,片刻后她把手反被到身后,一抻一扯,连衣裙的系带便解开了,裙子看起来也变得宽大了些许。「做完各走各的。」说完,她站起身子,正要把裙子撩脱下来,一个四方小包装就从她衣服里滑落下来。几乎同时,二人目光都集中在包装袋上。

许加刚在楞了一下之后,猪腰子立马就开花了,变化之快堪比六七月天。马秀琴的脸则瞬间红了起来,连耳根子都染上一层晚霞。屋内陷入一片沉默,马秀琴就又咬了咬嘴唇。她觉得呼吸似乎成了一种负担,偏偏在弯腰捡起包装袋时,累赘又变成了嘲讽。「套都带来了?!」咏叹的公鸭嗓响起,敲击着秀琴的心坎,令她无地自容,却又毫无办法「怎没搁袜子里?」如影随形的声音发出后,瞬间又惊叹出一句:「也是哈。」啥意思他没说,马秀琴却下意识并了并腿,还偷偷扫了一眼,不想四目触碰,竟撞到了一处。

许加刚嘿嘿嘿地鼓秋起身子,低头把床底下的鞋子拿了出来,举到她的面前:「穿上再撩。」而鞋口事先放着的肉色连裤袜则被他捡在手里,放到了身侧。

「还有啥要求?」马秀琴看着许加刚,没再回避那能吞了她的眼神。既然要做了断,索性一次性都问明白,省得事后诸葛亮,剪不断牵扯不清。「我都答应你。」

「快人快语。」首见琴娘如此痛快,喜得许加刚两眼冒光。「要看你的屄。」虽没跳起来亲她一口,却撅起鲶鱼嘴来,操着公鸭嗓用类似成年人的口吻说。「撩起来给我看。」

早料到这姓许的没那么好对付,脸虽红,马秀琴却也没再扭捏。穿上高跟鞋后,她抻着几乎耷拉到脚踝处的裙角慢悠悠地撩起来。如绽放的花朵,又如枝头熟透的果实,随着裙子的提拉,两条肉汪汪的大腿在对方的注视下,一点一点暴露出来。不就是看吗,给你看。除了威逼,能让她这么主动的就只有杨书香一个人了,但为了能摆脱纠缠,她也只好破例,用这种半主动的方式去迎合对方。

盯着琴娘腰下那两条色泽透亮且极度肉欲的腿,许加刚倒吸着冷气。「撩,撩到腰上,给,给我看。」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吞咽声,胸口起伏,鸭叫之声变得有些磕巴,喘气声也跟着粗重起来。「骚,真骚。」女人穿着丝袜的双腿他不是没见过,但能同时兼顾丰满,柔弱以及那欲盖弥彰下的风骚却是他平生第一次见,尤其是此时看到琴娘脸上羞答答的样儿,勾得他心里是又麻又痒,简直欲火焚身。「屄可真肥,真肥!」从琴娘的脚踝开始,他顺着明艳又极为透亮的丝袜往上移动着视线,最终把目光定在了她肥腴饱满的三角区上。

即便再怎么唯唯诺诺,再如何顺从,火辣辣的注视下马秀琴也被看得有些无地自容。「看够没?」羞愤之下,懒得跟他再费口舌,也不乐意听他废话,顺势把裙子撩起来正要下身,对方竟扑下床来。

「骚货。」许加刚嘴里嚷嚷着,赤着脚抱起她的身子便推到了床上:「穿得这么骚!」

惊呼中,马秀琴下意识把手推了出去。许加刚把头一卜楞,再次拥住她的身体。「吃你的屄。」蹲下身子,一脑袋扎进裙里,深深嗅着令他血脉喷张的味道,不管她怎样挣扎,强行把手抠抓在她的屁股上。

「别。」只来得及说这么一个字,马秀琴的双腿就被他分开了。迫于形式,她只得反被起手来支撑着向后倾斜的身体。「别这样。」低声哀求的同时,用脚后跟连磕许加刚的脊背。即便同意任他予取予求,也没有被钻裤裆的道理,而且还是被一个孩子给钻了裤裆。「快出来。」她又说,可任凭她怎么呼唤,对方就是不回应。当然,也不是一点反应没有——起码裙子一直在动,她就又磕了几下脚后跟,然而没几下屄就被对方的手指头给抠挖住了,她身子一挺,紧接着两条腿便耷拉下来。

