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的台阶上,算是主席台,排列着几排座椅,中间的几把太师椅,当然是给县太爷以及少林、武当等名门大派的掌门人设的,两旁还有许多扶手椅、靠背椅、四方凳、长条凳等则是给其他邀请来的宾客们准备的。此时台上或坐或站足有二百来位宾客光临。这中间也坐着青城县的王知县,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身着青衣小帽,不甚显露罢了。少林、武当及其他门派的人物也都正帷襟坐其中,想不到这些德高望重的名门正派,也都有一大把年纪的正人君子们,对这虐杀女人的活动,竟也如此热衷,目光中都流露出渴望和期待的神情,还在不断地向王琰打探着有关刁刘氏的种种情况,其中最为关心的还是她的身形相貌。看来普天之下,古今中外,无论老少,男人们最重视的就是女人的容貌啦。
院落中前前后后也聚集有千人之众,还在陆续有人进入。青城县每年都要处决几个花犯和土匪,每到此时,刑场就成了大众观光、游乐、集会和发泄的场所,形成了类似其他地方庙会式的传统文化景观。今日虽是青城派内部处决叛徒的大典,但处决的乃是着名的公众人物刁刘氏,各界人士又可自由参加,所以在人们心目中仍把它当做了官府的施刑一般无二,因此观众人等也和往常一样,无拘无束、毫无顾忌、场所欲言、议论纷纷。
这个刁刘氏,是个威名远扬、臭名昭着的人物,她做过的丑事和恶行流传甚广、妇孺皆知,知其人者众,观其形者却寥寥无几。但每个人在自己的心目中都有一个想象的图画,或健美、或柔丽、或丑陋、或憨蠢,不一而同。如今这个谜底就要揭晓,这个人物即将出现在大众面前,一个长期留存在人们心中的悬念即将解开,怎不叫人心潮起伏、拭目期待啊!
只听那旁一人说道:“数日前,我在都江堰游耍,听说书人讲那《智斗刁刘氏》的故事,把这刁刘氏形容得丑陋不勘,面如芭斗、眼似铜铃、乌焦黑齿、腰大十围。还惹得许多人不服,争闹不休。今日不知那说书人来了没有?看看和他说的一样不一样。”又一人接着说道:“无独有偶,我在蓉城听那唱清音的唱《三审刁刘氏》,饰演刁刘氏的女伶可是个苗条秀丽、美貌动人的女子,不知待会出来的真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美乎?丑乎?”
另一人也说道:“这个刁刘氏可真是名闻天下了,弄得说书的、唱曲的、演戏的,竞相争锋,一个个胡说八道。前日巴县演的川剧《怒斩刁刘氏》,竟把刁刘氏说成是个妖狐变化的女子,白天娇媚柔丽、婀娜多姿,夜晚则变成妖魔鬼怪、凶恶可怖。最可笑的是斩杀她时,竟做出许多淫糜浪荡的动作。真不知今天剐割这真的刁刘氏,会是个什么模样?”
