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悦和欲望。 匪首用绳抽打着土田明子。 「饶了我吧。」土田明子哀求道。 「你说不说?」 「说。」只有说。 无论用怎样残暴的拷问,也要让自己和盘托出。 忍受得住是不可能的。 暴力能战胜一切。 「好吧。」魁首解了绳子。 「这奶头真不错,身体更没说的。我不想在这上面留下伤痕。得痛痛快快地
玩一玩。」说着嘿嘿一笑,他是个体力型的男人。 脸上颧骨突出,身材高大,那突出的颧骨下隐藏着刻薄的阴影,目光迟钝。 总之,是个难以与之抗争的人,他喜欢随意奴役女人。 「地图上标着两个三角点,那三角点间的距离约2650米,假定正负误差为50
米,用距离的对数将其修正,即在3.414973到3.431364之间。再用国土地理院
的三角点网图查出相应的对数,共有100多个地方。其中的一个,就是这里的栈
敷山…吾妻山。」 「…」男人记在记录本上。 「问题是河井留下的地图中两个三角点,究竟是100多个中的哪个,我也估
计不出。因此,来河井的故乡附近的吾妻山…栈敷山调查了。」 「为什么调查岩屋观音?」 「即使知道吾妻山…栈敷山就是图上的两个三角点,也不知道隐藏财宝的地
方。因此,我想,连成两个三角点的线有没有记号会隐藏着…」土田明子说明了
真田家的暗纹。 「是星形…」男人用冷冰冰的眼睛看着土田明子。 「那么,调查完吾妻山…栈敷山之后,再打算查哪儿?」 「那还没定呢,调查完这里,立刻回东京,准备先研究一下的。」 「骗人吧?」 「你们如此对待我,我还敢吹牛?是不是吹牛,把你们带着的材料对照起来
想一下就会明白的。」 「嗯。」男人点了点头。 「我们知道你去国土地理院调查了三角点网图,这次象是说了真话。」 「当然了,因此,你们可以原谅了吧。」 「当然可以。」男人解开明子手脚上的绳子。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爽快地说出来,不过,这样,对你对我们都好。我不想
拥抱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体。跪在那儿!」男人命令道。 土田明子跪在地板上。 男人站在前面,脱下了裤子。 「我想干的事你明白吧?」 「嗯,明白的。」 女人一旦被抓住,只得成为性欲的奴隶,男人和女人就是那样形成的。 所有的人在一旁看着。 「博士。」男人边动边说。 「你既不是博士,也不是人啦,只是雌性,命令你干什么,你就得干,否则,
就杀了你。原想把你沉到海底去的,知道吗?」 「知道。」 「你不舒服喽?」男人慢慢抽送着。 「很舒服。」明子知道男人企求的是什么。 不仅是生殖器,他还想在精神上凌辱明子,在人的欲望中还有这一点。 土田明子是大学讲师,这一点又成了对男人的刺激剂,就如同下人污辱女主
人似的,由下到上的愉悦在男人的脑子里燃烧起一股黑色的火焰。 眼下,不得不丢掉屈辱感,首先要考虑生存下去。 这是一帮放荡不羁的家伙。 他们把命押在财宝上了。 拚命的人绝对残酷。 反正什么都没有,抓住男人就杀,抓住女人,在死之前,还要百般凌辱,直
到杀了。 「你就这样让他们全体人员干吗?」 「是的,就这样。」男人拚命地进攻。 「啊,先生!」土田明子大叫一声。 黑色的火焰开始狂猛地燃起。 (二) 野中颈脖子套着根绳子,一头被仙波直之牵着。 「走!你这畜牲。」仙波用皮鞋狠命地朝野中的屁股踢了一脚。 野中象跳舞似地弹起来朝前走去。 他们向着角间山峰走去。 「你这混蛋,看到你,我就一肚子气,快从悬崖上跳下去!」仙波拉过野中,