见琴娘不再挣扎,许加刚的动作自然而然放松下来,变得也更加肆无忌惮。他扎在裙子里,也不管看得清看不清,总之地界儿就在面前,也不怕找不到,寻着热味儿一伸舌头,整张脸便陷在了马秀琴肥嘟嘟的三角区内。玩过的女人就属琴娘的屄最肥,而且还是内种可遇不可求的白虎。他心想,肏之前再不过过嘴瘾,真就白活了。亦如心想,他腾出双手按压住马秀琴的双腿,隔着丝袜连按带抻,吸溜声中,伸出去的舌头几乎把吃奶的力气都给使出来了。

电流从身下慢慢扩散出来,可能一分钟,也可能两三分钟,马秀琴的嘴便翕动起来。她强忍着,眼睛似眯微眯,但蔓延至全身的感觉根本就不给她喘息机会。「要脸不?」还要多久她不知道,她瘫软的大腿才刚动了动,换来的却是更为剧烈的吮吸,这么停停顿顿,脸蛋臊得通红不说,呼吸都变得紊乱起来。「还,还不出来?」这回总算让她见到了动静——许加刚从裙子里探出脑袋。「爽吗?」问的同时,他盯着马秀琴的脸,双手则再次探到裙子里,抠抓在她已经潮湿的裤袜上,一用力,刺啦一声就给撕扯开了。「湿成这样儿了都。」双手掰开屄缝,再次把脑袋扎进去,实打实地叼起了她的两片阴唇,狠狠嘬吸起来。

须臾间,一股若有若无的声音再次从马秀琴的裙底发出来。初时只是吸溜,动物汲水之声吧嗒吧嗒,很有节奏。而后汲水声则夹杂出偶尔两下啾啾音儿,时断时续却异军突起,发起冲锋般,声响越来越大,猪抢食的声音也跟着一起发了出来。

马秀琴腾出一只手来按在自己的腹下,试图把裙子里鼓来鼓去的东西推出去,然而不管她怎样扭动屁股,如何手推腿夹,那似飘在水里的葫芦就是没法下沉,且越是按压反弹起来的劲头便越大,更为强烈的麻溜和酸痒在拉锯过程中也再次从她身体里涌现出来。「快,快别吃了。」她喘息着发出轻呼声,在强忍体内传来的酥麻鼓秋起屁股时,埋首在她胯间的人竟也帮了一把——搂起了她的腰。刹那间,身下传来的声音倏地隐匿起来,马秀琴还有些不太适应,然而当裙子和奶罩从她身上褪去时,强劲的汲水声终于爆发出来。

马秀琴低头看了下,眼前有些恍惚。岔开的双腿间,一个乌黑的脑球正来回晃荡,伸着蛇一样的舌头倾吐着信子。胸前的奶头颠起来时,她把手伸起来按在了身下的脑球上,推了推。脑球当然很固执,反推过去时,把两条试图并拢兼带挤压自己的双腿又恢复成了之前敞开的样子,于是,像汲水时咂出来的声音,从上空扬起的脸上迸发出来:「哦。」绷紧的声音轻灵悠扬,回荡在房间里。「行,啊,可以啦……」

可不可以其实许加刚也不太清楚,但毕竟还是年轻——给软肉晃悠得早已按耐不住,而且也吃得差不多了。他扬起脑袋舔了舔嘴。见琴娘面色绯红娇喘连连,还主动拿起一旁的套子。他起身挺了挺坚硬如铁的鸡巴,冲着她嘿然笑了起来:「对我这么好。」确实,这是琴娘和他几次欢好中最主动的一次,为此不免还有些受宠若惊。「保证像上次那样,把你伺候美了。」一把抢过安全套。

两手空空后,马秀琴变得默不作声,不过身体却在微微起伏上下扶晃。她藕段似的双手耷拉在小腹上,或许正因为胸口被双臂夹推,她有些顾此失彼,两个肉团不得不跳出来保护,才导致她忘记遮掩衣不蔽体的身子。不过事实面前她又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在稳住身形后,扬起手臂接过套子。