那边又有人说道:“青城县处决女囚,我是一次也不拉。那挨剐的女人,叫木杵往骚逼里一捅,尖刀往奶子上一割,没一个例外,都是淫姿浪态、淫声荡语的。我想今日这个刁刘氏,也好不到哪里去!”那边又一人说道:“听说这刘素娥是个蛮人,蛮人嘛,见得多了,又高又大、又黑又粗、又脏又臭,没一个好看的,早知道她是个蛮人,我就不来了!花这冤枉钱。”另一人说道:“差矣,蛮人中也有漂亮的女子。就说这刁刘氏,人皆尽知,是个土匪头子,若无一个美貌的身子,怎能勾引得众多的汉子,不顾身家性命,跟着她去造反!”众人正在议论之时,忽听得道观里的钟声三响,阵阵木鱼敲响,青城道士一起合十高呼:“无量寿佛!” 又齐声念了一段道德经文,掌门老道走到台前,开口说话。本来这一段仪式,为的是叫大家安静,典礼要开始了。无奈台下都是乌合之众,谁也管不了谁,仍自顾自地说笑玩闹。
所以也听不清掌门老道说些什么?估计也就是介绍一下集会的目的、揭露一下刁刘氏的罪行、再加一点欢迎词罢。观众的喧闹声,直到刁刘氏被几个青城女弟子押解着,在一串清脆的铃声伴奏下,出现在角门处,才自然地安静下来。
刁刘氏的出现,恰似在这片唐松宋柏、古树林荫遮盖下,颇有几分阴森昏暗的道观中,投入了一缕金光灿烂的阳光,使人眼前一亮,心中一荡。一幅霓裳仙子的画面,实在太美了、太奇了、太绝了!试想,生活中若是遇见一位像刘素娥这样的健美女郎,肯定会把你的魂魄摄去。何况现在还看到了一个赤条条、一丝不挂的白嫩身子。那丰满结实的肌腱条条清晰、女人独具之美丽和性感的特征历历在目:脸儿之娇媚、身材之匀称、乳房之丰硕、阴毛之茂盛。更何况她还是一付反剪双臂、五花大绑、背插斩标、乳挂铜铃、倍受凌辱的可怜姿态。一瞬间就把全场几千双眼睛统统吸引了过去,连灵魂也跟着出了窍,原先喧闹嘈杂的现场刹那间变得安静起来。人们痴呆着、迷茫着、喘息着、期待着,似乎一切都停滞了、冻结了。惟一还存有活力的就是:男宾的肉棒在缓缓崛起,女士的阴道在逐渐湿润。就是那些少林、武当、峨眉、青城派中的和尚、道士,一生伴着青灯古佛、暮鼓晨钟,信仰着“色就是空、空就是色”的信条,早已把“情与性”抛至在三江以外的出家人,也翻然悔悟,后悔自己投错了胎、入错了门,原来“色”是这般的美啊!一时间,那长久闲置无用的生殖器官又恢复了功能,每个人的裤裆下都立起了一顶帐蓬。
此时,身为阶下囚的刁刘氏反比那些座上客的来宾及观众更冷静和潇洒得多,因为她是一个久闯江湖、久经战阵、经验丰富的女匪头目,又是一个聪明伶俐、机智勇敢、胆大粗犷的女中英杰。她非常清楚,处于目前的境况,恐惧、害怕、胆怯、羞臊都无济于事,只能长他人志气,灭了自己威风,反把自己变成了个让人瞧不起的狗屎堆。只有表现出一派坦荡、无畏的豪情,像英雄般从容就义,才能博得人们的敬畏,虽不能流芳百世,也要力争遗臭万年。
青城派的女道姑将刁刘氏押到刑台上,交给了聘请来行刑的刽子手,主刀的等人将她拖到快活架下,上面甩下一条带着吊钩的绳子,钩着身后的绑绳,再分开双腿,将脚踝套在两旁的牛筋圈套里。一声吆喝,把刁刘氏像个“人”字形吊在了快活架上。这也是一贯养尊处优的她被捕以来,也是她这辈子第一次体验受刑的滋味。肢体撕扯的疼痛,使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痛苦的表情,却又很快坚持忍耐住,变成了一脸苦笑。