朝悬崖走去。 「住手!喂,仙波。」峰武久慌忙用双手抱住仙波,仙波脸色铁青,双眼露
出发狂的目光,他很有可能会杀了野中,若真的要杀,的确不能熟视不睹。 「躲开!」 「冷静点!仙波要是因杀人嫌疑而被追捕,那什么都完啦。」峰说着从仙波
手里夺过绳子。 「好吧。」仙波耸了耸肩。 「但是,土田明子若被他们杀了,到那时,你也没法活。」仙波嘟哝道。 仙波觉得明子极有被杀的可能。 象野中一样,仙波眼前出现了明子被套住头颈拉着的情形。 那帮家伙的残忍没人比得上。 拷问,让她交待,随后就是彻底的凌辱。 长崎的那个夜晚,在船内的暴虐历历在目。 仙波开始认识到土田明子是自己的女人,两人一起住了十多天。 现在已受到感染。 只要土田明子有那分心思,就想结婚。 土田明子现在被那帮家伙玩弄着。 最初,她的房间被弄得一塌糊涂。 随后,不知这帮家伙要怎样欺侮她。 仙波心中的愤怒快要喷出来了。 从野中嘴中了解到那帮家伙的姓名。 魁首叫牛洼亲司。 他们是一群找矿的。 是一个转游在山中寻找各种矿床的集团。 有时也受雇于核燃料开发公司。 虚构成一个所谓日本矿床组合,还受理各种与矿山有关的公司的调查事宜。 牛洼亲司和因汽车事故死亡的河井保雅曾见过面。 牛洼抓住河井想把与政府有关的巨量天然重水卖掉这个消息,闯入河井的住
宅进行搜查。 他认为大概有指示重水所在场所的地图或资料什么的。 然而什么都没找到。 因此,他命令同伙袭击河井,牛洼心想河井会不会带在身边。 而那趟袭击也失败了。 最后剩下的只有绑架河井,绑架来之后,进行拷问。 在河井交待之后再杀了他。 牛洼伺机行事。 然而,绑架也告失败。 河井因家被搜,又遭到袭击,所以感到有人瞄准了他。 随后,他行动十分谨慎。 身边总带着拳击师中淘汰的保镖。 那时,河井辞掉了通产省地质调查所的工作。 告别单位,又带着保镖,牛洼很伤脑筋。 河井既不是资本家,又不是有钱人。 但是,只要卖了重水,就能抓到巨款。 河井泰然处之。 牛洼执拗地盯着他不放。 然而,河井很快就因交通事故而死了。 听到河井因交通事故而死,牛洼即寻找在事故现场碰到的男人,问他们河井
是否带着地图之类的东西。 把河井搬上仙波的车的那个消防人员,想起在搬河井时,拾到一块从破口袋
里掉出来的尼龙纸片,那东西放在河井的胸口。 牛洼开始追踪。 明野三惠是一个同伙的妻子,丈夫死了,牛洼因组合的事务而用着她。 了解了日本矿床组合的真面目,斗争的主动权就在自己的一方了。 以前,一直在暗地里跟这帮身份不明的家伙斗,而今后有了真正的目标,自
己也能发起进攻了。 不过,根据野中所说,日本矿床组合共有43人。 所有的人抱成一团,瞄准了重水。 那是一帮极其凶恶的家伙,决不能乐观。 那帮家伙抢走了土田明子,对明子施刑拷问,那是毫无疑问的,也许他们还
