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深秋的晚上已经凉意十足,可碧如的房间里却暖意浓浓,纱帐之外,红烛瑶瑶,纱帐之内,痴男怨女抵死纠缠,赵羽此时正疯狂地抽插着,恨不得将整个人都塞入碧如那柔媚的娇躯里,良久之后,随着一声长叹,激烈抖动的两人终于安静下来,外边候着的侍女们随后进来,端着盆子拿着毛巾给二人擦身子。
梳洗完毕,二人重新上床躺好,赵羽心满意足地搂着碧如,将他如何制服如何恐吓多尔衮的事都说了一遍,碧如一边笑一边点他的额头道:“你可真坏,以后他这样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不过苟延残喘而已,还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赵羽冷哼道:“这样算是便宜他了,你不是不知道,那天汤若望他们用刀子割开我的伤口,几个人围在一起,拿着镊子在伤口里面翻来翻去像是夹菜一样,一颗一颗将那铅子夹出来,疼的我昏去又醒来,醒来又昏去,当时说实话,我还真想让他们一刀捅死我,省的受这份折磨,可是一想到你们,还有几个孩子没长大,我这才挺了过来。”
碧如听了连忙捂住他的嘴道:“不许胡说,你命还长着呢,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研究‘九天真离诀’,只要练成功了,到时候我再教会你,咱们活个三百年不成问题。”赵羽听了连忙道:“真的假的?若是真成了,那咱们岂不成了妖怪了?”碧如依偎在他怀里道:“只要你陪在我身边,三百年应该也不长的,外人怎么说关我们什么事?”赵羽一时愣了神,喃喃道:“三百年啊,若真是如此,也不知那时候的天下将是个什么光景?”碧如笑道:“还能是个什么光景?最多是大清亡了,又来个大明,皇帝不过换个姓,接着改朝换代而已,想那么多干嘛,咱们自己逍遥自在过日子,不操心那些国事。”
赵羽点头笑道:“还是娘子想明白,我也何尝不是这样,只是跻身朝堂谋食,你不整人家,人家就来整你,说实话我本来还想和多尔衮套套近乎的,尽量不起冲突,哪知道这个人心冷手黑,一心想置我于死地,我也只好一劳永逸地废了他。”
碧如笑道:“老实告诉我,你是怎么混进人家后院里的,那可是摄政王府,天下好手云集,连我也没把握不声不响地躲过重重守卫。”赵羽笑道:“你说的没错,就算你是先天高手,摄政王府也绝不可能轻易闯入,多尔衮一生杀孽深重,仇家很多,又是手握权柄,布防之密,天下几乎无人可以近身,不过别人不行,唯独我却可以。”
碧如听了紧张道:“难不成你真用了‘元神出窍?’的法子?”赵羽点讨好地笑道:“你可别生气,我只用这一次,以后再不碰的,说起来很费了一番心思,元神在那睿王府进进出出无数次才摸清了布防配置。”碧如忽然起身厉声道:“你先前是怎么跟我保证的,以后再也不碰元神出窍,现在出尔反尔,要是走火入魔的症状又犯了,可该如何是好?”说毕眼圈就红了起来。赵羽连忙安慰她道:“我也是被逼的没法子,你总不能看我被多尔衮活活弄死吧,他毕竟是摄政王,太后就算能保我一时,难不成还能保我一辈子?我早就想通了,凡事还得靠自己。”碧如流泪道:“我知道,我就是痛恨自己没能力帮你一把,要不咱们还是离了这朝廷,回乡下去吧。”
赵羽道:“当初我也是跟你这么想来着,整天想着过的不如意的话就退出朝堂不惹是非,做个逍遥的隐士,可是你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自从我当了王世子,参与了朝堂政事,就根本没法回头的,毕竟一旦与人结仇,还能靠着这身份保命,可是没了官身爵位,那就只能任人揉捏了。”
碧如想了想也觉得有理,只得叹息道:“也是这个理,那多尔衮的事你要不要告诉父王母妃,也好让他们放心。”赵羽想到吴克善所作所为,心中一寒,冷哼道:“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切不可与别人说起,毕竟多尔衮位高权重,我还想留着他的有用之身替自己做事。”
碧如叹息道:“凡事不可太过,我知道你向来不喜官场,又何必勉强自己?改日还是去向太后讨个闲差,别再与人结怨了,大家安安稳稳过日子才是好的。”赵羽笑道:“是,为夫谨遵娘子意旨。别光说我,咱们婚事已经快拖了一年,你啥时候正大光明地嫁过来呢?”
碧如道:“我还是那句话,婚事就别办了,咱们几个人随便吃一顿就好,你知道我向来安静的。”赵羽又劝了劝,见她执意如此,只得依允。碧如又道:“话说回来,你那好妹子该怎么办?难不成就让赵欣这样圈禁着不出来,自从你回来后,她就以为有了救星,日夜哭嚎,那声音可真叫一个凄厉,不知道的还以为赵欣怎么虐待她了呢。”提到赵彤,赵羽心中也是十分犯难,他回家养伤,众人一开始还瞒着,等到伤好以后,罗芸等人就第一时间将赵彤的所作所为都说了一遍,赵羽听的咬牙切齿,毕竟他最是清楚家里情况,王府虽然没有金山银山,但历年朝廷的赏赐和俸禄再加上名下几十万亩良田,按理说这些钱财足够让赵彤过的比皇后还奢侈,却没想到她还不满足,不到半年就将家里的积蓄败的干干净净,花钱速度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偏她又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说不得骂不得,只得让赵欣冲在前面替自己挡着,以后也绝不想与她再谋面。想到这里无奈道:“我能怎么办?圈着就圈着吧,她自己惹的事,就该她担着,这丫头本事还大了,居然挑动奴才造主子的反,她就不怕那天奴才们也造她的反?说起来聪明,实际上也是个榆木脑袋,幸好恶人自有恶人磨,遇到赵欣也是她该有的劫数,要是能从此事中长点记性的话,说明还有救。”
碧如叹道:“说起来赵妹妹也做的有些过分了,她纵狗吓跑那些奴才就够了,偏还不知足,一下子让那狗咬死五个,这可都是人命,连官府也惊动了,幸好那五人都是包衣,要是旗人家的女孩儿,可就没那么简简单单说过去的。”赵羽点头道:“她就是这个性子,我抽空好好说一下,如今咱们家已经出了一个妖孽,可别再让另一个妖孽闹事。”
当下两人安歇不提,第二日赵羽穿戴整齐,领着随从和礼物直接去了睿王府,此时睿王府门前车水马龙,各处勋贵和官员前不久听闻多尔衮‘试射火铳受伤’的消息,纷纷借此机会过来巴结示好。门前拥挤不堪,王府的太监们只得开出两条通道来,分别供勋贵和官员出入。
赵羽来的时候,官员通道那边已经挤满了人,正纷纷议论着什么,热闹异常,众官员一看他的黄顶暖轿就知道是勋贵,于是纷纷让路。
赵羽心情很好,从轿子里走了出来,众官员连忙请安行礼,赵羽看了看这些官员,有不少还是朝廷重臣,连洪承畴、宁完我等重臣也来了,尤其是洪承畴位高权重,入关之后受封太子太保、兵部尚书,最近又被任命为‘招抚南方总督军务大学士’,统管各地军务,成了清廷实实在在的丞相,连他也回来了,可想而知,多尔衮受伤之事已经牵动朝廷。不过洪承畴的官儿再大,一品已经是极限,见了赵羽这种超品的勋贵,还是不得不以跪礼相迎,口称千岁。
赵羽跟洪承畴没什么交际,只是淡然地让众人起身免礼。
当下赵羽招呼完众人,派人向门子递交了帖子,那门子打了个千儿道:“我们王爷抱恙在床,实在不能见客,还请世子爷先回去歇息。”赵羽冷哼道:“你去报上我的名号,他自然会见。”
那门子道:“奴才还是那句话,王爷又何必苦苦相逼?”谁知赵羽还未搭话,手下人已经怒了,一个亲兵冲上前去扯住那门子的衣襟道:“难不成你还想我们爷给你点好处?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爷是什么来头,岂是你这种破落户儿能讹诈的??赶紧的过去回禀,误了我们爷的事,我一刀宰了你这泼皮。”所谓宰相门前六品官,打狗还要看主人,赵羽的亲兵在睿王府如此无礼,偏偏他还不喝止,任由亲兵耻高气昂地欺辱门子。
这种情况惊的众官员目瞪口呆,一个个摇头吐舌不可思议,毕竟他们平日要见多尔衮,就得通过门子通传,巴结还来不及呢,那里敢得罪,送给门子的红包都是百两起价,还不一定得到好脸色,唯有洪承畴却不以为意,他看惯了满洲王爷们骄横跋扈的模样,自然认为赵羽也是其中之一,不足为意。
那门子平常受各路大官奉承惯了,何尝受过这般羞辱?气的浑身打颤,指着那亲兵道:“你叫什么名字,胆敢如此无礼?”那亲兵嬉笑道:“咱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前锋营马甲侍卫周培公是也。最是看不惯你们这些门子借着主子的名声勒索敲诈,败坏主子的名声。”说完照脸呸了一声,气的那门子一面后退一面道:“好你个周培公,区区一个马甲侍卫,就敢在天子脚下猖狂,你等着,待我禀报了王爷,有你好看的。”那周培公不过才十三四岁的少年,年少气盛,眼见那门子撂下狠话,怡然不惧,颇有胆色。当年李自成攻打荆郢的时候,周培公母亲死于战火,他无家可归,独自流落到京城,正好遇见青皮欺凌弱小,因此出手相助,一人独战五人而不败,正好被巡城的赵羽瞧见,因此收入前锋营当兵,当时赵羽身边都是满蒙军官,迫切需要一个汉人做亲信,因此又将他留在身边做了亲兵。
百官议论纷纷,认为赵羽此举愚蠢至极,多尔衮向来暇眦必报,轻则被罚俸,重则被削爵。
就在众人都等着看笑话的时候,一队兵马忽然从外面拥了进来,百官连忙避让,反应慢的被当场推倒在地,众官兵嚷着:“让开让开,我们王爷来了。”现场混乱了一阵,官员们纷纷指着这些大兵骂骂咧咧,毕竟往常出行的时候,只有他们驱兵清道,被推挤的只有百姓而已,现在轮到自己被推挤,那脾气就见长。
正抱怨的时候,又一队人马冲了进来,一时马蹄隆隆,铠甲锵锵,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战场,众官员心惊胆战,还当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洪承畴闭着眼沉吟道:“你们慌什么?是英亲王来了,只管接驾就是。”话音刚落,一人骑着高头大马闯了过来,正是英亲王阿济格,只见他拿着鞭子指着门口的太监怒道:“我哥哥的伤势如何了?是谁伤了我哥哥?”太监们连忙道:“十二爷不必心急,太医们正在会诊,一时半刻也判定不了伤情,不过据奴才推测,王爷福大命大,应该只是小伤而已。”阿济格冷哼一声,催马跃上台阶,高高举起马鞭对着众太监一阵鞭打,一边打一边骂道:“该死的狗奴才,你们是如何伺候我哥哥的,本王在外连年征战都没受伤,他好好坐在王府就被你们弄成这样,要你们何用?”打的众太监滚地求饶,哀声震天。
阿济格纵马来回驰骋,指着百官道:“你们也是的,统统都有罪。”众官员眼见众太监皮开肉绽,胆颤心惊,连忙跪下道:“臣等有罪,请王爷开恩。”唯独赵羽站在原地不动,阿济格看了看赵羽腰上的黄带子,用鞭子指着赵羽道:“你是那门子的皇亲国戚?本王怎么没见过你?”赵羽拱手笑道:“原来是十二王叔,小侄是查王世子赵羽。十二王叔常年征战在外,没见过小侄也是正常的。”
阿济格打马来到赵羽面前,低头想了一想,沉吟道:“好像吴克善是有这么一个儿子。”正想着,他忽然变色道:“既然是侄儿,见了本王如何不跪下?”说毕扬起鞭子朝赵羽劈头盖脸打了过来,这一下来的又快又急,众人都替赵羽捏了一把汗,以为他此番必定吃亏。
赵羽却心说来的好,看也不看,伸出两指朝天一指,这两根指头如同铁钳一般,立时将他快速落下的鞭尾稳稳夹住在半空。阿济格心头一惊,连忙想扯开鞭子,谁知赵羽的力气极大,他试了好几次,居然纹丝不动,心头骇然,怒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有点本事。也罢,今番就让你领教一下本王的厉害。”说毕丢下鞭子,从身边小校手中夺过一柄七尺长的铁矛,策马退后数十步后,接着纵马挺枪狂奔过来,蹄声如雷,声势浩大,使人如置身血雨腥风的战场。
赵羽面带讥色,阿济格虽然在战场上以勇猛着称,但在他这个武林高手面前跟个小孩子没多大区别,方才他还故意没用力,否则阿济格早被他拉下马来,此时见他不自量力,心中已颇不耐烦,眼见那长矛已到胸前,他身子一侧,徒手接住矛头,借着力道往右边轻轻一摆,阿济格登时被一股巨力撞击的从马上滚落下来。再想爬起来的时候,赵羽已经踏步向前,矛头顶在他的咽喉上,微微一笑道:“服不服?”阿济格从未料到对方武艺如此高超,此时被制,那还有多的话,他向来洒脱,对强者向来尊敬有加,对弱者鄙夷如粪土,哈哈笑道:“没想到吴克善这样的人也能生的好儿子,本王再不服只怕要归西,当然是服了。”
赵羽见他如此,反倒有些欣赏,于是扔了长矛,扶着他起来道:“十二王叔乃沙场猛将,最善用兵,可谓国家栋梁,小侄不过学的一些拳脚功夫,防身健体之用,于国于家并无益处。”
阿济格听了心头大畅,心说这小子还知道给他一些台阶下,连忙笑道:“你很懂事,不像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人,今晚本王请客,咱们痛饮一场。”赵羽心想反正也没什么要事,于是笑道:“王叔盛情,敢不从命?”两人相视一笑。
一众官员长出了口气,许多人对赵羽十分感激,要不是他止住了阿济格这个混世魔王,不知有多人今天要无故受鞭打。前些日子阿济格本来在湖广清缴李自成,先后斩杀闯营刘宗敏、宋献策等多名高官猛将,连下四省六十三城,接着又招降左良玉十万大军,在他面前,闯营和南明都是毫无招架之力,可谓军功赫赫,但他为人放浪不羁,明目张胆称呼顺治为孺子,稍有不如意就殴打地方官员,多有被打成重伤者,朝廷于是派钦差过去询问,谁知连钦差也被殴打的遍体鳞伤。多尔衮大怒之下,严加申饬,几乎剥夺了他的亲王爵位,但他性子终究不改,今日碰到赵羽这种高手,也算是锐气大挫。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太监从里面走出来道:“奉王爷钧旨,十二爷先去书房饮茶,查王世子随咱家来吧。”阿济格不悦道:“哥哥为何不先见我?”那太监笑道:“咱家王爷有要事与世子相商,烦请十二爷稍后。”阿济格只得讪讪地去了茶室候着,赵羽便跟着那太监一路来到多尔衮的寝宫里,只见他右肩上包着厚厚纱布,脸色异常苍白,坐在炕上艰难地挥了挥手,左右侍从于是退下,多尔衮有气无力地对赵羽道:“你害的本王还不够惨吗?这会子过来,难道要置本王死地才甘心?本王告诉你,这大清国离不开本王,你弄死了本王,代善、阿巴泰、豪格、阿济格、多铎他们一定会跟福临抢皇位的,到时候内乱不止,你的太后姑姑地位也会不保,这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一边说一边咳嗽。
赵羽冷笑道:“你想多了,我还想留着你这条狗命给我做事呢。”说毕正色道:“摄政王多尔衮,别看你位高权重,骄横跋扈,可惜现在生死都掌控在我手里,你要是想活得舒适一点,必须听我的调遣,明白了吗?”多尔衮咳嗽了几声,脸色越发难看,呢喃道:“说罢,究竟要本王做什么?”