鸡巴在眼前晃来晃去,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马秀琴就又看了下,结果捏在手里仍旧有些不敢相信。怎长成了棒槌?想到这个玩意曾在自己体内翻江倒海,看都不敢看了。

「手真软和。」眼瞅着马秀琴像媳妇儿伺候爷们那样伺候着自己,许加刚鸭子般嘎嘎笑了起来:「还是琴娘会心疼人。」还挺了挺鸡巴去戳那柔软的手。

「谁是你琴娘?」扔出话来,马秀琴又默不作声,愣了会儿,才瞪视起双眼,扔出后面这句。「你是你我是我。」脸蛋瞬间阴冷下来。不过浓郁的晚霞再怎么阴沉,随之柔软下来的声音面前仍旧还是一片炫丽,好像还多了股温情。

琴娘脸上昙花一现般的强硬令许加刚为之一愣,不过转瞬他又活跃起来。「兴别人叫就得兴我叫。」想到啥,心头不免生出一丝艳羡,但很快这股子劲就变成了怨念,随之不甘人后的心理刺激到他,较起劲来就又喊了一声:「就叫,我就叫。」

「不要脸!」在残缺破碎的黑暗中徘徊游荡已久,之所以敢溯流直上,或许是因为证据已被销毁了一多半,才给予原本唯诺了半生的马秀琴有了念想。又或许是因为被一个和自己儿子一般大小的孩子如此羞辱激发出了身为一个母亲的尊严和胆气,让她由忍耐纵容变得不再一味退让和顺从。「有病!」都已经答应还这么挤兑人?她绷起涨红的脸,带着几分羞恼几分蔑视,抓起鸡巴三捋两捋就把套给他戴上了。「完事各走各的。」压抑在心头的大石搬起来扔出去,释放出来反倒有种解脱,哪怕只有一瞬。「底片。」说出最后两个字,她甚至放松下来,还笑了笑。

明明之前琴娘还一副迎合之态,却忽然间变得一片冷漠,这也能理解,可谁成想眨眼间竟又笑了起来,脸上还显露出一抹说不清却能勾起男人性欲的神色。「你个骚屄。」许加刚戏谑了一声,也笑了起来,并顺势把手按在她的肩上。「还不躺那给孩儿把腿劈开?」

马秀琴明显迟疑了下,还微微皱了下眉。许加刚干脆亲自动手,往前一推她的身子,紧接着便扬起手臂端抱起她的双腿。「跟焕章他爸也这样儿?」他看着到嘴的肥羊,边说边胡撸,一脸的淫笑。「你应该也穿高跟鞋。」摩挲触碰如是再三,感受着来自于琴娘腿上的丝滑颤抖和肉欲色泽,欺近身体后把鸡巴抵在了她的阴道口上。「就五一内天。」稍稍停顿了下便惩罚般朝前猛地一出溜。

瞬间被破开身体,马秀琴噎起脖子「哦」了一声。「轻点。」下体被一火热强行撑开,弄得她鼻翼翕动柳眉紧蹙,下意识夹紧了双腿。

许加刚也「哦」了一声,见她轻咬起嘴唇时的媚态,就动了动嵌在其穴口的龟头。「舒坦。」他低吟着扬起身子,看了看彼此交合的部位,看着自己的鸡巴被琴娘张嘴的白虎吞噬,那种被紧紧箍住的滋味实在难以言表:「骚屄裹得真紧!」照着她屁股就一巴掌,肉花滚滚喁喁轻吟之下,他兜起龟头开始出溜,很快便又发出了类似于猪一样的哼叫声。

「扑」,「泼」,「啵」……

微不可闻的声音被挤变了形,马秀琴仰起了脖子。透亮色的薄膜一大截都露在外面,晃得她有些眼晕。乒乓球大小的球体镶在阴道里正进进出出来回滚动,就这么短浅地抽插了十几二十下,她奶子就彻底抖动起来,嘴巴也跟着半张起来,呵呵呵地,以至于心都快从嗓子里跳将出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许加刚冷不丁一杆子到底。马秀琴「啊」地一声绷起了身子。她紧抓着床单,同时夹住了双腿,咬起银牙欲抑制体内乱窜的欲流。许加刚可不管,他双手掐在她腰间的软肉上,淫笑着抖起鸡巴又把她顶倒在床上。「早知就给你剩个羊腰子了。」卡紧她腰来稳固身体,开始颠起鸡巴推肏起来。