会讯问两个三角点的意义呢。 重水谁先得到呢? 双方由此站在同一个出发点上。 ━如果土田明子被杀… 仙波暗暗下了决心,若真如此,只有跟他们拚了,一个一个地把他们杀尽。 野中脸色发紫地朝山峰走去。 土田明子被第七个男人抱住了。 男人正折磨着她。 她伏在地板上。 第八个男人已在准备了。 作为雌性奴隶,而自在地被玩弄,感到了一种燃烧的东西。 那是受虐狂的欲火。 现在欲火消失了,对皮肤粘膜的刺激太强而肿了起来,只有疼痛。 最后一个男人也结束了。 「奴隶。」魁首呼道。 「是,先生。」眼下已面临被杀还是被宽恕的地步。 「最后由我再折磨你一次,趴到这儿来。」 「…」 「你想违抗命令?」男人的口气冷冰冰的。 「不,先生。」土田明子照他说的做了。 「味道怎么样,奴隶?」 「是,先生,你来吧…啊!」明子一声惨叫,痛得身体象要裂开了。 撑着地板的手在发抖。 她想逃,可男人抱着明子动弹不得。 明子浑身直冒冷汗,身体象结了冰,剧痛在全身流窜。 可男人却全然不顾这一切。 明子觉得出血了,很多的血滴淌下来,她的意识开始模糊。 当仙波和峰拉着野中到达小屋时,小屋里只有土田明子一个人。 土田明子赤身裸体地跃在地板上,血和精液沿着脊梁流淌在一起。 仙波抱起土田明子。 明子没有意识。 他拍了拍明子的脸,弄醒了她。 「我还活着?」土田明子自言自语道。 「这帮家伙简直不是人。」峰把目光从浑身粘满血液和精液的土田明子的一
丝不挂的身体上移开。 「还能动吗?」仙波拾起衣服,帮她穿好。 「嗯。」明子一动,肛门处一阵剧痛。 仙波终于帮她穿好了衣服,让她伏在地板上。 「那矮子就是…」土田明子看着头颈套着绳子的野中。 「对。」 「把他的屁股扒出来,峰,给我拾根粗木棒来。」这是第一次报复。 无论如何,她都准备复仇。 仙波剥光野中的衣服,把他按倒在土田明子的面前。 「住手,住手,快饶了我!」野中惨叫着。 峰拾起一根粗树枝。 土田明子把树枝对准野中的后面。 他的屁股很脏,仙波和峰按住他的双脚。 野中拚命挣扎着。 土田明子把木棒插了进去。 野中发出了临死前的惨叫。 木棒被鲜血染红了。 野中屁股里扎着根木棒,就这样,仙波和峰把他推出了小屋。 「滚吧!今后再碰上非杀了你!」仙波怒吼道。 土田明子仍然象刚才一样,她觉得自己似乎也扎进了根粗木棒,嘴巴张得大
大的。 「那帮家伙要找的财宝我知道了。」仙波和峰在明子身旁坐下。 「是什么?」 「听说是天然重水。」 「天然重水…」土田明子交替地看着2人。 「你懂吧,队长。」峰问道。 「嗯。」 「那重水究竟是什么东西?」 「普通的水叫作轻水,重水的密度是轻水的1.1倍。在原子能发电的重水炉
中作为中性子的速度调节剂而使用重水。也就是说,是减速剂。国产第一号新型
转炉(富源)就是重水炉。能给支烟吗?」仙波点着烟后递给明子。 「天然重水…」土田明子慢慢地吸着烟。 「有那种天然的东西吗?队长。」峰用指尖挥掉了香烟灰。 「从理论上讲,可以存在。」 「以后慢慢问吧,你能走吗?」仙波说道。 「我被轮奸了,一下子动不了呀…」 「那家伙就是牛洼亲司这畜牲,下次把他的屁股捅烂了。」 「对,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嘛。」土田明子自言自语道,她边说边凝视着地
板上的某一点。 ━天然重水。 她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写下了那4个字。 (三) 进入10月,终于开始凉快起来。 尤其是夜晚的海上,更是凉爽。 出了东京有明码头的向日葵号渡船在夜幕下的海洋上航行着。 船朝那智胜浦驶去,预定明天的夜晚到达高知港。 仙波直之进了特等舱,土田明子和峰武久也在一起。 这天是10月5日。 宽畅的玻璃窗外,波涛汹涌,大海包围在黑暗之中,四周一片漆黑,连一尽