片刻之后,第一个节目开始了。主刀的向前,用双手握住她的两只大乳房,随着乳头上悦耳的铃铛声响,有节奏地揉捏起来。主刀的是玩弄女人的高手,玩过的女人不计其数,但对刁刘氏却连想也不敢想,你不要命啦?如今是此一时、彼一时也,主刀的怀着报复的心理,使出全身解数,激尽全力地玩弄着。可是别忘了,刁刘氏本身也是一个戏弄男人的高手。刁刘氏从小就聪慧绝伦,考虑到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身女子,在闯荡江湖的历程中,难免受到男人的欺侮,于是除了拜师青城外,还向蛮族异人学了一套专门对付男人的邪功,这种武功路数十分怪异,和自己心爱的男人作爱时,能使双方得到超乎寻常的刺激和享受。而被异性骚扰和强奸时,却又能制敌于死地。前者,朱玉兰受刑时,就是用的这种邪功,要了王二麻子的命。再说,似刁刘氏这等有能耐的漂亮女人,为何刁老爷反倒敬而远之,却投身于王二奶怀中,就是因为刁刘氏曾不经意将这一秘密告诉了刁南楼,弄得刁老爷心有余悸,不敢和她亲近。才酿出了后来一连串的奇冤灾祸,弄得一家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闲话少说,还是回到刑台上来。主刀的在揉捏的过程中,刁刘氏也在运着邪功。主刀的瞅了瞅刁刘氏,见她竟然无动于衷,丝毫没有出现性欲的冲动,于是加大力度。就在此时,刁刘氏的乳房突然长大了几分,变成了赤红的颜色,主刀的双手就像放在了炭火之中烧烤似的,炙热疼痛,赶紧撒手后撤,亏得他反应迅速,否则这一双杀人的巧手就要报废了。刁刘氏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你以为姑奶奶是好欺侮的吗!当心我废了你这双臭手!” 主刀的也是经验老到,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也不好意思说破,丢了面子。本来还准备了用手捅阴道、掐阴蒂等节目,也不敢再演了,只得草草结束。
吃了一堑、长了一智,主刀的决定故伎重演,拿出对付朱玉兰的方法来对付刁刘氏,你再能耐,肉体总比不过钢铁吧!于是命人推过铁公鸡来,放在她的裆下,调整好了,将鸡头插进了她的阴道,开动机关,那铁公鸡的脖子就一伸一缩地在刁刘氏的阴道里抽插起来。铁器摩擦着阴道内壁,起先还感到有点疼痛,后来阴道开始湿润,摩擦也就滑溜了,又感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舒适和甜美。刁刘氏也是个淫欲强盛的女人,何况自被捕后又没机会与男人交合,此时也如干柴烈火,一点即燃。可是她又是个自制力很强的女人,知道现在不是淫乐的时候,这是一场战斗,是一场以生命为代价,来证明自己虽是个坏人,却也是个意志坚强的英雄。
于是,赶紧运起邪功,抵御着铁公鸡带来的催情刺激。可是人终归是肉长的,怎能有钢铁的坚强,久而久之,终于控制不住,败下阵来,出现了性欲的高潮。心脏怦怦地跳着,身体不断地颤抖,口中粗促地喘息,额头流下了汗珠,阴道里喷出了一股又一股的淫液。幸好此时第一场结束的时间也到了,刁刘氏的丑态没有继续发挥下去。
把刁刘氏从快活架上放下,由女道姑押回房去休息。可是来宾和观众却意犹未尽,吵着闹着不忍离去,只得派出二十多名小老道来清场,花费了不少精力和口舌,才算清理完毕,准备第二场的演出。
再说刁刘氏回到房中,回想刚才的情景,虽然自己竭尽全力,和铁公鸡作了长时间的艰苦斗争,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但最终还是失败了,在大庭广众面前,出尽了洋相和丑态,心中也是十分地懊丧。这还只是开始,只是一种单纯的淫虐,还没有动刀子呢!更严酷的、更激烈的还在后头!真不知道我还会做出什么难堪的、丑恶的表现啊!正是:长夜漫漫兮苦难多多,吾将如何处之?