响声透着躁动,由窸窣变成啪叽,床铺也跟着吱扭起来。倘若只是如此,马秀琴的心里多少还能忍受,并且在被肏的过程也虚微配合起来——把穿着高跟鞋的双腿夹在他的腰上。但问题是呱噪声始终如影随形。「孩儿的鸡巴咋样?」「呃哦,骚给我看,骚出来。」说得如此直白,又是如此令人难以回答,这也就罢了,「琴娘」的称谓迸发出来之后,跗骨之疽声起声落,像魔咒般,侵入过来。

马秀琴想去呵斥,但转瞬便把手捂在了自己的嘴上。「琴娘里面可真滑溜。」是否像他说的这样她真不知道,但屄里却被杵得一片火热。感觉到大腿被抱住时,她睁开眼扫了扫,高跟鞋被脱了下来,脚趾头在随后被姓许的叼在嘴里。

无声终究还是短暂的,随着吮吸和推动,马秀琴紧闭的小嘴终于泄开了一条缝。窒息由不得她去选择,不过她却在心里一遍遍暗示自己,来香儿,使劲。香儿还真就按她的意思大动起来。他伸出舌头,抱紧大腿,一边舔舐琴娘肉色丝袜包裹的脚丫,一边用鸡巴朝前狠狠地碓着她,还不忘总结心声:「琴娘这大腿。」啪叽啪叽地,水声潺潺,动作不快但掷地有声,节奏也还算平稳。约莫持续了四五分钟的时间,才把腿放下来。

马秀琴瘫软在床上,耷拉起腿来吁吁直喘。他调整着身体,给她把鞋套在脚上,趁其不备突然又碓了进去。随着她「哦」的一声,「琴娘」的呼唤也跟着响起来,怕是嫌对方觉得自己诚意不够,他就把两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马秀琴颠起身子点了下头。她娇喘着,看到一张脸凑了过来。「爽不爽琴娘?」声音有些模糊,不太确定,但看清人脸后,她又摇了摇头,发出了类似长跑冲刺后的声音:「别叫琴娘了。」话声刚落,身子就被再度推耸起来。这次的速度明显比之前快了不少,再者又有刚才的那么一下偷袭,于是「哦」的一声抑制不住的低吟悠扬地从她嘴里泄将出来,啪啪声连成片,低吟也跟着拉长了音儿。

床剧烈摇动起来,叠加的身体也在剧烈晃动,还有剧烈的喘息。在冲刺了二十多下后,许加刚扬起屁股,脸对脸贴近马秀琴:「太滑溜了琴娘。」这么说着,缓缓压下身去——油亮的鸡巴一插到底,开始整根进出。「就喜欢你看现在这骚样儿。」

马秀琴伸手推了推,呛鼻的气味令她皱起眉头,又是岔开双腿被个孩子伏趴在身,臊得她脖子都变得一片粉红。

许加刚顺势起身用单手撑住身体,另一只手则够到她的奶子上。「难怪这么大。」乳肉捏在手里,又滑又腻,揉搓时都从指缝溢了出来。「当初怎喂他的现在就怎喂我。」言辞闪烁不明不白,却又趴了下来。「行不行?」

马秀琴长吁着。「底片,给我。」半晌后,又说:「现在。」边说边拥起双腿夹住许加刚的腰。「完事再说。」没直接答复,却也没否定。

许加刚「嗯」了一声,挺起腰杆把鸡巴深碓其内。「缠着我怎给你?」他松开马秀琴的奶子,伏低身子凑到面前。「夹得真紧。」嘿笑着,在她瞪视的目光中,恋恋不舍抽出鸡巴。「不就是个底片吗。」一副无所谓的口吻从鸭哥嘴里吐出来,北墙的衣镜也将其晃荡的身子映了出来——肌肉紧绷,赤裸裸的还有他胯下湿漉漉的鸡巴,内玩意就跟汽车档把儿似的。看着胯下的鸡巴,许加刚伸手擦了擦油水,这才操起桌子上的胶卷。紧接着伸手一抻,哗地一下就曝光出来。「这回放心了吧?」怕她不信,晃荡起直撅撅的鸡巴翻身凑到马秀琴的近前,递到她手里。「都在这。」似乎听到院子里传来什么,嘴里又嘀咕了句。