赵羽嘻嘻一笑道:“就是借你的名号下达圣旨而已,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你别那么紧张。”
不提多尔衮如何与赵羽商量,且说吴克善随海兰珠回到科尔沁草原以后,没过几日就吵嚷着要回去,他心里牵挂秦丽华和蒋英,更惦记着新到手的贺馨儿,海兰珠被逼不过,只得同意提前回北京,这一日正收拾行装,忽然有几个骑马的太监过来宣旨。吴克善不知是何意,正要焚香设案,那太监道:“王爷不必麻烦了,咱家事务繁忙,还得赶回北京,宣完旨就走。”
吴克善和海兰珠只得跪听圣旨,只见那太监道:“上瑜:着查礼克图亲王吴克善留守科尔沁草原,无旨不可进京。违者严办,钦此。”吴克善心下骇然,不知皇帝为何突然下此诏书。连忙封了百两银子递给那太监道:“敢问这位公公,这圣旨是何处签发的?为何突然要本王留守草原啊,自从察哈尔归降后,这地方太平的很,实在不需要本王镇守。”那太监收了银子后神态缓和了许多,笑道:“我说王爷,咱家只负责宣旨,别的可就一概不知,咱家只能告诉你,这圣旨是内院签发的。”吴克善听了连忙道:“内院?这圣旨不是乾清宫签发的?”
太监笑道:“当然是内院签发的,乾清宫的圣旨出了紫禁城那可做不得准,你不是不知道,如今是摄政王当政,赶紧领旨谢恩吧。”
吴克善听了当场瘫软在地,只得在海兰珠的搀扶下勉强爬起来磕头。他不明白,为何多尔衮突然针对起自己来,毕竟先前他和多尔衮关系良好,甚至还一起合谋设计废掉赵羽。难道就是因为没把赵羽废掉,引的他恼羞成怒?吴克善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赵羽已经控制了多尔衮,这道圣旨其实就是多尔衮被逼无奈的情况下签发的。
不过他深深知道,一旦远离了北京,他这个王爷就再也没了权势可言,所作所为都影响不到朝廷的决策,成了实实在在的闲王。尤其秦丽华、蒋英等女子还在邻水庄住着,他实在放心不下,又不敢与海兰珠商议,想来想去,只得写了封信给太后,要她劝多尔衮撤回圣旨。然而他的信还未到,赵羽已经先发制人,凭借床上功夫最终说服太后让吴克善继续留在草原。眼见太后没了指望,他又四处奔走,到处游说,然而谁肯愿意为他得罪多尔衮?种种努力化为泡影,最终他才明白,自己可能这辈子也没法回北京了,于是又命人去接秦丽华、蒋英过来居住。
秦丽华早已打定主意出家,自然是不愿意的,蒋英也不习惯草原生活,只过来几日又悄悄逃回北京,后来连海兰珠也推说放心不下几个孙儿,启程回了京城,最终只留他一个人在科尔沁的老宅里,一下子有了晚景凄凉的感觉。
赵羽终于成功放逐了吴克善,长出了一口恶气,这一刻,他终于成为查王府的真正主人,不过他心情却十分不好,毕竟唆使多尔衮放逐父亲,简直是大逆不道的行为,一旦消息败露出去,简直是千夫指万夫骂。不过为了尊严和地位,他已经豁出去了。权力之路向来就是这么血腥残忍,不是你是就是我亡,他不得不安慰自己,没有酿成弑父的局面,这个结局已经很是不错。
谁知过了没多久,又出了一件大事,赵羽的师父、紫英派掌门廖续琴忽然暴病而亡,几个师兄都觉得他死的很是蹊跷,却又查不出致死缘由,廖绪琴虽然受过重伤,后来渐渐康复,赵羽也曾探视过几次,虽说他年满七十,但他身体精神都还好,没有一点将死之人该有的样子。
赵羽怀疑是大师兄杨正坤联合师娘陈英秀动的手脚,可惜找不到证据,又加上二师兄周云逸在外游荡,一时难以查明死因。偏偏杨正坤是大弟子,众人只得由他来主持丧礼,他托言师父可能患的是瘟疫,未经众人同意,迫不及待就把廖续琴的尸首就给火化了,端的是不留下一点证据,这一下就算周云逸这个病理高手回来也是白搭。
经过此事一闹,师嫂何香婉与他彻底决裂,干脆搬到查王府住下,杨正坤并不介意,反而觉得少了一个碍眼的。丧期未过的时候,就与穿着孝服的陈英秀开始乱来,两个人好的蜜里调油,再不有一点悲伤的样子,只等丧期一过,就携手逃到别处,过起夫唱妇随的日子来。
紫英派众弟子见师父死了,也就少了个主心骨,吃了一回散伙饭,也就各奔东南西北作鸟兽散,曾经叱诧江湖的门派就这样消失于无形之中。
赵羽也懒得再去过问,任凭他们去了,毕竟他已经得到了师嫂,别无所求。赵彤则仍旧被圈禁在房间里,一步也不能得出,如今多尔衮自身难保,再也无法照顾她,海兰珠也因为吴克善的事倍受打击,根本没心思留在家里,常常在北京科尔沁之间两头跑,更没有空管她的事。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转眼已到冬至,北京下起大雪来,那雪在夜里堆的足有三尺厚,天明之后仍旧在飘着鹅毛大雪,查王府众人都换上厚厚冬装御寒,上房暖阁更是烧起炭火来。
外面冰天雪地,里面却春意融融。
如此雪景,别人倒也罢了,赵羽的大儿子赵平喜出望外,带着一众丫鬟在园子里堆起雪人来,欢声笑语的如同过年,赵羽则穿着厚厚绒衣与众妻妾寻梅赏雪,但见众女披着各色兜帽披风,红红绿绿挤在一起,在茫茫白雪中掩映的分外妖娆。
赵羽带着众人进了一个亭子,怅然笑道:“雅坐无趣,趁着好景色,咱们找点乐子才好。”碧如道:“左不过吟诗作对,卖弄风月,咱们不学那些酸文人。”赵欣正要说什么,碧如拦住她道:“你又想打牌了是不是,这亭子四面透风,看冻不死你。”罗芸笑道:“那依姐姐的意思该如何玩耍?咱们舞刀弄枪都比不过你。”碧如笑道:“今日冬至,乃天地至阴至寒之时,正宜温血大补,我看不如叫厨房弄来大肉,咱们一边生火一边烤肉,取暖吃饭两不误。”众人听了哑然失笑,楚薇拉着她的手向众人道:“你们听听,她嘴里犯馋,想吃肉还编这许多理由,什么至阴至寒的话都说了出来,你直接想说吃肉不就行了,难道还怕夫君不给你吃?”一番话说的众人都笑了起来,赵羽道:“可巧前日我去京郊狩猎,弄了野物不少,让他们洗净了端过来正好可用,这可是你们要弄的,到时候别嚷着冻手。”楚薇笑道:“她早惦记你打的那些野物,今日不过是借着由头说出来罢了。”
赵羽于是传令下去,不一会儿丫鬟们果然端来好几盆肉,有松鸡的,有野兔的,最大的一块则是鹿肉,连各种调料已经准备齐全。诸女久未下厨,觉得新鲜有趣,切肉的切肉,串肉的串肉,欢声笑语,好不热闹。不一会儿亭子里就升起火来,众人各拿数串烤肉,烤的肉香四溢,油脂滴落,引得火堆不时发出蓬蓬爆燃声。
正玩的开心,忽然有丫鬟过来在罗芸旁边耳语了几句,罗芸呵斥道:“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尽管说就是了。”那丫鬟只得对众人道:“邻水庄的冯姑姑来了,说是衣食少缺,两位主子过的颇不如意,还请咱们家接济一些。” 赵欣冷笑道:“颇不如意?这话哄鬼呢,上回咱们才接济了一车的衣食?怎么现在就打起饥荒来了?”罗芸笑道:“是我疏忽了,上回送的东西虽然不少,但已经过了三月有余,过冬的被褥和衣服其实早就已经备好,谁知被赵彤那么一闹,就给打岔了。”赵羽安慰她道:“你初次接手家务,千头万绪的,难免会有遗漏,这不怪你。”说毕他起身离开亭子,独自走入鹅毛大雪之中。众人要跟过来,他便道:“我想一个人走一走,你们尽管烤肉,吃的越多越好,别浪费了。”诸女见他神色黯然,知道他又在想秦丽华,也就不再跟随,气的赵欣拉着方才那个丫鬟一顿好骂。
赵羽一边走一边看着这雪景,想起当初和秦丽华初遇的时候,也是在冰天雪地之中,他还借此教会了秦丽华冰嬉之术,两个人虽然在那冰湖里没有山盟海誓,但也是情投意合,到如今那晚的场景似乎依旧历历在目。伊人英姿飒爽,娇声细语犹在耳旁。想到这里,他不胜悲伤,觉得是时候去邻水庄看看了,哪怕不能破镜重圆,远远看她一眼也是好的。
思念之情一旦涌出来,简直如潮水般不可遏制,他再也没有赏雪的闲情,回房换了身衣服,只带了几个随从,骑马直出王府,踩着厚厚积雪,一路往邻水庄赶来。不过邻水庄离城池还是很有些距离,再加上积雪难行,天色又短,赵羽到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他也没惊动门子,只让随从看着马,自己施展轻功进了园子里,不过他是第一次来邻水庄,也不知秦丽华住在何处,只得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幸而这里不比王府那样大,丫鬟们似乎都怕冻,没有人在外面行走,他也没有费多大的劲,终于找到一间上房,轻轻推门进去,然而还未到卧房,就听见里面传来男女呻吟之声,那女子叫的销魂蚀骨,像是饱受大委屈一般,又像是快到了关键时刻。
赵羽心头大怒,怀疑吴克善不顾朝廷禁令偷偷跑回来,若是真是如此,他必定要他付出更大的代价,想到这里,赵羽悄悄钻入卧室,躲在一架屏风后面往那床上张望,眼前场景令他大为吃惊,只见蒋英赤裸着身子正骑坐在一个廋黑男子身上,起起落落的,一头秀发散了开来,有几丝被香汗黏在额头上,眼神半睁半开,整个人处于迷离状态。还有一个白胖男子则扯住她的秀发,将那硬挺的短小肉棒顶在她的红唇上,她也毫不拒绝,张开檀口,一口含入,臻首一伸一缩地品咂起来。
这时,又一个黑胖男子走了过来,只见他来到蒋英身后,将她的身子推的向前倾倒,然后吐了口唾沫在那漆黑的肉棒上,顶着她的嫩菊往里面插,很容易就插进去了。显然不止一次做过此事,蒋英秀眉微蹙,回头妩媚一笑,呻吟声也逐渐大了起来,身子贴着下面的男子一耸一耸的,那奶子一会儿被人揉圆,一会被人搓扁,真个是令人销魂。赵羽仔细看了三个男子,一个都不认识,并没有吴克善在内。
尽管如此,赵羽还是怒气勃发,虽然他其实早就放弃蒋英,对她不管不顾,可她毕竟是与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现在却被三个男人一起玩弄,也不知这三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赵羽看了看桌子上堆放的许多衣物,一眼就认出这是王府侍卫的服装,脑子里登时翁的响了一声,他不敢相信蒋英竟然不顾自己主母的身份,跟这些下人勾搭起来,简直是无可救药的淫妇。
霎时间他如堕冰窖,脸色铁青,搞不清楚这个贤惠的妻子为何变的如此淫荡,难道是自己从未满足她,不对啊,他以往每次跟蒋英做的时候都是尽力而为,高潮迭起。难道是自己不够关心她,也不对,他一直对她宠爱有加,何曾说过一句重话?难道真如《阴阳和合决》中描述的那样,有些女子是天生的淫妇,从不满足于只跟一个男人交欢,无论你如何努力的挽回和讨好,她都会弃你而去,除非你能容忍她跟别的男人乱来。想到这里,赵羽不由得对曾经的死敌张提欢有些尊敬起来,毕竟他说的许多话在现在看来还是很有道理。尤其是那句
“妇有三淫,其一,新欢一束花可抵旧爱百倍金。其二,夫憎之,则心离,宠之,则身淫,唯驭之悲喜,使唤如臂,可得其心。其三,妇之心实不在五脏,而在阴户也。是故皇城满宦官,民间锁闺阁,终不能止,近来多闻妇人背夫与僧交、与仆交、与亲交,甚而与畜交。何也?天性使然,凡此好淫者,皆是依尊古法,上古男女身无所遮,亦无礼教所缚,男女共浴河中,父母不禁,随意交欢,状如牲畜,乃得大欢喜之境,才得大恐怖之机,吾辈采阴补阳,引妇效上古之境,此阴阳和合之道也。”赵羽已经背诵如流。
此时蒋英红唇含着肉棒,嫩菊含着肉棒,阴户含着肉棒,三处要害都被男人所攻陷,可以说是淫靡之极,越发像书中所言的上古时候的乱交,连赵羽见多识广也闻所未闻。然而蒋英乐在其中,雪白的身子已经通体发红发亮,额头、鼻头汗珠儿淋漓,整个大床似乎受不了四人的重创,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似乎即将垮下来,那白胖子得意笑道:“兄弟们,今日咱们能一起肏到蒋夫人,比那上青楼还要爽百倍,等会咱们换个位置继续来。”三人同时大笑,互相击了一掌,然而那白胖子显然力不从心,没过多久就射了蒋英满脸的浓精。
第九十二章