渔船的灯也没有。 他们喝着威士忌,结束了在五万分之一地图上的研究。 「是剑山吗?」仙波说。 「那帮家伙正在哪儿搜呢?」峰把冰块放进了酒杯里。 「大概要搜和我们一样的地方,他们有他们的情报。调查河井原来所在的通
产省地质调查所的业务日志应该是很方便的。挑选几个河井做过实地调查的地方,
再选出其中符合两个三角点的距离对数3.414973及4.31364的三角点,是很容
易的。大概他们会搜查与我们相似的地点吧。」 「这么说,现在我们去的剑山地区的两个三角点,小谷…折伏,又可能遇上
那帮家伙了。」峰问道。 「那怎么办呢?」 土田明子认定的三角点有北海道1处,东北3处,关东3处,四国1处,九州1
处,总计9处。 日本矿床组合的探索也朝着同一个方向。 但是,他们先从哪儿下手却不知道。 或许他们会把43人分成9组。 同时在9个地方探索。 土田明子担心的就是这点。 如果被他们先发现,那就毫无办法了。 所谓采掘权,就是为采掘土壤、岩石而规定的权利。 在采掘权中不包含水。 没有法律规定不许打河里的水。 用河川法可以取缔,但重水,河川里没有,只存在某处的池子之类的地方。 因此,事情很麻烦,先发现,采到水的人就可高唱凯歌了。 如果能认定权利,河井不会那么干。 但是,他也不会雇很多人一口气搞探索。 因为雇门外汉干,准输给日本矿床组合。 那帮人的本职就是找矿,要想跟他们对抗,就必须有相同数目的人,而且具
备找矿专门知识。 可那是不可能的事。 结果,只能赤手空拳地进行探索斗争。 仙波和峰同样感到焦躁。 当知道重水的存在后,仙波才知道自己所要追求的东西是何等的贵重。 重水用于氢弹。 1952年,美国首次制造的氢弹是用重水围住原子弹的周围而制成的。 原子弹的作用是引爆,以其超高热使重水生成热核反应。 其次,重水可用于重水炉。 据土田明子解释,重水天然是不会形成的,形成天然重水的例子还没有过。 重水在普通的水中含0.15%,即在1吨水中含1.5升重水。 要制造重水,必须使水蒸发,重水和轻水在蒸发点上是不同的。 重水需要更高的温度,而利用其温度差,使轻水蒸发。 当然,要水中取出0.15%的重水,必须有相当庞大的电力。 仅此所花费用就很高,其价格跟一瓶进口的高级威士忌差不多。 日本没有重水工厂,完全依靠从美国、加拿大进口。 如果发现大量的天然重水,可以说是国家的财富。 自然形成重水的例子都没有,但从理论上讲,可以形成。 假设在凹陷的岩石上积蓄着雨水。 经过多少年后,轻水受太阳光照而蒸发。 而重水因蒸发点高而留下了,留下的重水穿透岩石流入地下。 假设地下有高温地带,如果是活火山地带,地热就高,在渗透那高热层时,
轻水再次蒸发。 如此几经周折,最后留下的水有可能只是重水。 如果河井发现的是重水,那重水肯定是几千乃至几万年前,即远古的地质时
代生成的。 因为和河井留在地图上的两个三角点相应的100多个三角点中,现在没有一
处有活火山的。 如果没有活火山活动,就造不出重水。 而没有高温地热和滤水,贮水的地方,不可能有重水。 因此,重水当然是在古地质时代日本火山活动相当激烈时产生的。 而且那个时候制造出来的重水,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地壳运动,但没有逃出去,
又经以后的地壳运动,渗进了雨水,封闭在某一处。 许多偶然的条件重叠在一起,才能形成重水。 问题是量。 如果不弄清楚当时的降雨量,岩石的规模,地热的温度等等,就不能作出推
定,土田明子推测,会不会有相当的量呢?假设夜以继日制造重水,只要容器够