马秀琴抻出底片看着,借着光去确认着。「火呢?」她抬头看向许加刚,又伸出手臂。直到接过火机,底片抽缩着散发出一股呛鼻的焦糊味,一颗心方才彻底平稳下来。

「心愿已了,是不是也该……」伸出胳膊,邀请舞伴跳舞般拉起马秀琴的手。她没回绝,起身。「又想怎样?」在许加刚的示意下,一步三摇来到了衣镜前。镜子里,她看到了自己的狼狈样——裸露的奶头挺耸着,摇摇欲坠,腰以下穿着内条已被扯破的肉色连裤袜,屄若隐若现,闪着水光。感觉身旁异动,四方凳子已经搬了过来,随后她看着许加刚坐在凳子上,紧接着自己也坐了下来——被抱坐在他的腿上。

「自己套上去。」整个过程,除了羞赧马秀琴还一脸尴尬。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内感觉就像是当着丈夫的面被贾景林上。「倒是套啊。」她被身后之人拱起身子。「不都说好了吗,又要反悔?」在冷哼中,她浑浑噩噩劈开了腿。也说不清到底是自己先张开的,还是被顶起来扒开的,等回过神时,油亮亮的鸡巴已经抵在阴道口上。

「琴娘。」鸭哥叫了一声。她答应道:「哎。」霎时间又把嘴闭上了。

「真一根毛都没长。」鸭哥饶有兴致地盯看着镜子里的景物。

「……」

不见动静,鸭哥有些急躁:「倒坐下来啊。」催促着,抱紧了琴娘的腰。「言而无信吗?」

「……」

「坐下来!」搂住琴娘的腰,鸭哥环抱起双手使劲往下一坠。他先是哼了一声,而后看到琴娘扬起了脖子,也听到琴娘嘴里发出的紧绷「啊啊」声——「慢点」,就也跟着不由自主哼唧出来:「哦啊。」声音低沉的样子说咏叹似乎也不为过,持续了两三秒,已经不能自已:「爽。」合体后似乎又回归了正常,该抓奶的抓奶,该颠屁股的颠屁股,有条不紊。

马秀琴不时轻咬起嘴唇,晃动身子缓慢起伏着,才刚把眼合上,身后就传来反对意见:「睁开。」她吸溜一声,看到了探出来的脑袋,也看到了插在自己体内隐时现的乳白色棍子。「琴娘。」叫声之下,她又吸溜一声,本想着把嘴咬上,结果身后之人根本就不给她回缓机会:「骚给孩儿看。」

体内浪潮翻涌而起,被快速抽插了十多下,低吟声便泄了出来。哼吟着,马秀琴张开小嘴:「最后一次了。」她看着镜子里那恍惚却又跳跃的身子,像是在提醒,又仿佛在诉说。「我都给你。」没去问许加刚满不满意,弓起身子来,起伏的动作稍稍快了一些。

许加刚嘴里叫着琴娘,抖擞精神,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胯下。只片刻,马秀琴便呼应起来,「哎」了一声。又叫,又「哎」,起落的咕叽声就变得更为响彻起来。「怎喂的他?」粗喘的声音难听死了,还捏住了她的奶头。马秀琴摇晃着脑袋。「谁?」她问。「你说谁?」许加刚朝上狠狠顶着。马秀琴「嗯」着。「我不知道。」咬起嘴唇。

「哼哼。」许加刚掐推着马秀琴的腰,又连续朝上顶了几下。很显然,她这回答没达到他心里的预期。「会不知道?会没感觉?」直起身子,扬起手臂照着她侧股就是一巴掌。「一个屋子里见天看着。」暴戾中夹杂着兴奋,掰开她腿抓扯在连裤袜上,歪起脑袋看向镜子,看着自己的鸡巴在琴娘的屄里滑进滑出。「哼,不还是被我撕开了,被我肏了。」