到是那个看押她的大师姐给了她许多鼓励,特别表扬和赞赏了她给予主刀的刽子手那有力的一击,表现了女人应有的气质。大师姐一高兴,就叫来几个徒弟,解开了绑绳,对她身上被捆绑得红肿和酸痛的部位予以按摩。原来这位大师姐,是一个女权的推崇者。虽然刁刘氏是个坏人,但那种女性自力更生、独立奋斗、不畏强权、驾驭于男人之上的精神,她也是十分钦佩的。至于这次对刁刘氏的处决,她认为:刁刘氏该杀,但对其实施凌辱,则是对女性的不尊重,她是极力反对的。可是她又不能违反掌门人和其他长辈的决断,就主动要求承担了看押人犯的任务,以便从中给予适当的照顾。她也是青城派中排得上名的人物,又是个女人,这个任务对她确是恰如其分。在大师姐的鼓励和帮助下,刁刘氏运功调息了一会儿,体力和精神都得到了一些恢复,这时第二场又要开始了。于是重新将她五花大绑,插了斩标,推到刑场上去。
第二场与第一场没有两样,虽然来宾和观众更换了不少,但新来的人仍然是兴高采烈、热情奔放地看得如醉如痴、若颠若狂。
这一场淫虐,对刁刘氏来说就更加痛苦了,她被捆成了个五马倒躜蹄式,吊在了快活架上。舌头、乳头、小阴唇都用竹夹夹了,再拴上砖头。
把这些女人最性感的器官拽得长长的,拖在身体下面。又用铁公鸡从后面断断续续地抽插着阴道。刁刘氏先前还运功抵抗着,但骨骼和肌肉的酸麻与疼痛,已使她很难再有效地聚集起十成的功力,终于大势所趋,不得不放弃了抵抗,随着体力和精力的松懈,益发被铁公鸡捅得不可收拾。性欲的高潮一波接着一波,泄出的淫液流了又流,接着小便也失禁了,金黄色的尿液把铁公鸡淋成了落汤鸡,最后只听得一声屁响,粪便从屁眼里挤出,弄得一地骚臭。虽然在人们的视觉里,是一派残酷的凌辱和淫虐,刁刘氏也表现得极端的丑陋和失态。但在大家的听觉中,除了几声愤怒的吼叫外,丝毫没有痛苦的哀鸣和怯懦的乞求。等到这场表演结束,把刁刘氏从快活架上放下来时,她已是瘫软着爬不起来了。
所以第三场开始时,大师姐出面说话了:“我说主刀的大哥,像这样折腾下去,她就活不到明天了,影响了明天的行刑,谁人负责?接连几天的门票都卖出去了,我们青城派可赔不起呀!”“师姑大姐请放宽心,这种事我干得多了,女人身子的坚持和忍耐力最为长久,刁刘氏的身体又十分健壮,这一点点刑法,算不了什么。我保证她还能活五天,你信不信,我们打个赌?” 主刀的是实施妇刑的高手,内行得很。
“胡说!”王知县对刁刘氏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也觉得这样做有点过火,但既然已把人交给了青城派,这就是人家帮派内部的事情,自己也不便开口。如今见大师姐说话了,赶紧抓住机会说道:“这是人家青城派内部处决叛徒,不是我们官府行刑,一切听人家指挥,不得多言。”
知县大人说话了,主刀的心里不乐意,也不敢违抗,只得唯喏照办。所以这第三场就把刁刘氏四肢大张着,捆在快活架上示众,免去了铁公鸡的工作。这“雕花”大会第一天的任务就算顺利完成了。
这个大师姐还真是个好人,回得屋来,就叫小道姑替刁刘氏洗刷了身子,晚上还帮她运功调息,让刁刘氏的身体很快恢复过来。并又一次鼓励她:“师妹,明天是最痛苦的一天,一定要坚持住,不可折了我们女人的锐气,过了明天就彻底舒服了。”
“师姐,你是个好人。我知道我是个死有余辜的坏女人,我死不足惜,但心中还有一事放心不下,不知师姐能否帮我一帮?”
“什么事,说吧?”