王大牛以前是神机营的一个小卒,李自成进京后,他跟随大伙一起投降大顺朝,后来被推举为把总,谁知屁股还没坐稳,大清又占了北京城,他二话不说所又举手投降大清,神机营从此被解散,他与众兄弟一起被分配到查王府做了个看门侍卫,每日守在门口看着达官贵人们进进出出,日子过得既安稳又无聊。每天最大的兴趣就是远远看着那些细皮嫩肉、衣着华丽的贵妇人上车下车,私底下不免与众兄弟品头论足一番,幻想着将那高高在上的主母们压在身下肆意驰骋。还为此排了名次,论高贵美艳当属楚薇第一,论英姿飒爽则是碧如为首。其余人等也各有外号,凡此种种,不一而举。
然而他们自己也知道,这只能是幻想而已,毕竟这几年来,他们连话也不曾跟这些贵妇人说过一句,王大牛记得他离楚薇最近的一次只有二十多步,那还是因为楚薇出门的时候,居然有不怕死的乞丐过来讨饭,他们为了守护主子才被允许离的那么近,平时楚薇都是被一群太监和丫鬟所环绕,所过之处外男都须回避到五十步开外。虽然隔着二十步距离,王大牛那敏感的鼻子却依然能嗅到楚薇身上所散发特有的芳香,那种味道不是脂粉,也不是香囊,就是一种女人身上特有自然香味,虽然这味道极其淡雅,却被王大牛的鼻子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使得他兴奋了好几天,为此还幻想着楚薇的样子,反复撸着坚挺的肉棒射了好几回才满足。
再后来,他被调离王府,随着吴克善来到邻水庄守护秦丽华和蒋英这两个主子。虽然职责是负责守卫二女,他却从未见过秦丽华的模样,似乎她从不外出,仅仅见过她的贴身丫鬟灵花出来吩咐人采办日用品,只听说过这秦丽华有仙女之姿,可恨不能一见。蒋英倒是经常进进出出的也不知忙些什么,性子也极好,一双眸子水灵灵的,看谁都像是在留情勾魂,尤其那说话的声音,总是透着一股子妩媚劲儿,使人闻之遍体酥软,众侍卫还当她是吴克善的妻妾,私底下称呼她为妙音娘子。
谁知没过多久,吴克善就被圣旨留在了科尔沁,下人们传言他得罪多尔衮,实际上是被驱离放逐,一时人心惶惶,邻水庄就失去了靠山,日子过的一天不如一天,不久,邻水庄的侍卫统领乌力吉又被调去科尔沁跟随吴克善,新的首领还没敲定,众侍卫群龙无首,开始变的散漫起来。
不但侍卫们开始日益骄纵,就连邻水庄的丫鬟奴才们也跟着骚动起来,许多人觉得吴克善坏了事,留在这里毫无益处,最重要的是月钱也已经欠了数月之久,登时逃走了一大批人,又有一些心眼多的丫鬟与侍卫通奸,里应外合明拿暗偷,渐渐将邻水庄本来不多的财产卷了个干干净净。
蒋英没有治家之才,秦丽华又不愿打理俗务,最后两人身边只剩下一个管事姑姑冯氏、一个贴身丫头灵花,四个人靠着仅剩的一点吃食苦苦煎熬,又恰逢冬天来临,厚棉衣一样都没有,只能靠喝热水捂被子取暖,连窗户破了个洞也不知该如何修理。
蒋英十分后悔当初没有跟着吴克善留在科尔沁草原,起码能混个温饱,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如今她连去科尔沁的费用都凑不出来,被逼无奈之下几次派冯氏去向罗芸求助,希望她念着旧情能照顾自己,然而罗芸、赵欣、沈雪等人对秦丽华十分痛恨,连带着她也受到牵连,一针一线都不肯施舍。眼瞅着库房的炭火已经耗尽,大冬天的只怕连口热水都喝不起,她想不出别的办法来,只得去向侍卫们求助,正好就碰到侍卫王大牛。
王大牛对她垂涎已久,眼见着如此好的机会岂可放弃,对她是软硬兼施威逼利诱,种种手段都用尽了,蒋英又冷又饿之下只得委身相许,这才换来许多吃食和火炭得以度日。她原本还想拿一些东西去接济秦丽华,谁知秦丽华却十分清楚她这方面举止不端,也就坚持不肯收。
蒋英无法,只得留着自己享用。
那王大牛骤然得了主母的身子,欣喜的无以复加,宴席上与要好的同僚吴明、卢焦两个聊天,也就将他与蒋英的风流史都说了出来,吴明、卢焦自然不肯相信,毕竟主母高高在上,岂能是他们这些奴才能得到的?王大牛拍桌子恼了,他愤然道:“你们既然不信,那等会我就去夫人房里,你们在外面瞅着瞧好戏罢了。”
吴明、卢焦听的性起,见他如此说也就信了几分,果然跟着王大牛来到蒋英房间外面,戳破窗户往里瞧,眼瞅着娇滴滴的美人儿放下平日的尊严,为了一点吃食竭力奉承一个下人,一个个刺激的肉棒翘起,双眼通红,对王大牛是嫉妒异常,恨不得冲进去取而代之。
吴明向来心眼较多,于是拉着卢焦来到角落处商议道:“这种好事可不能让王大牛一个人独占了,咱们两个也得分润分润。”卢焦是有色心没色胆,迟疑道:“那王大牛天生脾气倔,要是不同意可咋办?吵嚷起来大家都落不到好处。”吴明笑道:“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去,那蒋夫人背着王爷乱来,她是最怕闹出去的人,只要咱们稍加威胁,不怕不从!”卢焦道:“咱们是一时痛快了,万一要是传出去,只怕落得人头不保。我家里还有儿子媳妇呢。”吴明恼道:“前怕狼后怕虎,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孬种兄弟?你不敢就滚在一边乖乖看着咱哥两个享福。”
说毕堵气踹门进去,王大牛和蒋英正玩的舒爽,被他一下撞破,登时吓得连忙穿戴起来。
王大牛正忙着躲藏,一眼看见是吴明进来,这才松了口气,冲过去道:“不是叫你外面看着吗,怎么闯进来干嘛?”吴明早年就是青皮出身,斜着眼嬉笑道:“你们两个玩的舒服,让兄弟们看着眼红。”说毕又对蒋英道:“蒋夫人你也是的,你可是咱们王爷的女人,岂能自降身份跟这个蛮子乱来?王爷派我们守在这里,就是怕你受人欺负,你倒好,让兄弟们百忙一场,今天我就把话摆在这儿,要是不给点儿好处,咱们就闹将起来,看谁有脸没脸。”
蒋英又羞又恼,用衣服遮住身子,指着王大牛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大牛自悔酒后多言,可现在也于事无补,只得跪下道:“都是我的不好。请夫人就从了他吧,要不然事情闹大了,咱们没法收场。”蒋英气的浑身发颤,却毫无主意,正犹豫间,卢焦也跟着走了进来笑道:“还有我呢,今晚只得委屈夫人一同伺候咱们三个。”蒋英见这三人都是身材高大,孔武有力,只怕激起凶性来害了自家性命,只得勉强答应下来。她还从未被三个男人一起肏过,心中害怕的同时,又隐隐觉得有些刺激。
外面冰天雪地,房间里却春意融融,蒋英被这三个人围在一起,无所不至,身上的三个洞都被塞满肉棒,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感弥漫心间,不免生出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的情绪来,疯狂地扭动着雪白的身子,配合三人肆意的肏弄。正当王大牛搂着蒋英哆嗦着排出浓精来的时候,蒋英忽然看见他眼睛睁的铜铃一般大,嘴里发出一声惨嚎,正疑惑不解,只见一柄剑从他胸口透出来,伤口的鲜血霎时间喷涌出来,溅的她满头满脸都是黏糊糊的鲜血,蒋英吓得嘶声尖叫起来,却见王大牛双手下意识地握着剑刃,扭曲着脸想回头看那袭击他的人,然而那剑刃在创口旋转了一圈,立时让他力气全无,尸首软软地趴在楚薇身上,其余二人见此突变也是心中大骇纷纷起身躲避,他们也不知对方是谁,一来就出此杀招。
吴明眼见躲不过,赤裸着身子连声大叫道:“好汉饶命!我包裹里还有银子,都拿去吧。”
卢焦则当场吓得尿了出来,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来者正是赵羽,他在外面只看了一会儿就已经气的七窍生烟,提剑先刺死蒋英身上的王大牛,余怒未消,又提着卢焦的辫子,望着脖子一刀下去,竟生生将那脑袋斩下,一手提头,一手执剑,断脖处喷出的血液浇了他一身,可谓面目狰狞,吴明只当他是修罗降世,再不敢答话,转身就往门口跑去,赵羽转身追去,随着一声惨叫之后,回来时手上就多了一个头颅,创口处还喷着热腾腾的热气,他将那两个头颅同时往蒋英身上一抛,二人血淋淋的狰狞面目登时吓得蒋英大叫一声,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这里的打斗的动静终于惊醒了秦丽华、冯氏、灵花三人,那冯氏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跑过来查看,但见满房血污,真个修罗地狱一般,也是吓得魂飞魄散,眼见蒋英也躺在血泊之中,还以为她也被害,当即抱着蒋英一边哭一边大声道:“来人啊,有贼啊!”
这时赵羽满身满脸都是血,谁也认不出他来,灵花赶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他提着滴血的宝剑过来,她尖叫一声,连忙转身就跑到秦丽华房里道:“主子不好了,有贼来了。”秦丽华此时已经快临盆,正大着肚子蹲在蒲团上念佛,沉吟道:“咱们已经穷成这样,贼人来此何用?”灵花喘息道:“ 那贼人满身是血,只怕已经杀了好几个侍卫,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秦丽华淡然道:“既然如此,取我剑来。”说毕起身将佛经合上,放在书橱里,不慌不忙地整顿衣襟。灵花急忙道:“可是主子你有孕在身,怎能与那贼人打斗?”秦丽华淡然道:“我们就算跑了出去,冰天雪地的也是必死无疑,休要在啰嗦,拿我宝剑来。”灵花只得去墙上取下宝剑,递给她道:“主子你可当心点。打不过咱们就跑。千万别硬来。”秦丽华不置可否,提剑来到外面,果然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立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头发上衣服上已经落了不少雪。
秦丽华登时心神大震,虽然此时的赵羽浑身污血,披头散发,与往常英姿飒爽的样子大不相同,可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毕竟这个男子曾经是那么的让她牵肠挂肚,让她刻骨铭心。一幕幕往事浮现在脑海里,她娇躯微颤,几乎站立不住,过了半天才道:“你终于还是来了,这次是来取我性命的吗?也好,我现在这样活着已经如同行尸走肉,死在你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赵羽却盯着她的肚子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那老不死的?”秦丽华惨笑着点了点头,轻轻抚摸着肚子道:“再过不久,孩子就要出世了。”赵羽心如刀割,声音却冷冷地道:“为什么要为那老不死的生孩子?到底是为什么?你难道不知他是我父亲?”
秦丽华惨笑道:“你现在才来问,只怕是迟了。”赵羽哽咽道:“也不算迟,只要你弄死这个孽障,我们还是可以回到从前的。”一行清泪从秦丽华眼中流出,她擦去泪水道:“你当我是那种只为了自己,就可以杀死亲生孩子的狠毒妇人吗?赵羽,没想到我在你心中是这样的人,简直可悲可笑!”赵羽连忙道:“不,你误会了,杀这个孽障的要求是我提出来的,你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谁敢说你狠毒,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秦丽华转过身道:“你既然不是来杀我,就回去吧,我们没什么好多说的,这孩子我是一定会生下来的,而且还会抚养他长大成人,你听好了,我之所以这么做,不是为了他,也不是为你,我只想尽量当好一个合格的母亲,你如果体谅我,就尽量不要来打搅我们的生活。”
赵羽凄然道:“难道你就不管我了吗?咱们就这样永远老死不相往来?跟我回去吧,我答应让你把孩子生下来。”秦丽华泪如雨下,忍不住转过头道:“有些事错过就是错过了,永远没有办法弥补的,既然我已经是你父亲的人,再没有跟第二个男人好的道理,今生与君无缘,来生再聚吧,这辈子就当我欠你的好不好?”