大,就会有相当的量。 假设岩石状的容器高10米,宽10米,长10米,积蓄那里的重水的容积就是10
00公升。 按1升1万日元计算,1000公升即合100亿日元。 「100亿呀…」仙波突然自言自语道。 「对,100亿。」峰点点头。 「把100亿分成3分,就是33亿,有了那些,你打算做什么?」 「我要干的不知道,可你要干的我却很清楚。」 「我要干什么?」 「浸在酒精里,可以泡好身体,直到急性肝硬化而死。」 「那也没关系嘛,造它一幢高级住宅,早晨起来就开宴会,象生活在梦境中。」
峰添了添舌头。 「为了这个梦,你辞退了警视厅的工作哩。」土田明子趴在床上。 「没事,那种沉闷的活计,都是些痴情者、傻瓜干的。同样追踪,现在还有
100亿的目标,我已下了决心,队长。」 「不是100亿,或许只有10亿。」 「也许是500亿呢,即使是10亿,1人3亿,也不错啦。」 「你可真是没得到就算计好啦。」土田明子笑了。 「做梦嘛。」峰把威士忌倒满了酒杯,随后拿到眼睛水平高度凝视着。 「我活到现在,还不曾做过梦呢!每天工作、工作。无论哪个男人,既然作
为男人出生,就应该有点罗曼谛克,我时常这样想,可那事与咱无缘。妻子已经
有了,开始时还挺珍视的,每天抱在怀里。那时觉得女人的身体对男人而言就是
罗曼谛克。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都忍受不了。于是我突然发现我只喜欢酒精。
近来虽然被当作杀人犯受到追击,总觉得掉了魂似的。脑子里只有这种感觉。再
想干什么一下子想不出,而且还不知道做什么好。」峰把酒杯端到嘴边。 「那是被你发现了哟。」 「是呀,这是天生的。我没有做生意的本事。会做的就是追重水之类的事。
无论哪里,一定追下去。要是不行的话,就随便到哪儿当个警卫人员。」峰说着
笑了。 仙波看着峰的笑容,觉得这场斗争一定要取胜。 如果只是仙波一人,失败了倒没有什么,可峰还有家属。 (四) 进入高知港是第二天傍晚之前。 当天夜里,他们住宿在市内。 次日,他们乘土赞本线去大瀑,然后从那里乘公共汽车进入祖谷。 祖谷溪一带被称为最后的秘境,平氏家族的落魄后代建造了部落。 据说近年才刚通公共汽车。 溪谷很深,群山巍然屹立,地形错综复杂。 祖谷溪至今还有人迹未至的地方。 据说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他们从东祖谷山村沿宇川而下,中途又回到上片川,小谷…折伏两个三角点
在片川上游。 下午晚些时候,他们到达了那两点的中间。 他们准备在片川河岸支起帐篷。 帐篷支好后,仙波和峰开始做晚饭,他们用流水淘着米时,一辆吉普车开来
了,上面乘坐着5个露营的人。 男人在距离100米远近的地方支起了账篷。 「奇怪呀…」峰看着那群人自言自语道。 「我也觉得。」仙波也感到有点怪。 他从边上路过时看到他们不象是喜欢露营的人。 长相丑陋。 「是不是日本矿床的那帮人?」 「不知道,好象没有看见过的人。」仙波认识牛洼及他手下的一些人。 第二次被抓去时,他记住了六、七个人的脸。 这些脸都是想忘也忘不了的。 然而,据野中贤一所说,组合共有43人。 这伙人也许是别动队。 「也许一直盯梢着我们呢,我们这儿有地质学者,如果知道重水是因几千年
以至几万年的地形而制造出来的,那帮找矿的家伙也是束手无策。只有学者才知