“我的儿子——宝儿,我死之后,请师姐替我关照一下,只要不饿着、不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像我这样的坏女人,死后也得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我是无缘再见天日了,只是放心不下我那亲生的儿子。”刁刘氏声泪俱下,世上的感情,最纯真的就是母子连心了,像刁刘氏这样恶毒的女人,也是虎毒不食子的呢。
“放心吧,你的儿子听说王知县已做了安排,今日受你之托,我也会关心他的。长大以后,我收他为徒,让他有出息。”
“王知县?王琰!他也惦记着我?” 这个刁刘氏毁就毁在王琰手上,却至今痴迷不悟,也着实地可怜。
说完后,大师姐点了他的昏睡穴,让她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明日的挑战。
不知明日刁刘氏还要遭遇哪些苦难?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二回 青城山上剐刘氏 雕花丛中艳女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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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大师姐叫醒刁刘氏,说道:“快起来,洗梳打扮,死也得死的漂漂亮亮!” 又叫人端来早饭说:“今天这一天可是辛苦啊!吃饱了,赚足了体力,管他什么拉屎撒尿的!” 一切准备就绪,仍像昨天一样,将她赤膊绑了,插上标子,推了出去。就在出门的那一刻,刁刘氏想到,今日这一去就回不来了,不觉心头酸痛、身子发寒,回头望了望大师姐,眼中滴下几串泪珠,还想说点什么,却嗓咽梗塞,说不出来。
叫人推搡着,跌跌撞撞地赴向刑场。刑场上早已是人满为患,挤得再无立锥之地了,看来人数比昨日又多了许多。
原来诸多人等,按世俗习惯和民间流传,都以为刁刘氏一介蛮女、土匪婆子、刁钻恶妇,定是个丑陋不堪、粗俗黑壮的老妖婆。不想昨日一见,大吃一惊、大开眼界。这刁刘氏竟是个年青美貌、健康壮丽的女子,在日常生活中,在我们周围的汉族妇女中确是难以觅见的健美女郎。刁刘氏的形象,一夜之间变成了青城山中人们议论的中心。
“真没想到,原来刁刘氏这个老娘们,还是个如此青春靓丽的女人!”
“蛮人中居然也有这等清纯美艳的妇人!”
“壮而不蠢、健而不丑、高而不憨,真是巧夺天工啊!”
“如此美丽的女人,怎么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呢?”
“我看此人之美,只在青城第一美女‘十里香’王玉姑之上,不在其下!”
“悲呀!惨呀!可惜了的,如此美貌佳人,将告别人世,还死得那样凄惨!”
整个青城山中荡漾着一片对刁刘氏这个人物的惊奇、赞美、惋惜、怨恨之情。正因为如此,今天早上才出现了众人争先恐后,力争捷足先登,占一个有利的位置,好好看一看这个美丽非凡的尤物是如何被雕刻成一件优雅的工艺品的!所以现时刁刘氏的露面,一反昨日的因惊诧而变得一片沉静的局面,而是突然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啸叫声、呼喊声、哄笑声、赞美声此起彼伏,久久不能平静。直到刁刘氏被吊上快活架,残酷的刑罚加身,才使大家因惊吓和恐惧沉静了下来。
刁刘氏被押上刑台后才发现,今日的刑台上多了几样东西。那边红红火火地点燃着一只炭火熊熊的炉子,上面煎熬着几罐浆汁的东西。这边放置着一张小桌,上面有康烁的灵牌和几个盘子。刁刘氏明白,这是要用她身上剐割下来的肌肉或内脏来祭奠康女侠的英灵。不觉回忆起那天的情景:“康烁呀康烁,你也是一时的冲动,其实只要稍稍的冷静一些,我也逃走了,你也不会死。这也是命中注定、在劫难逃,我们只能在阴曹地府再见了!”就在刁刘氏思绪万千之际,已被解开了绑绳,四个人捉住手脚,大张着立在快活架下,将她的手腕和脚踝都套在立柱上的牛筋圈里,再从上面放下一条绳索,拴住了她的头发,绷紧了,使她只能抬头远望,无法瞧见自己的身体。这一切做完之后,残忍的酷刑开始了。