赵羽本来就为蒋英的事气填满胸,如今他强逼着自己放下骄傲和成见,百般退让,只盼她重新回到自己身边,谁知秦丽华依旧不买账,连受打击,激动之下气血上涌,哇地一声呕出一口血来,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连丫鬟灵花都看不过去,赶着要过去扶他,被秦丽华喝止道:“夜深了,我们回房吧。”灵花见此,只得扶着秦丽华退回房间,慢慢将房门掩上了。
谁知房门刚一关上,秦丽华就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蹲在地上捂着嘴大哭起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干噎,更比那放声大哭来的更厉害。灵花也不知如何安慰,想着天天忍饥挨饿,衣食无着落,也跟着她哭了起来。
不言主仆二人如何伤悲,且说外边的赵羽见秦丽华如此绝情,只得从雪地里站起身来,回到蒋英房间里,只见冯氏仍旧抱着蒋英大哭,一见他过来,连忙道:“我们主子已经身无分文,你为何还要杀她?”赵羽用白雪抹掉脸上的血浆,露出真容来,无精打采地对冯氏道:“我不是贼人,贼人已经被我杀了,蒋英没死,只是吓昏过去了,只管放心吧。”冯氏连忙放下蒋英,拿过蜡烛来往他脸上照了一照,这才认出赵羽来,连忙跪在地上道:“原来是世子爷,奴才给你请安了。”赵羽扶起她道:“怎么现在这儿只有你在,其他人呢?”冯氏一边抹泪一边将邻水庄的事情都说给他听,最后道:“那些奴才平常得了主子多少好处,如今一听主子落难,不但不帮,还明偷暗抢,落井下石,奴才实在看不过去,就留了下来,想着替主子做饭洗衣,毕竟她富贵惯了的人,如何会这些杂务?可是日子越来越难过,眼见着米缸见了底,过冬棉衣也没有一件,我多次去王府向罗夫人讨要,可她就是咬牙一分都不给,放出话来让我们主子自谋出路,世子爷你想想,咱们主子娇花一般的人儿,连厨房都未曾进过,怎么个自谋出路?难不成要她进青楼做姐儿?可她毕竟是王府的人,要真这么做了,传出去只怕天下耻笑,世子爷你也绝不会饶了她的性命,因此就这么日日挨着,过一天算一天,好容易盼的你过来,奴才不得不多说一句,你就是再厌弃她,她也曾经是你的女人,念着以前的情分,让她好好活下去吧,就算奴才求您了,给你磕头了。”说毕趴在地上连连磕头。赵羽没想到蒋英还能有这样的忠仆,只得将她扶起道:“所谓患难见真情,你这样对她,我很高兴。既然如此,一切都包在我身上,以后邻水庄的吃穿用度只多不少,不过外面请的丫头们既然不可靠,咱们也就不必再请,省的再出乱子,我相信你的为人,以后邻水庄就交给你打理,缺什么就跟我说。”那冯氏未料到赵羽如此痛快就答应下来,嘴里阿弥陀佛念个不停。赵羽又赏了几两银子,吩咐她找人掩埋尸首,清理血迹。冯氏还嚷着要去报官,毕竟一下死了三条人命,她其实早就吓坏了。赵羽心知家丑不可外扬,也就阻止了她。
然而蒋英似乎惊吓过度,醒来后整个人都有些疯癫,每日里躲在房间里紧闭纱窗房门,怕见外人,疑神疑鬼地总说有人要杀她,别人都不能靠近,一靠近就惊慌大叫,乱抓乱咬,力大无比又状如疯魔,唯有冯氏才可安抚她的情绪。赵羽见她如此可怜,也后悔当时怒火攻心做的太绝了一些,只得命人给邻水庄多送衣食之类的东西安慰。没过多久,秦丽华生下一个白胖小子,孩子随母姓,取名秦望,母子俩相依度日,倒也与世无争,连吴克善都被瞒在谷里。
赵羽从此也不再踏入邻水庄半步,只在王府与众女消遣度日,赵彤后来也被送入多睿王府长住,临走之前,赵彤恶狠狠地对赵羽道:“我恨你,我恨你们所有人!”赵羽也只得苦笑而已,这算什么?好不容易找到的妹妹,居然成了自己的仇人。不过多尔衮狠毒了赵羽,连带着对这个女儿也不大喜欢,因此赵彤在睿王府也是形同软禁,过得还不如查王府。
岁月如梭,时光冉冉,转眼已是四年过去,时间来到了顺治七年,短短数年时间,先有哲哲皇太后病逝,后又有多尔衮元妃病逝,连多铎年纪轻轻的也染病死了,别人倒也罢了,唯独元妃与赵羽相交日久,形同夫妻,让赵羽不胜伤感。元妃死前患有严重的天花,女儿丈夫皆不敢靠近,只有赵羽和几个侍女不惧天花,留在她身边日夜照看,她又向来爱美,见到赵羽就用面纱藏住容颜,不敢让赵羽看见脸上的麻子。安排完后事之后,只说了句“贱妾能以此残躯侍君左右,死而无憾。”笑容满面地死在赵羽怀中。
赵羽接连哭了数日,方才收住情绪,不免感叹人生短暂,算来今年他已经三十九,快到四十岁了。大儿子赵平长到了九岁,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二女儿赵音和三女儿婉宁出生相差不过数月,都是七岁多一点,只不过婉宁自小被董鄂家收养,偶尔回家与罗芸母女相聚,遗憾的是蒋英所生的三儿子没能长大,也是染上天花医治无效就死了,所幸蔡瑶也生了个小儿子,已经四岁大,取名赵寻,是这几个儿女之中长的最像赵羽的,因此颇受赵羽喜爱,另外,师嫂何香婉也被他娶了回来,不久便封侧福晋,一直颇受宠幸。
这一日秋高气爽,赵平睡的正香,忽然被丫鬟秀珠叫醒,这丫头也才十二三岁,不过乖巧懂事,因此被楚薇安排过来服侍赵平。赵平不耐烦道:“让我再睡一会儿。”秀珠笑道:“平少爷,再不起来去请安,大夫人可要生气了。”一听到母亲生气,赵平只得翻身道:“好了,我起来了,真是烦啊,每天都睡不够。”秀珠笑道:“昨晚我劝你少玩一会儿,你偏不听,睡晚了自然就起不来了。”赵平打着哈欠道:“也是这个理儿,不过每次我想早睡,可偏偏玩到后面就忘了。”
其余几个丫鬟见他起来,连忙过来替他洗脸梳头弄了一会儿,赵平已是不耐烦,推开众人一路往上房走去,引得众丫鬟在后面跟着喊道:“平少爷,腰带还没系好呢。”
赵平一面走一面道:“我自己系,你们别费事了。”说毕一溜烟跑到楚薇的房间里,正见母亲用早膳,连忙请安道:“额娘早上好啊。”楚薇见了儿子,连忙招手让他过来,一把搂在怀里道:“如今功课多了,你该养足精神多睡一会儿才是,这么早过来干嘛?”赵平道:“师傅说当儿子的以孝道为先,这每天早上请安是必不可少的,我可不敢迟到,叫别人说我不孝。”
楚薇听了心头大乐,左右侍女皆笑道:“平少爷年纪见长,越发懂事了,怨不得大福晋多疼他一些。”楚薇爱抚着赵平道:“虽说先生教的是正理,但是你也不必太过拘泥这些繁文缛节,只要心里有额娘,别的都无所谓。” 又吩咐左右道:“去把厨房刚做的肉丸子端来。”赵平听了道:“额娘自己吃吧,我不吃有肥肉的。”楚薇笑道:“知道你不吃肥肉,我特意吩咐他们不准带一点儿白,你只管放心吧。”赵平这才道:“那也勉强可吃,上回你们哄我说没肥肉,害我吐了好久,三天吃不下饭,若是再被我吃出一点腥味儿,定要打死这些不省心的奴才。”
楚薇笑道:“如今咱们家厨房换了一批江浙来的大厨,手艺可比从前的强许多,你只管放心。”
正说,外面有人道:“二小姐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鹅黄色裙袄的七岁女孩蹦了进来,正是赵羽的女儿赵音,只见她过来拜了一拜,转身就走,楚薇连忙喝道:“你这急急忙忙的要去捣什么鬼?也不给哥哥打声招呼。”赵音这才站住,回头哼道:“阿玛说明天要带我去狩猎,我要去准备长弓和马鞍,你们自己吃吧,我已经吃过了。”赵平听了登时不乐意,急的拉着母亲道:“我求了阿玛好久,他都不愿意带我出去,怎么妹妹一求他就答应了,我不依。”越说越委屈,一时大哭起来,正好丫鬟端来一盆子肉丸,他一甩胳膊,登时打翻在地,溅的四处都是。楚薇一边喝骂丫鬟,一边安慰赵平道:“好孩子,狩猎有什么好?一个不小心就摔下马来,断手断脚的,上回英亲王的儿子就摔断了腿,至今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咱们是斯文人,别去学那些粗人。额娘让人给你打造最爱的木马好不好?”
赵平放声大哭道:“我不要,我要跟阿玛去狩猎。凭什么妹妹能去,我就不能去。”赵音却讥笑道:“都九岁大了,还动不动就哭鼻子,难怪阿玛不喜欢你。”一番话如同火上浇油,楚薇大怒道:“没大没小的,谁许你跟长兄如此说话,这几日没揍你,皮痒了是吗?”赵音做了鬼脸,一扭头跑了。楚薇看的可恨,对众人道:“你们看看,这二丫头是不是疯魔了,仗着她老子护着,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众人连忙劝道:“二小姐不过是淘气一些,心里还是很是孝顺福晋的,上回梅园的花儿开了,她是第一个折了花儿送过来的。”楚薇道:“虽说如此,她到底还是跟他老子一个德性,表面功夫做的比谁都好,私底下却是爱理不理的。”
正说着,有人道:“哎呀,这一大清早这么热闹,都在说什么趣事呢,也给我说来听听。”众人一听声音便知是赵欣来了。楚薇连忙起身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小孩子吵闹而已。”
丫鬟给赵欣掀开帘子,她一边走一边道:“原来平少爷又哭鼻子了,你可当心点,方才我经过书房的时候,远远看见当家的轿子,当心他过来问你功课。”赵平正哭的厉害,一听赵欣如此说,连忙打住哭声,一边抹泪一边走过来对赵欣跪拜道:“平儿给赵姨娘请安。”赵欣拉他起来,又朝楚薇行了个万福道:“妹妹给姐姐请安。”楚薇命赐坐,丫鬟早端过茶来,赵欣拉着赵平的手笑道:“好孩子,几日不见,又长高不少,前儿个我听说索尼家的赫舍里格格生的不错,拉回来给你做老婆好不好?”
一席话说的赵平满脸通红,楚薇连忙道:“他还小,你可别乱点鸳鸯谱啊。”赵欣笑道:“这几日亲贵们都忙着联姻呢,偏你一点都不着急。”楚薇不答,只是道:“妹妹可曾用过早膳,要不就在我这边对付一顿。”赵欣摇头道:“这几日口味不好,平常只吃一些水果应付着,也是没那个口福,看着大鱼大肉就反胃。”楚薇笑道:“别是有了,还得请大夫看看才是。”赵欣笑道:“我倒是想要个孩子,只可惜肚子不争气。”两人聊着天。这里赵平胡乱扒拉几口稀饭之后,起身对楚薇、赵欣道:“额娘、四姨娘,我吃好了,时候不早,我要去上课。”
楚薇于是命左右好生看着,叮嘱了许多,赵平一面答应着一面奔向学堂。出了内院,早有几个小太监候在那边接住,其中一个叫安宝才的笑道:“回大少爷的话,今儿个不巧,私塾的张先生生了病,已经向老爷告了假,咱们今天不用念书。”赵平听了心里大喜,嘴上却道:“功课落下许多,回头阿玛问起来,只怕应付不了。”那安宝才道:“老爷最近兼了内务府的差事,回到家里也是公务繁忙,你就放心吧。”赵平喜的连声叫好,与众顽童追来追去,翻墙上房,无所不至。
后来大家玩起躲猫猫的游戏,赵平负责躲藏,安宝才负责找,他费尽心思想藏好,竟不知不觉跑到后花园的一处废弃的厢房外,传言此处曾是审问犯事下人的刑房,拷死过不少太监丫鬟,大白天的都阴气森森,平常人都不敢过来,赵平心里先还有些害怕,不过他还从未到过此处,眼见着门窗紧锁,蛛网密布,反倒是生出强烈的好奇心。
他小心翼翼地翻过围墙,来到窗外,朝里面观望,一应家具都很齐全,除了蒙上厚厚的灰尘外,与别处毫无异样,他于是翻身进了房间,左翻右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玩具之类的。
不过都是些空箱子,一无所获,登时泄了气,准备原路返回,然而就在他准备搬回箱子的时候,发现地上居然铺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木板,透过木板的缝隙,可以隐隐看见下面有光亮传来。赵平心中好奇,将那木板移开,发现下面居然有个甬道,两边都有油灯点亮。
他便小心翼翼地走入甬道,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心情激动,似乎发现了个大宝藏。一直以来,他都想修建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小房间,在里面堆满各种玩具,不受大人的打搅,不过这计划始终被母亲给阻止了,现在有如此好地方,也算是天赐之物。
那甬道还挺长,往下绕了好几圈,刚走到下面,他忽然听到有男女之声传来,尤其那女子声音似乎饱含无限痛苦和折磨,声音在黝黑的地下来回荡漾,令他惊恐万状,不由想起此处乃是处刑之所,不知多少人曾死在这里。他下意识就想转身逃走,可逃出去没多久,好奇心又驱使他原路返回,不过手中却多了一把匕首,心里觉得有了依靠,安稳了许多。
他坚持走下甬道,离那女子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后来到一间铺满稻草的房间,那房间没有门,他便悄悄探头往里面张望,只见一个女子躺在草丛里,上半截身子都被衣服和稻草遮挡住,只露出雪白的下身来,两条长长的大腿正勾在男子的腰上,拼命往自己身上拉。
那男子皮肤黝黑,身形壮硕,正匍匐在那女子身上,腰肢一挺一挺的往来冲撞,发出清脆的啪啪啪声,将那女子原本绵长幽怨的声音撞成一段一段的。
赵羽看不见两人的面目,只能听见声音,只觉得男女的声音他都十分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的,不过他年纪虽小,却对男女之事已经懂了不少,主要是曾经偷看过赵羽书房里的春宫图。现在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男人不是父亲。
想到这里,他莫名有些生气,毕竟王府的后院平时只允许他、弟弟和父亲这几个男人出入,别的男人进来就是罪无可赦,此人不但混了进来,还与家里的女人在这里胡搞乱搞,那更是死罪一条。
赵平虽然气填满胸,但是还是忍住没有发作,毕竟他十分好奇男女之事到底是个什么光景,春宫图虽然画的很清楚明白,不过寥寥数笔,与眼前的活春宫相比还是太简单了一些。想到这里,他继续默默地看着这对男女疯狂地交合着,心里竟然蠢蠢欲动,莫名觉得口干舌燥。
但见那个男子双手握住女子的腰肢,低头伸出长长的舌头,舌尖在那乳头上来回打着圈儿,舔的满是口水,接着双手又握住乳峰,捏的更加高耸起来,猩红的乳头在烛光下闪闪发亮。
男人一口含住乳晕,大口大口啃着,像是在吃一个超大的白面馒头,允吸的时候发出滋滋的声音,那乳头遭到如此挑逗,更加发硬勃起。
男人玩弄好一阵之后,忽然将那女子翻过身来,形成跪姿,雪白圆翘的大屁股正好对着赵平,他睁大了眼睛仔细看,却见那臀缝下面耻丘隆起,粉色的肉缝清晰可见,更奇特的是,里面还缓缓渗出蛋清一样的透明汁水,在半空拉成一道细长的银丝。
男人伸出两根指头插入肉缝里,在里面抠挖一番,不一会就抠挖出更多的汁水来,引得那女子呻吟声大起,肥嫩的臀部不安分地扭动着,男子嘻嘻一笑,将那粗长的肉棒放在肉缝之间来回地磨蹭,两片肉唇被他的龟头挤开、合拢、再挤开、再合拢,反复如此,折磨的那女子伸出一只手来掐那男子,他才将肉棒往前用力一挺,硕大的龟头登时消失在桃源渗出,只留半截肉棒在外面,那男子仍旧不甘心,再往里面用力一捅,终于全根而入,爽的女子发出嗯嗯唧唧的声音。
男子双手扶着女子细细的腰肢,半跪着开始挺动起来,每次插入,都仅剩两个卵蛋留在外面,每次抽出,都是只剩龟头留在里面,这一进一出,带动蜜穴里的嫩肉翻进翻出。
赵平第一次见到如此销魂的场景,方知春宫图画的实在太潦草,与现实相比简直差距不是一般大,他第一次知道男人的肉棒原来不是白色,女子的蜜穴原来如此粉红,男女相交原来还可以流出这么多水儿来,看起来像尿又非尿,也不知是什么玩意,只觉得与想象中的男女交合相比,现实更加淫靡,更加神奇。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呢?赵平想来想去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或许他应该马上去禀明父母,让他们来处置才对,只要抓住他们,到时候自然就会真相大白。
第九十三章
正当赵平准备悄悄撤走,忽然听到那男子长哼一声,在那女子身上不停地打颤动,像是在打冷颤,良久才停下来,大口喘息。赵平分明看见两人交接处渗出大量浓稠的白色黏液,肉棒拔出的时候还发出‘波’的一声响,蜜穴还没来及的合拢,里面的嫩肉看的清晰无比,一收一缩像在呼吸,很快就从里面泄出更多的浓稠物,将那地上的稻草打湿了一大片。
这一场景再次刷新他的认知,看得长大了嘴连口水留下来也不知道,直到脸上被虫子叮了一口,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转过身矮着身子,轻手轻脚地外走去。他下定决心,只要跑出去,一定告诉父母,让他们招来侍卫,将这两个奸夫淫妇抓住好好拷问。他迫切想知道这一男一女的身份,但由于角度问题,只能看见两个人的下半身,也不敢贸然闹起来,只怕那男的恼羞成怒害了自己性命。想到这里,他走的更快了,心也跟着蓬蓬乱跳,半是紧张半是激动。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得背后有动静,似乎站着一个人,正要回头观望,突然脑袋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只觉天旋地转,两眼一黑,身子软软倒在地上,意识开始逐渐模糊起来,朦胧之中,他似乎听见一个男子说道:“一刀宰了这小畜生。”然而一个女子慌忙道:“千万不可,我这里有药,喂他吃下,第二天醒来就什么都忘了。”两人接着又说了很多话,像是在激烈争吵什么,但赵平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听他们讲话就像在水底一样,所有语句似乎都走了样,咕噜噜的模糊成一团,只闻其声不知其意,接着他感觉浑身冰凉像是在落入无底深渊之中,最后只记得有人撬开他的嘴塞入一粒药丸,然后又是许多清水灌了进来,再之后就彻底没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看见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女正疯狂地交合着,摆出公狗母狗那样的姿势,只是他的眼前似乎有一层黑雾,耳朵里也有棉絮塞着,只能大约看见赤裸男女的身体轮廓,连声音也是时隐时现,这种情况下面目更加模糊,他怒火中烧又悲愤莫名,急着想扯开那层黑雾,却始终动弹不得,叫也叫不出声来,似乎被困在一个永远也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
那对男女却丝毫不理会他的存在,时而摆出各种姿势来,现在是女子坐在男子的身上,一上一下的起落,平滑的小腹下面,有一根巨大的肉棒时隐时现。再之后,那男子忽然站起身来,将女子抱在怀中,不时抛起来又落下去,巨大的肉棒狠狠地塞进去再拔出来,淫水甩的到处都是,有一滴淫水甚至穿过黑雾,落在他的脸上,温温的似乎还有热度。
赵平拼尽全力试图擦去脸上的污秽,却怎么也抹不去,慌乱中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竟躺在母亲的怀里,此时母亲楚薇正痴痴地看他,眼睛红肿不堪,显然哭了很长时间,有许多泪水都滴在他脸上。
此时眼见儿子醒来,楚薇神色一振,由悲变喜,摸着他的脸庞哽咽道:“好孩子,你可终于醒来了,可把额娘吓死了!”说毕抱着赵平又是一阵哭。赵平忽然感觉后脑勺一阵剧痛,痛的他头晕目眩,连声哀嚎。楚薇连忙离开他道:“是额娘不好,碰到你伤口了。”赵平又哭又叫,只是一个劲喊疼。楚薇慌的喝骂左右道:“都愣着干什么?快去喊当家的过来!”此时赵羽听闻儿子受伤,也推了许多差事,留在家里陪妻儿,因此很快就赶了过来,其余碧如、赵欣、何香婉、沈雪、姚珊、蔡瑶、贺馨儿等人也日夜轮流守候,一会儿就挤了一屋子的人。
楚薇眼见房间里人满为患,只怕影响儿子呼吸,又将诸女赶出来,只留赵羽和碧如查看病情。
赵羽见儿子过于疼痛,连忙给他点了睡穴,赵平很快就睡去,只是梦中似乎依旧咬牙切齿的十分痛苦。这里碧如又拿着赵平的手诊脉,又查看了后脑勺的伤口,忙了好一会儿才道:“已经恢复了一些,还好这人没下死手,不然孩子就真没救了,现在性命虽然无忧,但是就怕落下什么毛病来。”楚薇长叹了一口气,继而冷冷地对赵羽道:“这几日你查出什么来了没有?”