马秀琴张大嘴巴,这样呼吸起来畅快多了。呜咽声滑落出来,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再忍忍,就快完了。然而事实是否如她所想,这就不得而知了。

「真紧。」看到琴娘脸上潮红的表情以及那原本光溜且坟起的肉屄在肏干中被抻扯出来的嫩肉,许加刚呼了一声。他迅速抹了抹脸上的汗,当他觉察到鸡巴上的套子有些脱落时,立马又疯也似地嘿哈起来。「爽吧,琴娘!」连续顶推了七八下,他终于听到了久盼的声音。「爽。」浓郁的母性气息短暂而急促,扑面而来还夹裹着一缕缕身不由己的生理释放,最终又纠缠在了一起,成了如泣如诉的呻吟。还别说,琴娘扭起屁股确实夹得很紧。

「还不出来?」闭上眼睛,马秀琴自然忽略了身下渐渐脱落的安全套。没错,在一阵密集的提拉过程中,套子最终从他鸡巴上滑落下来,他也在随后顶着的过程里感觉到了。「呃,成河了,啊,成河啦!」嘴里低吼着,狂顶着。「啊,啊,琴娘!」紧抓着她连裤袜破损的边缘往回抱着身体,气不成声。「啊琴娘,啊,骚给孩儿看,快骚给孩儿看!」

白热化的激战打响时,马秀琴也拉长起调儿来,边呼唤许加刚的名字,边呻吟着。得到释放,她弹簧般跃动起丰肥摇摆的身体,再也抑制不住:「爽,爽啊。」然而当她觉察到身下有异时,肩头却被许加刚从腋下反手扣住了。

「琴娘,啊,来啦来啦,琴娘。」

被这迅雷不及掩耳般的热火一烫,屄里一下子就满腾了。她尖叫着,绷紧的身体瞬间便瘫软在许加刚的怀里……

萱萱腾腾的草帘子上本就铺了一床留作歇晌的棉被,众人七手八脚又从厢房把没用上的被窝搬了过来,晚上睡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几个小伙子把鞋一脱,盘腿坐在上面,地界儿富富裕裕,横趟竖趟打滚都行。

杨书香喜欢看书,不分种类什么都看,也喜欢听书,年少时有不少评书段子都是听徐疯子讲的。彼时他就坐在矮墙上,晃荡起双腿看着底下的老剑客在那挥斥方遒吐沫横飞。什么长坂坡七进七出、什么四猛八大锤、又什么小剑魔白老白一子。听到忘情时,甚至忘记了回家。其直接后果当然是被他妈找到并拧起胳膊——「啊,听不见我召你?」他嘴上「啊」着说听见了,说下回再也不敢了,踅摸脸色后双手则抱拖住妈妈的腰,撒起「泼」来。饭后乃至事后,他仍恶习不改时不常去听,他认为这是乐趣。像现在,看魏师傅打拳听他分享故事,不也是一种乐趣吗。再说,阴天巴火又是晚上,没事干啥介呢?

「我家孩儿也像你们这么大。」

「他也倍儿喜欢踢球。」

「小小子嘛,心野性子活,很正常。」

这魏师傅挺健谈,说话也很有一套。书香不知参过军的人是否都这样,不过他挺认可魏师傅说的——小小子心野性子活。心要不野不大,自己大爷也不会在十五六就冒充岁数跑去参军,那么后来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令人心惊肉跳的经历。而书香只是在第一开始时提了提自己大爷也当过兵,并没提「三千大团游什么江时我大爷游了七十多名」,更只字未提「我大爷枪法准」之类他所知道的东西。这过程,他看到魏师傅手骨节异常粗大,手臂上的筋肉看起来也很茁实,其撩起来的裤脚也把腿上的一处蜈蚣疤显露出来。很明显,这可能就是从战场活着回来的最好见证。到了这一刻,大爷身上表现出来的所有诡异行为彻底从他心里消弭一空。想到陈云丽时,又不禁咂摸起来。娘娘是大爷最亲最近的人,夫唱妇随也好,妇唱夫随也罢,只要他们两口子高兴,自己又何必非得去较内个真儿呢?