只见主刀的左手握着一把铁钳,从炭火的炉膛内夹起了一颗烧红了的铁钉,右手执着一把铁锤,走到刁刘氏跟前,把铁钉对准她的右掌心,举起铁锤,猛力一击,就把她的右手掌钉在了木柱上,刁刘氏没有丝毫准备,突如其来的一阵灼热后又是一股疼痛袭来,不由得裂嘴“啊!”的一声惨叫。接着京城快刀、西南刀王和主刀的三人轮换着把她的左手掌和两只脚掌都钉在了木柱上。可能是有了预感,且也觉出了刚才的失态,后面的几下她只是张了张嘴,强忍着没有发声。由于铁钉是烧红了的,即刻就灼焦了皮肉,所以也没有流多少血。但是钻心的疼痛却使刁刘氏的汗滴、泪珠滚滚落下,想呜咽几声出出心里的怨气,又怕失却了英雄的气概,想挣扎几下,所带来的只是撕烈皮肉的更加痛苦。于是只有横下一条心,咬牙坚持下去。不知怎的,这样一来反倒雄心大发、壮志凛然起来,痛苦也就消失了,竟然还能脱口骂道:“姑奶奶杀人无数,还怕你们这点小小伎俩。来呀!有什么能耐都使出来吧!姑奶奶皱一皱眉头,就是狗娘养的!” 言毕,居然还博得了一阵喝彩和鼓掌声。王知县在台上听了此话,不觉暗自讪笑道:“这个刁刘氏真会发誓,她若是真的皱一皱眉头,皇上倒成小狗子了!”
再说那几个刽子手,都是全国的一流高手,久经沙场,死囚的哭闹叫骂对他们是司空见惯,仍无动于衷地施行着他们的刑罚。
此时刁刘氏的裸体,已然完全彻底地展现在观众面前了。虽然站得有远有近,看得有清有糊,但那一身洁白细嫩的肌肤,和三撮黑亮的毛发(一片蓬松的阴毛和两堆杂乱的腋毛),和三块紫红的皮肉(一付裂着口子的阴门和两颗突起的乳头)却是清楚明白地映入大众的眼帘。毛发之茂密和光亮,皮肉之鲜艳和性感,都博得了众人的夸奖和赞赏。
京城名刀提起炉上煎熬的一罐浆汁,用毛刷蘸着,涂在了刁刘氏的阴毛上,再贴上一块厚布,待三者粘合在一起后,猛地一撕,厚布粘着根根阴毛全都脱落下来,离开了她的身体。再用剃刀把那阴唇上的及肛门口的残渣余孽刮了个干净。又用同样的方法祛除了她腋下的腋毛。因为这次要雕刻一件纯净洁白的工艺品,容不得半点瑕疵,这些乌黑杂乱的毛发是必须除去的。这一道拔毛的程序,虽也有痛苦,比起烧红的铁钉穿刺皮肉,却是轻松一些。但是刁刘氏的头发被拴在了顶上,低不下头来,看不见刽子手在下面干些什么,突发的疼痛也使她张口叫了半声,又感到不妥,强忍着又憋回肚里去了。
这边推过铁公鸡,把鸡头伸进刁刘氏的阴道口里,打开机关,鸡嘴张开,刁刘氏的阴道扩张开来,只见里面湿碌碌的鲜红嫩肉,随着呼吸的起伏,也在伸缩着跳动。西南刀王走上前来,手擎尖尖的薄片小刀,也不先行放尿,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刁刘氏那颗鲜嫩的阴蒂挖了出来,接在手中,顺势一转身躲避开去,刁刘氏的那泡骚尿才像涌泉般喷了出来。几个动作一气呵成,顿时博得一片赞扬的掌声。连主刀的都佩服得认为比自己高明,历年来他剐逼时都要先放尿再下刀,今天算开了眼了。等这泡尿放完,用纸擦干净了,西南刀王才又把两片小阴唇割下,再把两个乳头割下,五个小小的肉块一起放在盘子里。这个过程,刁刘氏一声也没有吭,但从那惨白的面容,圆睁的双睛和呲牙裂嘴的模样看来,确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忽然,她大吼了一声:“喂!我身上的东西,拿来给我看看!” 那西南刀王愣了一愣,忖道:“一般死囚,到了此时,早已痛苦得昏厥了,怎么她刁刘氏还有这等闲情雅趣,要看看自己身上剐下来的肉,实是史无前例的事啊!”其实刽子手们也是最佩服不怕死的死囚,于是就把这个盘子递到她的眼前,刁刘氏瞅着从自己身上割下的,作为女人最最宝贵的几件东西,不禁潸然泪下,暗自叹道:“你们这几个小玩意儿,跟着我享受了半生荣华,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忽然,刁刘氏的颜色大变,脸上的肌肉一阵阵抽搐,双唇撕裂,贝齿突露,牙关咬紧,似在忍受着极端的苦楚。观众的目光朝下看去,原来京城快刀正把一根长长的铁钩伸进刁刘氏的阴道,左右掏了几下,拽出一个血红的软皮囊,用刀割断了里面的牵连,取了出来,并主动地拿给刁刘氏欣赏。刁刘氏望着这团血肉模糊且发出腥臭气味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京城快刀答道:“你的子宫!”