赵羽正色道:“查出了一些眉目,跟他的安宝才我仔细审问过,他咬定咱们儿子是从典刑阁的房顶上坠落受伤,可我检查过平儿的伤口,那分明是被人用棍子从后面打伤。你们想一下,那典刑阁的房顶到地面几乎有四丈高,像他这么大一点儿的孩子从上面摔下来,又是后脑勺着地,即便不会摔破脑袋,脖子也受不了,绝无活命的可能,也不知那安宝才为何哄骗我,本来想继续追问的,也不知他从那里得来的毒药,很快就死了。我又追问别的孩子,其他人都说不知道情况。”碧如连忙道:“验过尸没有?那安宝才不过才十岁多一点,竟然有勇气自尽,肯定背后有人指使,他吃的是什么毒药?”赵羽摇头道:“很简单的砒霜,大街上都有卖。估计出事后他自知罪过很大,第一时间就服用了,否则砒霜发作起来也没那么快,不过这小子身为王世孙的陪侍,居然随身带剧毒,现在出事才发现,想来令人后怕。”楚薇听了勃然变色,对左右喝道:“把罗芸给我叫过来!”
罗芸这些年一直执掌家务,出了事她第一个有责,此时已深知不妙,赶忙进去拜见。楚薇指着她怒道:“这安宝才是谁给安排进来的?你怎么也不查清楚就把他指派给平儿?” 罗芸满心委屈,又不好与楚薇争辩,只是磕头,旁边的碧如连忙道:“妹妹可是忘了,她虽然掌管家务,却也可管不到那些太监,我们家的太监向来都是内务府委派的,妹妹要问的话,还该去问内务府的人。”
楚薇听了这才道:“我也老糊涂了,居然忘了这桩,可是怪罪妹妹了。”于是起身走过去扶着罗芸起来。这边碧如道:“内务府的太监我们一向都很放心的,毕竟紫禁城里的太监也是他们委派的,那是给皇上做事,岂敢不用心?太监净身入宫前都查过祖宗八代,不止我们家用,别的王公也用,如今唯独咱们家闹出这种祸事来,也不知那个环节出了问题,还得用心查一查。”赵羽冷哼道:“那安宝才服侍平儿已有两年,要真心下毒手害平儿的话,机会多的是,平儿纵然有几条命也是活不过来的,我怀疑案发那日他肯定是被人所迫。”
楚薇却道:“那也不一定,说不定安宝才这两年时间都是处心积虑讨好咱们儿子,从而赢得咱们的信任,他才有机会对平儿下手呢。”赵羽看了楚薇一眼,没说什么,转过头与罗芸道:“这几日辛苦你了,回去好好歇息吧。”罗芸为了此事已经两日未眠,家里人已经习惯看着她忙来忙去,就算如此,仍旧不少人抱怨她,唯独赵羽出言安慰,登时感到十分暖心,不免红了眼圈。
正说着,赵欣进来道:“你分析来分析去,到底有什么结果没有?”赵羽道:“那里那么快?既然你说了,我倒要问问你有什么看法?”赵欣道:“还能有什么看法?平大少爷那伤口我也看过了,分明是武功高强之人所为。”赵羽点头道:“这一点我也想到了,你继续。”赵欣道:“既要打晕一个人又不伤其性命,力道必须控制的很好,连我都不能轻易做到,毕竟人体很是复杂,稍有不慎就会弄巧成拙。”刚说完,那边碧如也道:“说的没错,这的确是武功高强之人所为。”说毕将一枚染血的针展示给众人看,赵羽奇道:“从何说起?”碧如道:“方才我尝了一下平儿的血,感觉他似乎被人喂了一种叫忘忧草的药,这种草多产于云贵湘西的群山峻岭之间,十分珍贵,普通人家听都没听过,更别说拿来用,只有炼丹方士、采花贼和亡命杀手才爱随身携带,服下后会使人失去一部分记忆,虽说不是致命,但此药危害匪浅,如果药量掌握不到位,那就会让人失去全部记忆,成为一个活着的白痴。”
楚薇脸色大变,拉着碧如道:“那咱们孩子有没有危险?”碧如摇头道:“这我也不清楚,只有等平儿醒来后才知道。”正说着,赵羽道:“你们好好照顾平儿,我去外面布置人手,无论如何,一定要捉住这个狗杂碎。”楚薇不予理会,看着赵平不停拭泪,碧如连忙劝解安慰。
这边赵羽来到书房,对左右道:“传周培公、左向明过来回话。”这几日两个人都知道赵羽的大儿子出了事,也就没有回家过夜,都在外院客房住着,随时等候召见。通过数年相处,赵羽发现那周培公无论学问和谋略都是不错,于是将他推荐给顺治,现担任六品内院供奉官,位分看起来虽然有些低,却能参与到国事之中,是赵羽插入多尔衮集团的一颗钉子,他本来叫周昌,字培功,赵羽觉得培功更好听,从不叫他名字,长此下来,他的真名却被人都忘了。
左向明则已经升为王府长史官,戴三品花翎,两个人一文一武,是赵羽的左膀右臂。此时两人进来,在堂前行礼,赵羽扶起二人道:“我叫你们办的事,已经办的如何了?”周培公正色道:“回世子爷的话,四川那边已经有了回音,青城派在当年确实已经被王爷剿灭殆尽,如今新成立的青城派本分老实,只是一味修真炼丹,不再参与江湖纷争,也并无不法之事。另外崆峒派掌门佟晓涵突然暴病身亡,他儿子佟紫宸继任掌门之位,也是安分守己,掀不起大风浪,如今与咱们为敌的只有云南的点苍派,听说也是不久前换了掌门,新任掌门叫顾显臣,武功十分了得,我们派去的探子都没回来,只怕已经遭了毒手。”
赵羽听了心头一惊,当年他与顾显臣交过手,只能说稍占上风,背心还中了他一掌,要不是周云逸救的及时,差点命归黄泉,可谓印象深刻,如今时隔多年,对方显然还会继续修炼武功,而自己忙于政事,武功早已停滞不前,现在估计是打不过了。于是又问道:“那顾显臣到底是什么来历,你打听清楚了没有?”周培公道:“据探子讲,连点苍派的人都不知他的来历,现在唯有一个夫人,芳名沈雨。”赵羽听了更是心中一惊,当年沈雨被赵欣用长剑从背后刺穿胸膛,就算后来被顾显臣救走,只怕也是九死一生,多少年都没听到她的消息,没想到她没死,还当了顾显臣的夫人,这可真是冤家路窄。赵平遇袭一事,赵羽首先怀疑的就是点苍派下的毒手,只是不知对方为何没下死手。
左向明很少见赵羽脸色如此沉重,心中很是不服气,大声道:“属下倒想会会这个顾显臣,就凭他区区一个点苍派就敢跟我们王府对抗?实在是自不量力,请世子下令,属下立刻带人去踩平了那点苍山。”周培公连忙道:“左长史忙于习武,难怪对此事有所不知,如今云贵一带还未纳入咱们大清版图,那桂端王之子朱由榔自称前明正朔,年号永历,已经盘踞多年,咱们要是带大队人马贸然前去,还没到点苍山就会遇到二十万明军,此行万万不可。”
赵羽惊讶道:“这几年明军屡屡惨败,已成不了气候,前儿个我听孔有德等人还在朝堂上吹嘘半年平南,怎会突然间又多了二十万人?你莫非是记错了?”周培公笑道:“没有记错,属下先前听到这消息也是惊疑不定,后来经过反复确认,确确实实有这么多人,那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四人原本都是张献忠部下,如今投靠南明后,在西南一带蛊惑人心,招兵买马,全国各处投奔的人络绎不绝,恭顺王太过轻敌,只怕要吃亏,咱们要不要将此消息告诉朝廷,不然到时候只怕会损失惨重。”赵羽摇头道:“不必去告诉,而且就算你说了也没用,这几年打仗打的顺风顺水,个个都当自己是百胜将军,就算一万张嘴去劝也没用,总归是要吃过亏才会好。”说完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们要灭点苍派,必须先灭掉孙可望等人,西南多山,只怕战事迁延日久,培功有什么妙计?尽管说来。”
周培公道:“世子爷若是想尽快平定云贵,那就必须要选经验丰富的良将一员,豪格、多铎这些老将已经死了,阿济格又正在受罚,属下推荐一人,可以担当此任,只怕世子爷信不过他。”赵羽笑道:“说来听听。”周培公道:“吴三桂!此人自入关以来,就没打过几场仗,一直被多尔衮押在锦州窝着,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孔有德、尚可喜等同僚率兵驰骋四方,建功立业,早就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一旦咱们松开他头上的镣铐,这人一定如猛虎下山,所向披靡,就算孙可望兵力雄厚,也不过是泥腿子那套招数,绝对打不过吴三桂的关宁铁骑。”
赵羽听了登时笑了起来,从桌子上拿出一叠厚厚的文书,嘻嘻道:“这都是吴三桂写给我的书信,这几年他一直坚持写信,明面上虽然都是问候说辞,但我一直很是清楚,他早就想离开锦州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一直盼着我能帮他一把,如今时机看来已经到了。”
左向明见此道:“恕奴才斗胆,这话题扯的太远,远水救不了近火,如今大少爷居然在王府被贼人袭击,也该拿出办法尽早捉拿贼人才是,否则人心惶惶,咱们做奴才的也失职。”赵羽神色凝重起来,冷哼道:“不得不说,咱们家只怕是出了内奸。如果没有内应的话,武功再高强的人也在王府里躲不了多久就会败露,这是其中一点,还有另外一点,贼人潜藏多时,必定所图很大,他没必要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去打晕才九岁的孩童,一定是平儿在玩耍的时候,撞见了贼人的秘密,逼得他不得不出手,现在他只怕早就逃的远远的,等风声过后还会再回来的。”周培公道:“世子爷所言甚是,不过就算他现在已经逃的无影无踪,但咱们该找还是得找,就算找不到也要给贼人压力,让他不敢在轻易出现。”
赵羽听了点头道:“也罢,明日城门落锁以后,我就下令搜检全城,恢复宵禁,这次由向明亲自领队,切忌不可过度扰民,重点捉拿云贵口音的可疑人员,培功则去联络吴三桂,让他做好出兵的准备,退下吧,好好准备差事,千万别再出错闹出乱子来。”左、周二人领命,恭敬退了出来。
二人出了大门以后,左向明忽然对周培公道:“周老弟,你我共事多年,我有个疑问想请教一下,不知当讲不当讲。”周培公拱手道:“左兄但讲无妨。”
左向明看看左右无人,悄声贴过去道:“你说多尔衮堂堂摄政王,掌管天下大事,比皇帝还威风,他这么一个人物,对群臣勋贵平常都是颐气指使,杀伐决断,唯独对咱们世子爷言听计从,事事请教,乖顺的像个孙子,这是何道理?”周培公听了脸色大变,连忙止住了左向明的话头,拱手恭敬道:“摄政王爷心胸宽广,从谏如流,我们世子爷英明神武,高瞻远瞩,摄政王爷心如明镜,对我们世子爷青睐有加,可谓当今太平盛世的将相和,左长史可千万别听信别人谣言。”左向明被他这番说辞弄的哑口无言,心想文人果然是文人,张口就来,也不嫌肉麻。两人不欢而散。
再说睿王府里,多尔衮赤红着眼听完周培公的吩咐以后,挥手让人将他送了出去,又命人将刚林传了进来,问道:“本王让你找的大夫可有着落了?”刚林连忙道:“回主子的话,人是找到了,就是一个游方道士,他说要治疗蛊毒不难,就是风险很大,弄不好…..的话,只怕有性命之忧。”多尔衮摇头叹息道:“这些年来,咱们搜遍全国,看过无数次大夫,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把握的,就算有性命之忧,本王也认了。”刚林连忙跪在地上抽泣道:“主子万不可如此,您是万民之所系,大清之根本,怎能为了治病而甘冒奇险,若是有个好歹,奴才担待不起!”多尔衮愤然起身道:“怎么不能冒险?病不在你身上,你能理解本王的痛苦和感受?本王被那赵羽耍弄了整整四年,每个月都要委曲求全讨要解药,本王已经受够了!你不用再劝了,纵然是粉身碎骨,也要试他一试!”刚林见拦不住,只得沉吟道:“既是主子已经打定注意,我们当从长计议才是。”多尔衮冷哼道:“那是当然,无论这次解毒成不成功,本王也要将他满门抄斩。若是侥幸能活着,本王要亲眼看着侩子手将他一刀一刀活剐了!”刚林连忙讨好道:“主子福大命大,多少艰难困苦都走过来了,这次必定逢凶化吉,一定能亲眼看着那逆贼死于非命,奴才提前贺喜主子除此逆贼!”多尔衮不置可否,他心里卷起滔天巨浪,毕竟这是他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赌博,赌注就是自己的性命,赌赢了他再无后顾之忧,会立刻废了顺治,临朝称帝,赌输了就是万丈深渊,不可想象,想到这里他对刚林道:“那游方道士到底有么有这个本事,你查清楚了没有?别是又一个骗吃骗喝的。”刚林连忙道:“这么大的事情,奴才不敢不慎重,他家祖宗八代都都被奴才翻出来细细查过,看起来没什么问题,至于他的本事,奴才特意下了蛊虫给几个下人让他治,也都被他治好了,看起来能力也没问题,只是主子身上蛊虫很不一般,他也没有百分百把握。”多尔衮听了心头一松,沉吟道:“很好,你办事很得力,挑个好日子,本王要亲自会会他,若真能治好本王的病,就算是裂土封王,本王也会答应你。”刚林听了喜之不尽,连连叩首。