「以前留的。」魏师傅的经历书香不得而知,至于有没有像说的那样轻描淡写也无从猜测,但从自己亲大爷身上的种种表现来看,这人的过去肯定没有嘴上说的那么简单。「要不是被你看见,我都把这茬儿给忘了。」

又聊了会儿,书香看着家伙事儿被魏师傅收进兜子里,铅笔相应也他从耳朵上摘下来放进包里,随后电锯插销也都依次拔下,这才摆起手:「你们玩。」带着笑和赵伯起一起走进雨里,紧接着便彻底消失在了眼前。

吉他是饭后焕章给顺手提溜过来的。早前大家就有想法——想听杨哥给弹一曲,下午过来后,念头越发强烈,此时适逢幺歇儿,便建议起来。来来就来来,兴之所然,书香抄起红棉吉他就抱在了怀里。「华彩多少还差了些。」这么说着,他左手c和旋起,右手溜着音,切到Am又到d,找了找,见没啥问题就开始正式拨动起来。玩吉他时间不长,但爬了好几个月格子,横压自不必说,小指头也能勾弦了。一曲《三月里的小雨》随着左手的按压右手扫弦的起落,从他的嘴里唱将出来,绕着梁盘旋而起,越过众人,随着目光延伸到了门外——欢快的歌声注定要带着些许忧虑,如廊下的雨,院内的风,漆黑的夜。

「琴娘什么时候去的陆家营?」焕章给电炉子上坐水时,书香问他。「有五点吗?四点多可能,也差不多。」焕章说得模棱两可,还摊摊肩。「撞个对头,我还问她来着,也没听清说些啥。」他又说。当时确实撞见了母亲,她穿着长裙打西堤头骑车过来,夕阳西下,这天色竟有些晚晴,其时他看到母亲脸上映着一缕晚霞时分的灿烂余晖,也可能略有些热,竟有些气喘。而现在阴雨连绵,怪不怪?为了向杨哥证实自己所言非虚,他还让柴鹏佐以证明。「是不是大鹏?」又说,「海涛也看见了。」

书香捶了焕章一撇子:「用解释吗?」笑着走到廊下,裤子解开掏出狗鸡对着院子就滋了起来。朦胧风雨中他深吸了口气,熟悉的庄家味儿贯通肺腑,就又吸了一口,畅快的同时他也朦胧地说了句:「好雨。」还回头看了看焕章。「地脚也砸了,归置得不也差不多了。」冷风席卷而来,噼啪声听起来有些怪异,无声的厉闪蜿蜒曲折地划过夜空,池塘似鱼炸窝纷纷吐起泡来。书香捋起包皮连挤带甩,在这有如梦幻般的虚影中,他真就想冲到西厢房大喊几嗓子。没媳妇儿就不能搭伙了?屋子是我的床也是我的,爷们想怎跟儿就怎跟儿!心里冒出「怎跟儿」这句原本应该换成「怎么」的泰南土话,他都笑了。妈的咧的,就不该畏手畏脚缩缩唧唧——上又怎了?琴娘许我的……

雷声响起时,戳在门口的马秀琴被惊醒过来。雨越下越大,都说不清到底是中雨还是雷阵雨了。「直说别走别走了。」她心思正游移不定,西屋便传来这么一声,随即门帘撩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赤身裸体的少年。「都说下雨了,还不信。」他打开冰箱,取出一瓶凉啤酒。「热死我了。」牙一咬就把瓶盖磕开了,随之咕咚咕咚饮了一气,嘴里哈着:「痛快。来口,你这汗也没少出。」朝着她走了过去。

马秀琴很无奈,也很无语。这还是人吗?被内射之后,她踉踉跄跄地拾起裙子,冲出门时才发觉,今晚可能真就没法走了。

「别这幅样子嘛。」

「你少碰我。」

「瞅你说的,那叫啥,一夜夫妻百夜恩……」

「你闭嘴!」

「不挺高兴吗,咋又急了?」嬉皮笑脸说着,像是恍然大悟,「对了,忘告你了,我手里的东西是都销毁了,但焕章手里可能,还有个一两盘磁带。」扬起脖子往嘴里灌着啤酒,很快就把它给吹完了,随后推开门把瓶子扔到了院里。「我可没食言。」看琴娘哆哆嗦嗦的样儿,他上前搂住她腰。「看,又硬了,你咂儿可还没给我吃呢。」