刁刘氏忽地收敛了苦脸,发出一阵笑声:“哈,哈!原来你们男人都是在这里面养出来的。”
京城快刀也笑着说道:“没有了这个,你现在就不配做女人了。”
与此同时,上来几个小道姑,点燃了康烁灵台上的香烛,把从刁刘氏身上剐下来的肉,放在灵台上,开始了祭祀。
今日之行刑,主要是雕花,剐割几刀,只是热身。剐下来的几样东西,比如乳头和小阴唇,都因它们的形状和色彩与洁白光滑的身躯不相适应,有碍雕刻后成品的美观,所以必须剔除之。而掏出子宫则是额外增加的项目,因为不开膛就能取出内脏,这项技巧是京城快刀的拿手杰作,应主刀的请求,在这里表演和示范的。
以上的一切都做完后,正式的雕花工作开始了。第一个出场的还是主刀的,他用刀片将刁刘氏的大阴唇剖成了薄薄的十八片,然后用手一片片整形为各种需要的形状,涂上熬好的鱼鳔,干透之后就定了型,再涂上粉红的颜色,一朵半开半闭的莲花就雕刻成功了,这是主刀的成名作,叫做“莲花逼”。因为女人大阴唇上的肉比起其他地方要少得多,割成很薄很薄的十八片,不能割断了、割坏了,实属不易,这种十八个花瓣的“莲花逼”在整个大清朝,只此一家。
接着,京城快刀在刁刘氏的右乳房上雕了一朵大红的牡丹,因其花瓣更多,一共割了四十八刀。又用剪子把刁刘氏的左乳房剪成了三十六根细丝,做成了一朵金黄的雏菊。西南刀王则在她的两片臀肉上雕了一朵玫瑰和一朵月季。由于乳房和屁股的肌肉较多,虽然花瓣多了些,难度并不比莲花大。三人雕花的手法均一样,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嘛。先用刀剪切割,再用手工整形,又用鱼鳔定型,最后上色。那些不需要的肌肉,都剔下来,用盘子装了,放在灵台上祭祀。
随后,三人前后换了位。西南刀王到了前面,在她稍稍有点突出的肚皮上,表演了他的拿手杰作,雕了一朵大大的山茶花。京城快刀和主刀的换到后面,在刁刘氏宽阔的后背上刻了一幅梅兰竹菊的浮雕。三个刽子手轮换着下刀,一刻也没有停顿,而下面的观众一场又一场的,都换了好几拨了。因为“雕花”是一件十分精致、细腻、优雅的工作,为了不影响刽子手的情绪,每一拨观众都表现得那么温良恭俭让,没有喧嚣、没有吵闹,一个个聚精会神、兴趣盎然地在诗情画意的陶醉下欣赏着他们高超的技艺,不时地给予鼓励和赞扬。当然十个指头不一般齐,也有一些毫无情趣、不懂艺术的乡农市侩、贩夫走卒之流,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欣赏美女的受戮,以满足自己情欲和性欲的需求,因此发出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还有一些人,对雕刻的花朵并不感兴趣,更钟情于另一朵花儿——刁刘氏那娇媚艳丽的脸庞。可是如今这张脸已被痛苦折磨得一阵儿红如朝霞、一阵而白如雪花,忽而抽搐得神经麻痹、忽而痉挛得浑身颤栗,时而咬牙切齿、时而裂嘴张牙,一会儿眼睁铜铃、一会儿紧闭双睛。但是,从始至终,除了从她嗓子眼里发出了几声“呵,呵”的怒吼外,没有听到任何悲伤的哀号和痛苦的乞怜。