且说赵平在半梦半醒之间躺了半月之久才彻底清醒过来,对当天发生的事果然忘的一干二净。 楚薇见他身子无恙,这才放了心,也就不再多追问,还严令各处不许提起,以免头疼再次发作。从此之后,越发溺爱,连赵羽教训几句也要拼命回护。
赵平得了母亲的溺爱,连私塾也不愿去了,只说看书就头疼,写字就手疼,楚薇生怕旧病复发,也都由着他,那教书先生也乐的清闲,随他胡闹去。这一日与众顽童玩累了,突然生出一种无聊感来,对四岁的弟弟赵寻道:“父亲书房里有好多插画书,你去偷几本出来,咱们看完了还放回去。”赵寻吓得连声道:“我可不敢,哥哥要看的话自己去找。”赵平冷笑道:“如今他又不在家,你怕什么,胆小鬼一个,待我拿出来之后,你可别想看上一眼。”说毕壮着胆子来到上书房。那赵寻生怕事发后连累自己,吓得赶紧回了蔡瑶那边。
赵平不是第一次偷书看,很快就溜了进去,从书架里很快找到了他最爱的几本书。《西游记》《水浒传》《三国演义》《金瓶梅》《西厢记》《搜神记》《春宫图》等等,不过他最爱看上面的插画,对大段的文字并不理会。没过多久,这些书都被他翻了个遍,越看越无聊,也就想寻一些新书来看,不过这里的书早都被他翻遍了,一时半刻也弄不到新鲜玩意,找了半天,忽然发现书柜下面一个木盒子,被钥匙锁住,试来试去怎么也打不开,最后他找来一个棍子,将那钥匙用力一撬,终于打开了木盒子,果然见里面躺着一本《阴阳和合诀》随手翻了一翻,不禁大喜,只见此书插图良多,画技精湛,比那春宫图描绘的更加精细,连文字也意外地很有意思,多是教男女采战之术。
赵平越看越喜欢,一篇一篇翻过去,只见那插图上美女如云,有妩媚的,有端庄的,有害羞的,有骄傲的,神色不一,但她们都臣服在一个骨瘦如柴的老道身下,这老道獐头鼠目,形容猥琐,唯一出众的就是那根硕大的肉棒,龟头大如鸡蛋,肉棒青筋鼓起,如老树盘根。仅此而已,却不知为何能征服这些仙子一样的人,有的仙子扶着古松,撅着屁股被他从后面抱住任意耸动,有的在溪边石头上仰躺着,被他扛着两条美腿,肉棒顶入肥美的蜜穴。更有仙子趴着被两个老道前后夹击,前面美唇含入肉棒,后面美穴同样也是插入肉棒,两坨巨大的乳房垂下来,似乎还在摇晃。
赵平觉得真是开了眼界,越看越入迷,不知不觉忘了时间。直到听到外面丫鬟找寻他的声音,这才连忙收了书,重新放入盒子里。不过钥匙已经被他弄坏了,他勉强贴上,尽力恢复原状,其实毫无效果,不过掩耳盗铃,聊作安慰。
出了书房之后,只见秀珠道:“原来在这里,叫我们一阵好找,大福晋和老爷去上香了,罗姨娘叫你到她那儿吃中午饭呢。”赵平不喜欢罗芸,沉声道:“我不去罗姨娘那边,她整天就喜欢教训我,还是去沈姨娘那边。”秀珠道:“也好,不过去了沈姨娘你可别再调皮,上回打烂了她的青花瓷,害我们受了罗姨娘数落。若是再调皮,以后再不许你去。”赵平连忙点头道:“知道了。我保证不动她屋里的东西。”说毕与丫鬟们进了沈雪的房间。
沈雪正要用膳,见他来了便道:“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这里都是糕点,你怕是不爱吃。”赵平笑道:“不过随便填肚子,姨娘何必费心?”他心里惦记着《阴阳和合决》胡乱扒拉几下就要走,沈雪却道:“中午就在这儿睡一会儿吧,别乱跑了,外头太阳大,仔细受热。”赵平看了半日书,的确有些疲倦了,也就躺在沈雪的床上睡了起来。
朦朦胧胧之中忽然见一个老道对他道:“九岁就能看懂本道所着文章,孺子可教也。”说毕飘然而去,再看时,有许多仙子一般的人物出现在眼前,当真是美不胜收,莺莺燕燕。赵平不胜惶恐,连忙弯腰作揖道:“各位姐姐好,敢问此间是何处?我竟不知如何闯入,扰了姐姐们的兴致,真是罪过。”
一个粉衣仙女笑道:“此间为大真境,公子有缘来此,我们必定好好侍奉。” 赵平疑惑道:“大真境?”粉衣仙女笑道:“世间万物皆为虚,唯有本心为真,此间乃世上最真最实的所在,故此名为大真境。”赵平似有所悟,正要接着问,那仙女已然不见,他四处寻觅,但见此处桃花千里,花溪纵横。各处鲜花繁重,接连天际,远远看见一道门横在路中间,走过去打开一看,登时吓了一大跳,只见天地变色,白骨累累,血流成河,秃鹫乌鸦乱叫,种种不祥,连忙回身要走,却已不见了门,慌乱之间,忽见一支军队远远过来,那为首将领瞅见他之后,发出阵阵怪叫,持戈试马冲过来,赵平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奔跑,那里跑的过,眼见要被那骑马之人追上,忽然那粉衣仙子过来拉着他道:“公子误闯太虚境,快随我回去。”
赵平跟着粉衣仙子一阵乱跑,终于找到一扇门,穿过去之后,仍旧是先前的繁花似锦,再不见半点血雨腥风,那骑马之人也没了踪迹。
赵平喘息道:“方才那地方为何如此凄惨?”粉衣仙子道:“公子不可再乱走,留在此间不是更好?”赵平见那仙子貌美如花,心神荡漾,握住她的手道:“多谢仙子救命之恩。”那仙子盈盈一笑,犹如春风拂面,赵平正看的发痴,她却忽然宽衣解带起来,最后脱的一丝不挂。
但见她肌肤吹弹可破,乳峰浑圆陡峭,细腰盈盈一握,美腿细长。赵平心神荡漾,不知不觉也开始脱起衣服来,与那仙子搂在一处,张嘴吻了上去,只觉香甜怡人。
两人吻了好一阵,赵平这才起身,却陡然发现这仙子竟不是别人,而是沈雪沈姨娘,他心中有些慌乱,正要起身逃走,却见沈雪搂着他道:“好孩子,你怕什么,姨娘教你如何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赵平心中惶恐,只推拒了几下,却被沈雪一楼,整个人都陷入暖玉温香里,反倒觉得异常刺激,说话间,只觉肉棒被沈姨娘握住,一直拉到那蜜汁盈盈的肉缝前,他本能地往前一挺,细小雪白的肉棒一下捅了进去,只觉里面温热紧密异常,真的妙不可言。沈雪长叹一声笑道:“傻孩子,愣着干什么,快动一动。”赵平依言耸动起来,小小肉棒一进一出,偶尔还滑了出来,沈雪都会温柔地用手重新扶好。
赵平第一次知道男女之乐,真个快活似神仙,两只手不停地抓着沈雪的奶子,不时还张口含住奶头允吸起来,脑海里忽然想起在春宫图里的种种姿势,也学着里面将沈雪反转过身,
此时沈雪正好背对着赵平,肥美圆厚异常宽大的大屁股在他扭来扭去,这种诱惑无法容忍,赵平看得性起,一脸扎进沈雪的硕大极品肥臀上,把整个脸都埋了进去,常常舌头伸出,从嫩菊舔到嫩穴。
赵平越来越受不了,他的小脸与大磨盘的翘臀相比,十分渺小,好丰满,好有弹性,手感好的不像话,臀肉异常结实肥厚,一阵阵肉香弥漫在赵平的嘴边,引逗的他疯狂的把舌头在不着边际几乎把头能埋进去的大腚上到处乱啃乱舔乱吸,在洁白光滑的圆大磨盘上留下了自己口水。赵平的舌头疯狂在沈雪肥美的蜜穴里搅动着,花溪里的淫水如同琼浆玉露,两手也不闲着,在两瓣大肥腚上使劲揉搓,挤压,转着圈各种方向揉着,手段之熟悉连他自己都吓了一大跳,竟不知不觉开始运用起阴阳和合诀里的招式来。他的舌头变的是如此的灵活,舔到了各个方向角落,只一会儿,沈雪的花溪就开始一阵阵收缩,喷射出大股大股的淫水。
就在这个时候,赵平觉得是时候,再次将肉棒塞了进去,只觉沈雪花径又深又紧,密道紧紧的允吸着肉棒,顶头的花心被龟头一顶,吐出几点露水,快速收缩着,吸吮着,赵平爽的神魂剧颤,使出了水磨工夫,一点一点研磨着,旋转着,让花心越来越紧密的包裹着肉棒,让女人的大屁股越来越使劲的顶着他的腹部,看着将温柔如水的沈姨娘被征服在胯下,赵平紧紧捏着丰厚肥腻的臀肉,有生以来从没有如此扬眉吐气的成就感。
赵平运用书里的知识开始慢慢磨,尽管他对这些知识还是一知半解,不过生搬硬套就是,渐渐的,原本细小的肉棒却奇迹般地长大了许多,变成硬得如如烧红的烙铁一般的怪物,对面前圆大肥臀一次次刺入,一次次带出同样滚热滚热的水花,荡气回肠,翻江倒海。
就像烧红的烙铁插入黄油一样,原本肥腻的女体肌肉被插得不断痉挛,翻腾,变形,抽搐,平时端庄秀丽的姨娘竟然变成了另一幅面孔,撅着肥腚的女子发出竭斯底里的浪叫,同时不断打着冷颤,简直要晕过去了,可每次又被一股股更有力粗暴的抽击打的死去活来,一次次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时间一点点流逝,赵平却是越战越勇,啪啪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原先高耸如山峰般的硕臀此时已经被一点点压下去,越来越无力的支撑着,在这持久的攻击下不断带出一蓬蓬水花,肥腻白皙丰满的娇躯像蛇一样扭来扭去,一次又一次承受着足以丧失意识的抽插。
沈雪早就由哭泣转为喘息,由喘息转为呻吟,由呻吟转为大喊,由大喊转为声嘶力竭,突然又开始全身乱振,大泄特泄,像雌兽一样嘶吼着,水多的直接从交合处喷射出来,喷的赵平一身,整个人脑海里一片空白。
实在是爽的灵魂都颤抖,两个人同时这么搂着,感受着,突然赵平把沈雪翻过来,重重吻上去,良久之后唇分,赵平猛然发现眼前之人又变成了赵欣,只见赵欣更加狂野,用双手双脚紧紧箍他这幼小的身躯,就像藤缠着树一样,更像一条大白鱼上压着一只小黄虾,两只莲藕般洁白细嫩的小手放肆的从背部滑下到腰部,然后猛地揉着男孩的屁股,使劲揉搓着,向自己下方按压着,似乎要把这小男孩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手指翻花,把小小的身子拽起又按下去,两个人的大腿完全搅在一起,一方特别细长,另一方却特别短小,然后剧烈的摩擦在一起,把大白腿擦的通红一片,赵欣又抬起两条与上面小男人相比长的不成比例的大长腿,脚趾纠结着,分开来又合拢,大腿根部异常有力的夹着小男人的腰,将可爱的白嫩脚丫伸到天上去。赵平脑子里一片混沌,只有刺激、快感引导着他往前冲刺着,不管不问了。
陡然之间,他忽然被赵欣一把推到在地,仰面朝天,只见美艳的赵姨娘将秀发一甩,扶着他的粗壮的肉棒猛地坐了下去,两个人同时发出一阵满足的呻吟。
第九十四章
炎炎夏日,蝉鸣声声,沈雪与众丫鬟围在一起穿针引线,不时与众人讨论一下针法技巧,一只大花猫慵懒地匍匐在她脚下,只是偶尔抬头打量一下,接着又呼呼大睡。正在此时,只听躺在里间卧房的赵平喃喃地说道:“沈姨娘,你可真美啊!”众丫鬟听了痴痴发笑,沈雪也是俏脸通红,众人走进去看,发现他还在呼呼大睡,不禁诧异道:“这孩子梦里还夸赞人呢?”