气得马秀琴浑身战栗,好么一会儿才惊醒过来。她瞪视着许加刚,扬起手来掐在了他脖子上:「不活了我!」

「啊,你急啥,听我解释。」

「你怎不去死。」

哪知琴娘会这样儿,支蹦着许加刚迅速钳住她手。「没说不给你弄回来。」脱离束缚,反抱住她的身子。「他们又不知是谁。」「真不知道。」「没骗你。」

他们?马秀琴怔怔地看着他,无法摆脱的困境行如诅咒,这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婆婆。「求你别这样儿。」心里哀叹,泪不可抑制淌落下来。「都做了还缠着我,欠你的?」

「不哭,再哭我会心疼。」拍着马秀琴的胳膊,他伸出舌头时雷声骤然炸起,人就主动送到了他怀里。「都说给弄回来,还担心?」舔舐起琴娘的脸,见她只是稍稍抗拒,又忙安抚起来。「听着过瘾,谁知道屁屁是你啊?」「再说内玩意多了去了,又不止这一个。」「行啦姑奶奶,我都坦诚相待了。」

「你别碰我!」闷雷掩盖了一切,包括她说的话和缩起的身子。一阵风袭来,裙子被吹拂而起。「来嘛。」不怀好意的眼神下,她只觉下面一凉,屁股就被许加刚抓抱过去,继而感觉被顶了几下,「啊」的声音便从她躲闪的嘴里发了出来。

「到时我会把东西要回来,给你。」他从正面强行碓进马秀琴的体内,嘴里嘶嘶着。「穿得这么骚。」摧古拉朽般把她裙子往上一撩,盖在了脸上。「大屁股真紧。」抱起屁股连碓,一刻喘息机会也不给她留。

马秀琴踉跄着朝后退了两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挣脱出来,才发觉自己又变成了赤身裸体样儿。「喂我!」伸手去推,犹如炸雷般的声音响在耳边,双手自然而然搂在了许加刚的脖子上。「喂我!」凶狠的目光直逼而来,脑袋也耷拉下去,随后奶子真就喂了过去,送进了许加刚的嘴里。「套,戴套吧。」她带着哭腔连连催说,却不想呻吟声被雨声所掩盖,成了月下花前的解酒剂。「咂儿都给你吃了啊。」画面倒映在门前,女人扬起脖子,一只手垂在身下不知所措,另一只手则抓在男孩的头发里。男孩叼住女人肥硕的奶子,吃一会儿哼一会儿,还不忘佝偻起腰来用鸡巴去戳女人的屄。「是这么喂的吗?」他问女人。女人晃悠起脖子拒绝回答。见女人奶头耸立,男孩不依不饶,仍旧催问:「爽不爽琴娘?」老生常谈般提到这个问题,直起身来又贴近女人的耳朵:「内条连裤袜被我扔了!」

马秀琴不解。灯光下,她身子有如抹了层蜜,腿上更是一片油脂。哒哒地,高跟鞋交错晃动,丰腴的身子彰显得更为肉欲。

「就防空洞的内条。」

「扔小树林了。」

「不信问儿子去,要不就问香儿。」

她看着他喋喋不休,。眼神渐渐趋于迷离。啪叽声渐渐快了起来,她晃悠着身体不由自主跟着哼了起来。「琴娘」。除了雨,惊雷似乎也变得密集起来,她就打了个哆嗦。「孩儿肏得爽吗?」不及回答,「啪啪」声又从身下传了出来。

「骚给孩儿看!」

催命般,她悠扬的声音在这连续低吼中被硬生生挤了出来:「来啦。」失控的声音又连续喊出四五声「爽」。隐约听到有人叫她「琴娘」,马秀琴的身体开始痉挛,面前也变得一阵恍惚。

「琴,琴娘给你穿了。」含糊不清,但总算滑落出来。

「啥?」许加刚端起鸡巴肏击异常凶猛,像是要把她挑起来。「穿啥?」

「连……」几秒钟一晃而过,马秀琴也终于看清了面前扭曲的脸,她咬起嘴唇生生把未说完的字咽到了肚子里。

「骚给孩儿看!」

「啊……啊……」

「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