最后只剩下四肢手脚了,主刀的在右臂上雕了一串桃红李白,西南刀王在左臂上刻了几朵芍药杜鹃,而那京城快刀,终究是京城里御用的刽子手,见多识广,竟在双腿上雕刻了几朵谁也不认识的奇花异草,有人不解地问道:“师傅,这是什么花呀?” 答曰:“这是外国名花叫郁金香、紫罗兰、蔓陀箩、紫荆花——”至此,一件至高无尚的人体工艺品算是完成了,“雕花”大会第二天的任务全部完成。
从第三天开始,就是把这件工艺品公诸于众,任人参观,当然也是人山人海、络绎不绝了。谁叫刁刘氏享有那么高的声誉,刽子手们又有如此巧的手艺呢!
至于刁刘氏,虽然在剐割似的雕刻中,受尽了折磨,经历了苦难,虽然是遍体鳞伤,但终究切割不深,流血不多。何况她的内功并未消失,可以运功疗伤。休息了一夜,疼痛大为减小,精神也渐恢复,体力稍有增强。其实,此时若是乘夜阑人静,逃之夭夭,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想到身体已被剐割得这般模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再说像她如今这副德行,又能跑到那里去安生呢!于是她就安心地钉在快活架上,任人参观展览,任人取笑调侃,任人指责漫骂,任人玩弄羞辱,一心一意等待着死亡的来临。主刀的估计不错,她应该还能活五天。像她的这种情况,死亡的主要因素,并不是剐割的伤残,而是这几天里不吃不喝、风吹日晒,最后严重脱水而亡。但是就在展览的第四天,一位好心的老妇人,看她实在可怜,喂了她半碗凉水,让她又多受了两天苦。直到七天后,才在人不觉、鬼不知中悄悄地离开了人世。死后的尸体又展览了七天,青城春天的天气,温度不低,湿度较大,眼看着白皙的皮肤逐渐变成了灰暗的颜色,跟着又开始浮肿、溃烂,隐约地闻到了腐臭的气味。这才从快活架上放下,在康女侠的坟前挖了一个坑,把刁刘氏的尸体,双手反绑了,俯首低头,跪在坑里,埋上泥土。让她永远以这样的屈辱姿势,在康烁面前赎罪!
不畏权贵,为民除害,深为青城人民崇敬的王知县,在青城当了三年的父母官,就不知道又上哪里去了?
有人说:因他剿灭了青城山的土匪,保境安民有功,皇上大悦,论功行赏,升迁做更大的官去了;又有人说:因他不遵皇上“免死”的承诺,杀了刁刘氏,皇上大怒,革职查办, 拘往京城问罪去了;再有人说:皇上命他秘密处死刁刘氏,他却搞了个“雕花”大会,大张旗鼓地杀了刁刘氏,皇上发怒,削职为民,谴回老家务农去了;还有人说:他杀了皇上的妹妹,害怕有朝一日,皇上报复,赶紧辞官、挂印,回老家做寓公去了。
无论如何,王琰的所作所为给青城人民带来了安居乐业、幸福生活,青城人民还是怀念他的。
至于王琰本人,有了从刁刘氏那里得来的许多奇珍异宝,几辈子也花不完,什么辛酸、荣辱也都无所谓、不在乎的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