沈雪的丫鬟桂花于是叫醒赵平,打趣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跟我们听听。”赵平揉了揉眼睛,回想梦中之事,满心羞愧,尤其见到沈雪后,更是无地自容,翻身便往外面跑,众人喊他也不应,笑道:“这孩子魔怔了,别是做了什么噩梦。”
一路跑下来,赵平只觉跨间冰冰凉凉的十分难受,还当是尿床,心里空落落像是犯了天大的错。不一会儿,他跑回自己的房间,丫鬟秀珠见了连忙道:“你这睡的可真舒服,太阳都快下山了才知道起来,晚上又该不想入睡了。”赵平红着脸不答,一路来到更衣间,寻找更换衣服。秀珠进来正要说什么,被他推出去关上门道:“我自己换,你不用管。”秀珠与其他几个丫头都觉得诧异,纷纷道:“今儿个怪了,怎么自己换起衣服来了?你自己会弄吗?”赵平在里面道:“当然会了,这次很不用你们来服侍。”众丫鬟嘻嘻一笑,守在门口猜测道:“少爷莫非是受了什么刺激?”
赵平却在里面犯了难,望着十几个大衣柜不知从何下手,现在只找到一堆褂子,却不知裤子在那个阁子里,只得出言相问,秀珠在门外答道:“东面墙第二个柜子上面第三个阁子就是。”
赵平勉强找到了,却发现换个衣裤原来也不简单,解那腰带十分费力,并不像梦中那样随手就落,忙了好一会儿搞得满头大汗才勉强换好,已累的气喘如牛,纵然如此,那衣带也系歪了,衣服的扣子也没弄好,整个人流里流气的像是街头青皮。
出来后被众丫头笑了许久,又重新给他整理了一番才罢。秀珠笑道:“今儿个你是咋了?”
赵平涨红了脸一句也不说,倒在床上蒙头就谁,秀珠去收拾他换下来的衣裤,却发现腥臭难当,裤裆被浓稠黏液打湿好大一片,她今年虽然才十二岁,已经初晓男女之事,当即羞的俏脸通红,勉强稳定心神,装着不知道。
且说赵羽明知王府之中藏有内奸,却又毫无线索,心乱如麻,接连数天召集管各房管事问话,然而一点收获也没有,除了方彦之外,他还在各处都安插了许多丫鬟作为探子,严密监控各房夫人的举动,众人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法眼,迄今却一点消息都没有,那内奸藏匿之深,令人为之胆寒。一日不除他就睡不稳。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找来碧如商量道:“内贼不除,你我终日不得安宁,该当如何是好?”碧如沉吟道:“你只怕已经有了主意,还故意来问我。”赵羽连忙道:“事关生死存亡的大事,不得不破例一次,我想用元神去查看内贼,你偏又不依。”碧如凝重道:“元神出窍凶险万分,万一你有个什么好歹,叫我该怎么办?内贼是该尽快除去,可是你也没必要冒那么大的风险,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赵羽叹息道:“别的办法都用过了,可一点线索也没有。一想到那贼人还可能靠着内应潜回来,我这心里火急火燎的,现在已经顾不得许多,若是真遇到什么危险,那也是定数,我也只能认命,你们只管好好活着便是。”
碧如见他如此,忍不住泪光盈盈,连忙捂住他的嘴道:“好好的你可别说这些丧气话,你凡事都喜欢往坏处想,会不会根本没有什么内应,只不过贼人偶然闯进来,随手打倒了平儿也未可知。”赵羽摇头道:“你不是不知道王府禁卫森严,就算是武林高手也绝难闯入,要说没有内应很难让人相信。”碧如又道:“或许是那些丫头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要真是贼人出现在府中,平儿只怕很难活命。”赵羽点头道:“这话倒也还在理,往年我们搜检王府的时候,就遇到不少奴才偷拿主子财物的,不过这一切都是猜测,但愿如你所说吧。”
碧如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来了大搜检,只要查出藏有违禁器具,严刑拷问,不怕不招。”赵羽摇头道:“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们纵然有也不可能让你搜出来,此法不妥,反倒搞的人心惶惶,我的意思还是冒险试一下,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护法,纵然有什么危险也能化解,我会安心不少。”说毕他轻轻搂着碧如,温柔地看着她,碧如长叹道:“既然你坚持这样做,我也无话可说,不过咱们必须定个日子,让家人都以为你出去了,一旦感到不舒服,就马上停下来,千万别冒险好吗?”赵羽松了一口气道:“这就对了。不过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引诱那内贼出来。”当下二人细细商量对策,不提。
不久,赵羽奉召去蓟州督造皇陵,碧如也随同前往,扬言半年才能归来,赵欣、蔡瑶、沈雪等人百般不舍,偷偷打扮成亲兵随赵羽前往蓟州,赵羽劝不住,只得随她们闹了,家里一下少了许多人,只有楚薇、罗芸仍然留在家里打理家务。
然而除了碧如外,别人都不知道赵羽其实以寻猎为名,偷偷从蓟州返回北京,夜里其实住在离王府不远的客栈里,只等夜深人静后,他便坐在炕上渐渐入定,催动元神离体,幽灵一般返回王府,在亭台楼阁之间来回探索,希图发现可疑目标。原本他计划让碧如护法,然而没料到赵欣等人死皮赖脸跟过来,也就只得让碧如去安抚她们,自己一个随从也不曾带。
就这样连着监视数夜,王府里却依旧没有任何异常,下人们按部就班打扫庭院,服侍主子,罗芸依旧照料家务,核算账本,楚薇照顾孩子,浇花剪叶,没有任何动静。
赵羽为了不漏过任何细节,对王府里的每个人每件事都不放过,连她们睡觉时都会检查,可整座王府安静的一点动静也没有。目前唯一让他觉得有些不对的是楚薇的丫头采莲,这丫头的魂胎居然发绿,而不是正常的发青。目前赵羽在元神出窍之后,眼神能穿过肉体看见人的魂胎,之所以叫魂胎,是因为活人未死,魂魄如胎盘一般寄存肉体内,只有肉身死亡之后,那魂胎才脱离肉体,舒展开来成为魂魄,这个时候的魂魄发出的光芒强过魂胎十倍,赵羽的元神还很脆弱,遇见魂魄只能逃之夭夭。还好天子脚下别的没有,唯独阳气十足,赵羽的元神倒也没遇见什么可怕的东西。
不过只要是女子,映入他眼帘的魂胎都是发青或者淡蓝,而男子的魂胎则是隐隐发黄,只有太监这种不男不女的人才会发绿。难不成采莲是个太监?赵羽心中奇怪,也不可能啊,他认识采莲这么年,早已侍过寝,她是男是女赵羽自然非常清楚。长时间的元神出窍十分耗费精元,一个时辰时间相当和十几个女子同时行房,赵羽一无所获却心有不甘,只是再坚持下去的话只怕会元神受损,严重的可能变成白痴,想到这里他不得不收回元神,醒来时已经五更时分,只觉浑身疲惫的不能动弹,犹如挑着数百斤石头走了几十里山路,他一口气睡了整整两天才醒过来。还好碧如不放心他,及时赶过来,要不客栈掌柜还以为客人已经死在里面。
赵羽醒来后饿的不行,一个人吃掉十几盘菜,酒足饭饱后,他才对碧如道:“有没有女人的的魂胎是绿的?”碧如想了想道:“有好几种可能,一是严重上火,阳气外冲,只是如果烧到连魂胎都变了色,那离死就不远了,还有则是孕妇怀了男胎,青黄交加,元神眼里看起来自然就是绿的,其他可能也不是没有,我暂时还想不出来。”
赵羽道:“那采莲看起来既不像是上火,更不可能怀孕,这倒是奇怪了,看样子我得回去好好查一查。”碧如道:“最近你没临幸过她?”赵羽摇头道:“我这段时间虽然有留宿过楚薇的房间,可让她过来侍寝的时候,她总是推三阻四,如此想来,难不成她怀了孕却瞒着别人?当真可恶!!”赵羽想不明白,采莲看起来挺老实的一个丫头,平日最是胆小,竟然也敢背着
他与别的男子胡来,难不成她就是那个内奸?都说人不可貌相,实在让人惊叹。
想到这里,赵羽又仔细回忆与采莲接触的一些往事,发觉最近几个月,她总是回避自己,连面也见的少,越想越可疑,越想越可恨,碧如连忙劝解道:“你别听风就是雨,万一冤枉了她可就铸成大错。毕竟她是楚妹妹的侍女,如果真出了什么事,连带着楚妹妹也有责任。”
赵羽愤然起身道:“她要真没什么事瞒着我,自然一切都好说,此番回去若是被我查实,定然叫她后悔做人!”
翌日,赵羽以身子不适为由请辞督造皇陵一职,顺治于是温言问候,下旨另选他人。赵羽便回到王府,接连歇息数日,这才将采莲招过来道:“最近身子可好?”采莲道:“蒙主子牵挂,一切都很好。”赵羽沉吟道:“最近我见你面色不好,只怕生了什么隐疾,应该好好调养才是,别到时候病重了才治,那就为时已晚。”采莲不知赵羽何意,连声道:“奴才并无不适。”赵羽笑道:“有些病可能你是感觉不到的。我走南闯北许多年,虽说算不上妙手回神,但一些小病还是能看的,你过来,让我替你把把脉。”采莲脸色一变,很快又恢复如初,在地上拜了一拜道:“奴才贱命一条,何须劳动主子亲自来诊脉,既是主子怀疑奴才身上染病,只需去找个大夫来看看便是。”赵羽见她推拒,越发可疑,冷哼道:“怎么?如今我说的话你也不愿意听了?”采莲连忙跪在地上道:“奴才万万不敢,只是最近月事污身,主子身子尊贵,万不可让奴才污了你的身子。”赵羽怒道:“胡说八道!既是月事来了,我又未曾让你侍寝,不过把脉而已,你扯这些没用的干嘛?”正闹着,楚薇忽然过来道:“什么事发那么大脾气?”
赵羽心中不悦,这个时候偏偏她来了,便将缘由说给楚薇听了,楚薇笑道:“多大一点儿事,巴巴的把她叫过来原来是看病,我看她气色好着呢,不像是生病的样子,你要是不放心,我让太医再给她诊断诊断,也值得你发脾气?我命人给你裁剪的锦袍已经做好了,你过去试试看看合不合身。”赵羽沉吟道:“改日再说吧,我今年打算给她亲自把脉,你不必再多说。”
回头一看采莲,只见她已经退了出去,心下大怒,连声道:“谁让你走的,赶紧给我回来!”
那采莲浑若听不见,疾步而走,赵羽一把推开阻挡在面前楚薇,赶忙追了出去,四处找了一圈,那里还有人影儿?气的赵羽浑身打颤,回身指着楚薇道:“你好大的胆子!”
楚薇跪在地上抽泣道:“夫君为何如此发怒?”赵羽厉声道:“那采莲是不是怀了野种?你还敢替她遮瞒?给我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楚薇道:“从来没有的事!采莲她一向规规矩矩,从不敢逾越本分,夫君从何处听信谣言,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针对我。”赵羽喝道:“住嘴!既是心中无愧,方才为何不让我替她诊脉?你们两个分明是蛇鼠一窝!合起来蒙骗我,她也不想想,就凭她也能逃出王府?”正说着,有丫鬟过来道:“启禀主子,外面周培公有要事向主子汇报。”赵羽冷哼道:“让他等着,待我料理完家事再去找他。”说毕喝命左右道:“把罗芸给我叫来!”
赵羽这么一闹,一时惊动众女,纷纷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眼见楚薇泪流满面,赵羽脸色铁青,分明是两夫妻吵架,纷纷过来劝架,赵羽却对罗芸道:“你去发动所有人,今日就是刮地三尺,也要把采莲这丫头给我找到。”罗芸领命而去,然而全府上下找遍了,也没发现采莲的踪迹,守门的侍卫也没见过采莲出入,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赵羽不信,拉上碧如一起寻找,花间草丛、假山楼阁搜遍,连房顶都没放过,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正忙乱之中,有丫鬟来报:“那周培公在外面等的急了,放话说世子爷再不去见,他就要舍身闯进来。”赵羽没好气道:“这小子越发大胆了。”只得暂时放弃寻常,来到书房。周培公果然急的脸色都变了,见到赵羽连忙道:“世子爷,大事不好,多尔衮那边出事了。”
赵羽听了心里也是一惊,连声道:“他能出什么事?”周培公道:“前几日多尔衮以狩猎为名去了北古口,属下怕出什么事,于是派人一直严密监控,结果还真出事了,据探子报,多尔衮的中军大营突然增了三倍兵力,不少太医进进出出,似乎患了重病,他的弟弟阿济格也连夜赶了过去,似乎发生了大事。”赵羽心里一惊,连忙道:“太后那边什么反应?”
周培公道:“太后只怕还不知道此事。不过属下还有重要事情要报,多尔衮此次出巡并不简单,还刻意召见了许多蒙古王公大臣,我们王爷也去了。”赵羽听了脸色登时一变,拉着周培公的衣襟道:“你说什么,我父亲也去见了多尔衮?你可打听仔细了?”周培公第一次见赵羽如此惊慌,连忙道:“如此大事,属下怎敢胡说?”
赵羽长叹一声,脸色渐渐恢复往日的平和,沉吟道:“看来他这次是赌上性命了。”周培公道:“世子不必忧心,幸好前几日吴三桂的关宁军已经出发,不日将路过京城,有了这支军队做靠山,谁也不敢拿咱们怎么样?”赵羽不以为然道:“吴三桂此人狡诈多端,并不可信,我并不指望他,幸好如今护军营在咱们手里,倒也不怕多尔衮闹出什么花样来。”周培公道:“虽然如此,咱们还得万分小心,如果多尔衮真是病重,倒也不足为惧,唯独那阿济格嚣张跋扈,手握两白旗大军,只怕会成为第二个摄政王,他可没多尔衮那么听话,如今之计,还是得请世子去宫里走上一趟,向太后和皇上陈说利害,趁早免了阿济格的军权。”
赵羽沉吟道:“也罢,事不宜迟,我这就去紫禁城一趟,你和左向明一起给我看好了王府,只许进不许出。”周培公不解道:“好好的为何突然要封锁王府。”赵羽道:“如今内奸我已经查到了,只是还没抓住,在我回来之前,你千万别让任何人逃出王府。任何敢有硬闯关卡的人,一概格杀勿论。”周培公肃然领命,转身就走了。
赵羽于是换了朝褂,急急忙忙地进了慈宁宫,将多尔衮的事与太后讲了,恰好顺治也在慈宁宫,母子两个听闻多尔衮病重的消息,十分高兴,毕竟多尔衮掌权许多年,早已成为二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尤其顺治如今已十二岁,那亲政掌权之心日益浓烈,一见机会来了,更是嚷着要发动亲征,亲手摘下多尔衮的脑袋。幸好太后老成持重,阻止了皇帝的疯狂想法。太后道:“如今驻扎在丰台的两百旗数万精兵仍旧效忠多尔衮,多尔衮一死,膝下无子,必定将军权交给他弟弟阿济格,此人虽然看起来嚣张跋扈,倒也比他哥哥更好对付,万不可轻启战端。”
顺治道:“那依皇额娘的看法,该当如何处置?”太后道:“阿济格性子暴烈,动不动就殴打百官,连皇族子弟也经常被他教训,若是让他当摄政王,满朝文武都会不服,在人心上面,我们胜算很大,不过若是让两白旗大军倒戈听从咱们的号令,也还困难,毕竟多尔衮积威甚久,门生故吏遍天下,想短时间扳倒也还很难。”顺治听了道:“额娘说的很对,更重要的是,多尔衮到底死没死呢?赵卿家可曾打听清楚?若是他没死的话,咱们这么一弄反倒打草惊蛇,只怕朕的皇位也保不住。”
赵羽连忙道:“回禀皇上,多尔衮只要有性命之忧,必定严加封锁消息,臣只能说他现在是生死未卜,并不敢做任何保证,只是机会稍纵即逝,若不抓紧时间夺权,任凭阿济格坐稳摄政王的位置,咱们这许多年的苦心经营就会化为泡影。”太后道:“赵卿家所言甚是,不过夺取军权之事还是太过冒险,两百旗那些骄兵悍将从来只认旗主,皇上的圣旨对他们起的作用很小,弄的不好就是一场大兵变。”
顺治道:“那皇额娘有什么好的法子?”太后笑道:“皇帝如今已长大了,有些事情该自己做主了,这是你的江山,当然该有你来定夺。”
顺治还从未见太后如此对他说话,一时还真有点不适应,毕竟平日他都是听别人的主意,似乎人人都能当他的师父,没想到骤然间太后让他做如此重大的决定,真是又紧张又刺激,更对母亲的作为有些感动,于是对着母亲拜了一拜。
接着顺治红着脸激动地说道:“如此一来,咱们必须赌上全部家当,奋力一博,朕这个傀儡皇帝已经当了五年之久,纵然是粉身碎骨,朕也不想再看谁的脸色行事,这一次,朕要做回真正的天下之主。”说毕又道:“赵卿家接旨。”赵羽连忙跪下道:“臣在!”顺治道:“即日起,朕封你为靖远大将军、护军营统领、领侍卫内大臣,镇压乱党,平定京畿重地,敢有抗命者,杀无赦。”赵羽凛然受命。多年以来他当御前侍卫与皇帝朝夕相处,早就建立了深厚感情。
顺治将他扶起来来道:“朕和额娘的性命都在你手里,万望你不负众望。”赵羽连忙道:“皇上如此信任,臣岂敢不用心?”顺治笑道:“还是你说话靠谱,朕平常委托大臣办一点小事,动不动就粉身碎骨,说的惊心动魄,仿佛要赴汤蹈火一般。”太后也笑道:“皇帝说的没错,真正有本事的人是不会过于夸耀自己的。”
赵羽道:“承蒙太后、皇上厚赞,只是臣有一事不得不说。”顺治道:“难道你有什么为难处?尽管说出来,朕看看能否帮你解决。”赵羽道:“臣的父王与多尔衮勾连日久,臣曾经多次劝解无效,只怕他做出傻事来。”太后听了变色道:“果真如此?没想到哥哥竟然如此荒唐!如果他执迷不悟,你也大可不必念什么父子情份,一并将他拿下。”顺治也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为了国家大局,赵卿家万不可愚孝。”赵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也就不再多说什么,领命出了紫禁城。
然而后来他想想觉得此事十分为难,他虽然被任命为靖远大将军,但手下仅有护军营三千兵力,而且这三千兵力只有一千人拿的出手,毕竟另外两千人还得守护皇宫。而丰台两白旗的兵员多达三万,而且还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他这一千人虽然都是满蒙精锐,想要击败这三万人实在是无异于痴人说梦。不过皇命难违,第二天他干脆一个兵也没带,只身前往两白旗的大营里宣读圣旨。
两白旗的官兵果然个个都是桀骜不驯,等他读完圣旨后笑道:“我说这位钦差,你怕是脑子糊涂了,谁不知道咱们只听从摄政王的号令,你还是赶紧滚回去,小心咱们拔了你的皮,自己小命不保不说,还辱了皇上的脸面。”
赵羽沉声道:“咱是奉了皇上的圣旨,不得不如此,敢问各位,如何才能让你们听从皇上的调遣呢。”为首一个将官笑道:“要咱们听皇上的调遣,除非摄政王死了,可惜他老人家活得好好的,怎么可能就突然死了呢。你还是回去告诉皇上,让他乖乖的,别惹怒了大伙儿,否则杀入皇宫去,他连皇帝都当不成!”
赵羽冷笑道:“我要是告诉你们,多尔衮已经死了呢?你们难道还要再忠于他?”这番话立刻惹的群情汹涌,“好家伙,敢咒咱们王爷短命,你八成是不想活了吧。”“竟敢对摄政王如此无礼,你就算是皇帝的红人,老子也要让你屁股开花。”
众人越说越来气,终于猛地一拥而上,试图将赵羽扑倒,谁知赵羽身法极快,忽东忽西,来回折腾了数圈,硬是连衣角都碰不到。有人擦着汗水大骂道:“兀那汉子,有种别东躲西藏的,咱们堂堂正正的较量一番。”赵羽嘻嘻笑道:“论打架我是从来不怕的,不过我得提一个条件,若是你们都败在我手里,那得听我调遣。”现场有三十多个将官,其中不乏许多沙场好手,听他如此说,不免义愤填膺道:“好大的口气,你一个人居然想打败咱们这许多人,真是不自量力。”赵羽冷哼道:“少废话,答应还是不答应?”众人听了议论纷纷,许多人道:“既是如此,我们也得提个条件。”赵羽笑道:“什么条件?”众人道:“你是钦差,要是打死了你,朝廷势必不会轻易饶过咱们,你须在生死薄上画押,就算被人打死,也得认命。”
赵羽听了大笑道:“那是当然,只要你们能兑现诺言,我签字画押又何妨?”说毕坦然走过去,拿了毛笔在手,在生死薄上签上姓名。众官兵大喜,摩拳擦掌,纷纷涌来。
赵羽笑道:“来的好!”运起紫灵神功,双掌隐隐发红,待众人离的近了,当胸向前拍出,气劲排山倒海一般涌出,平地如同挂起一阵大风,吹的众官兵惨叫一声,纷纷倒地,滚做一团。他还算留了一些余地,否则有人会当场经脉尽断而死。有人大声呼喊道:“我不服,你竟然会使妖法。”赵羽苦笑道:“这明明是内功心法,怎么是妖法?”那人道:“我不管,我们平常打架都是拳头对拳头,腿对腿,哪有你这样搞什么内功心法。”
赵羽笑道:“也罢,我不用内功,只用拳脚。”垂头丧气的官兵听了登时士气又高涨起来,毕竟他们自以为拳脚功夫已经无人能敌。有人还摸着胯间腰刀跃跃欲试,想着趁机一刀劈去,结果了这个狂妄小子的性命。很快,众官兵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发声喊再次冲了过来。
赵羽果然不再用内力,拳拳到肉,速度极快,一个闪身就打趴了十几个官兵,其余官兵又涌过来,他腿脚如风,对面还没看清楚招式,脸上就挨了一脚,整个人直愣愣地被踢飞,半边脸都肿胀起来,只听霹雳吧啦一阵乱响,不过一会儿功夫,地面上全躺满了人,有些骨折了,有些被打昏了头,一个个哀声连连,赵羽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道:“服不服?”众官兵哀声道:“这位官爷,我们服了,别再打了,原本宣旨的都是太监,我们还当你是公公来者,谁知你原来是位爷。”
赵羽冷哼道:“少废话,从此以后还听不听皇上的调遣?”众人连忙点头道:“听,当然听了,只要皇上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正说着,忽然有人道:“且慢,各位兄弟,是谁把你们打成这样?”赵羽一看,来者正是阿济格好友尼堪,此人也是皇亲国戚,受封敬谨亲王,多次与阿济格出征在外,因此向来是他跟班。
赵羽见了笑道:“原来是三爷来了,你不是陪同摄政王狩猎古北口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尼堪向来与赵羽不和,冷笑道:“管你什么事?你不在宫里好好护卫皇上,来咱们两白旗做什么?这些兄弟都是你打伤的?”赵羽拿出圣旨道:“当然是传圣旨了,我可告诉你,如今这两白旗大营已经归属皇上直管,没别人什么事了,你要识趣的话,赶紧离开这里,否则皇上追究起来,你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尼堪不信,从赵羽手中夺过圣旨来看了看道:“这有悖常理,这两白旗向来归属摄政王统管,什么时候成了皇上的禁军?”赵羽见他怀里鼓囊囊的,想必是阿济格的手札,也趁他不注意抢了过来,尼堪十分恼怒,却拿赵羽一点办法也没有,毕竟他跟个猴子一样,身法十分灵巧,忽东忽西的根本抓他不到,反惹的地上的官兵嗤牙咧嘴地笑了起来。
赵羽拿过手札看了一看,果然是阿济格的手札,只见上面公然写着多尔衮已经重病身亡,他号召两白旗的将士拥戴他为新的摄政王。赵羽也不藏着瞒着,拿出手札念给众官兵听,念完之后又道:“两白旗的各位好汉,你们是要跟着混世魔王阿济格走,还是跟着咱们皇上走?”
众官兵听闻多尔衮已死,一下失去主心骨,方才又被赵羽教训一番,都认为他是好汉,也就齐声道:“当然是跟着皇上走。”尼堪气的大骂道:“你们这帮混账东西,阿济格主子曾经是如何待你们的,你们都忘了?”众人轰然笑道:“尼堪主子别提了,阿济格主子抽在咱们身上的鞭伤还没好呢,既然摄政王爷归天,咱们是朝廷的兵,当然跟着朝廷走。”
尼堪见事情不谐,只得灰溜溜地回去告诉阿济格,免不了被他痛骂一番,差点还挨了鞭子。尼堪还劝阿济格既然没了两白旗的支持,就别再做梦当摄政王了,他那里听得进去,率领多尔衮狩猎的一千兵马,一路逼向北京城,打算硬逼着顺治承认他为新的摄政王。顺治大怒,即命赵羽率领两白旗、护军营的兵马在京郊迎战阿济格。
两白旗归顺的消息让原本徘徊观望的各方终于认清了当前形势,许多王公大臣第一时间向顺治宣誓效忠,还带上自己的兵马过来助阵。赵羽手下的兵马一时超过五万,阿济格只有一千兵力,但他似乎一点也不害怕,不停鼓动士兵拿下北京,追随他的尼堪、吴克善等人眼见大势已去,才不愿意跟着他送死,纷纷丢下他跑了,别人都逃的顺顺利利,唯独吴克善的人马一直被赵羽追击,吴克善又怒又恨道:“这逆子看来下了决心要弑父。”想到这里反而不跑了,毕竟他只有这一匹马,而每个追兵都带了两匹马轮换骑,于是下马对追兵道:“逆子既然要弑父,就让他过来吧!本王倒要看他有没有这个胆量。”为首一员大将道:“世子爷军务繁忙,不能亲自过来,还请王爷一路走好!”吴克善认识这个人,他是赵羽从南方带来的护院左向明,不由愤恨道:“逆子不敢来见本王,是觉得弑父心中有愧吗?”左向明笑道:“王爷这就错了,世子爷从来不曾认为你是他的生父!他让我带话给你,本来上次已经饶了你一命,谁知现在你又跟多尔衮混在一起。他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
吴克善还要说什么,左向明已经打马过来,挺枪一刺,吴克善年事已高,又跑了许多路,此时又累又喘,根本毫无反抗能力,刹那间锋利的枪头穿过吴克善的胸膛,登时扎了一个好大窟窿,吴克善不可置信地捂着胸口,嘴里大口大口地鲜血喷洒着,轰然倒在地上,左右侍从爬过来大哭。
左向明回头冷然道:“世子爷吩咐过,一个不留!都给我杀!”于是吴克善的随从刹那间被杀的一干二净,连马也不放过。天上下起小雨来,吴克善眼角也跟着湿润起来,死前那一瞬间,他回忆起赵羽小时候的乖顺模样,咿呀学语,多么可爱,又想起秦丽华和蒋英,忍不住泪如雨下,最后长叹一声,终于闭上了双眼。
此次事件后,阿济格被生擒,关在宗人府大牢里看守。吴克善不幸在乱军中被杀,顺治下令按亲王礼厚葬。太后、海兰珠、赵彤等前往祭奠,几个女人哭的撕心裂肺,唯独赵羽以军务繁忙为由没有参与葬礼,并且还下令不许媳妇、儿女前去。海兰珠对此更加伤心,哭的晕倒过去,在床上躺了许久也没能康复,赵羽前去探望,总被她赶了出来。母子两个的情分越来越淡薄。赵羽早料到无法挽回,只得命人好生伺候。
没多久,顺治下旨,赵羽继承查礼克图亲王爵位,世袭罔替,成为铁帽子王成员之一。又赏赐良田、房宅、银两无数,赵羽主动解除兵权,除去靖远大将军名号,只担任领侍卫内大臣,享有自由出入宫禁的特殊待遇。顺治和太后见他丝毫不贪权恋权,更加器重,加封楚薇为王妃、长子赵平为世子,二女儿赵音为和硕格格,三子赵寻为镇国将军。
终于,赵羽摆脱了世子身份,成为了实实在在的铁帽子王爷。查王府接连数日举行了盛大的庆祝典礼,终日宾客盈门,迎来送往,就在大家欢天喜地的庆祝的时候,碧如拉着喝的有些高的赵羽道:“采莲找到了。”
赵羽登时酒醒了一半,拉着碧如道:“在何处找到的?快带她来见本王。”碧如叹息道:“人已经死了,尸体就埋在后院中,还是辛者库的奴才铲草的时候发现有根手指露出来。”赵羽连忙拉着碧如来到僻静处道:“死了多长时间了?”碧如道:“说来也奇怪,采莲的尸体高度腐烂,已经有好几个月了。”
赵羽登时吃了一惊:“不对啊,明明几天前她还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