道。是学者也未必知道远古的地质。但是,学者当然威胁着那帮家伙。」 「或许是的,看看情况吧。」 仙波回到帐篷里,开始用饭盒做饭,土田明子在写生集上画着。 「我想还是用正三角形画出重水存在的地点。」土田明子画了两个三角点,
并以此为底边,描了几个式样:有星形、菱形、也有四角形。 「我认为是正三角形,除此之外难以想象。假设是正三角形,顶点就在这里。」 明子以连接折伏和小谷的直线为底边,让仙波看在两侧画有正三角形的地图。 顶点都在半山腰。 离水准点约700米。 「明天决定搜查这两个顶点。」 「重水是不会露出来的吧?」峰问了一声,得到了确认。 「不可在雨水进入的地方吧?」 「那么就搜查地下吧。」 「就那么干吧,彻底地搜查岩石的裂缝、洞窟之类的地方。」 「不过别分开了。」仙波看着那群人的帐篷。 「为什么呢?」 「别以为那帮家伙是一般人。」仙波用下巴指了指。 「讨厌,要是再被抓去,我可不愿意哟。」土田明子的脸色都变了。 「没关系,这次不会输给他们了。那群人象是瞄准重水啦。」 「我不相信,上次你也这么说,可我还是被绑架了。」恐惧仍留在明子的心
里。 被脱光衣服,按照他们的命令请他们蹂躏自己,这种恐惧远胜于被杀。 屈辱已渗透到肌肉之中,而且,肛门裂开了口子,伤口刚好。 明子再也不想第二次当奴隶。 她对自己在所有人面前一边遭污辱一边发出兴奋的声音也感到厌恶。 「这次不让他们抓去。」 「可是,半夜他们袭来怎么办?他们人多呀!」声音里含着焦躁不安的情绪。 「…」 「我不愿意嘛。」 「知道啦。」仙波看着面如土色的土田明子的脸,点了点头。 在长崎船上被绑架时没有的恐惧,如今出现了。 在角间山峰被污辱的恐惧似乎渗入到心底了。 逐渐地转变成癔病。 这是没有办法的。 「喂,去哪儿?」峰问站起来的仙波。 「我去查一下他们是什么人。」 「那我也去吧。」峰也站了起来。 他们来到溪流边,并肩站着。 「大概还得忍着点。」 「第二次和死相遇,他们会硬起来吧?况且,真的半夜来袭击的话…」 「很危险。」 「是啊…」 「如果是冲着博士来,那么有可能。」 「正是。」 那些人如果是日本矿床组合的下属,肯定有袭击仙波他们的念头。 有两次,还有三次。 那帮家伙第二次想抓住土田明子,凌辱她。 人是有习惯性的。 也许土田明子会轻易地被抓去第三次,受到凌辱。 因为没向警察起诉。 他们不是想到土田明子的知识而绑架她,而是为了满足性欲才袭击的。 仙波这么想着,涌上一股刺激的愤怒。 土田明子是仙波的女人,就跟妻子一样。 而那帮家伙喜欢时就把她抓去玩弄。 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帮家伙坐在车上喝着威士忌,他们好象带着菜肴和盒饭。 仙波和峰默默地站在一旁。 5个男人停住说话,默默地抬头看着仙波和峰。 仙波看着他们的脸,里面没有一个见过的。 虽然没有认识的,但这些人并不是单纯地露营这一点是很明了的。 他们既不和气,也不显得恐惧。 同样以冷眼相视。 「你们的负责人是谁?」仙波开始就摆出一副吵架的样子。 「你问负责人?」一个男人问道。 「对。」 「你是什么人?」 「我在问谁是头。」峰听了仙波的话惊呆了。 仙波已准备跟他们厮杀了。 太性急了,他的急性子不亚于任何人。 「你好象是来吵架的?」男人一点也不吃惊。 「是又怎么样?」仙波吃准了他们不是普通的人。 到秘境祖谷来露营,说话又不带地方口音,而且个个表情神秘莫测。 「想问一下原因。」另一个男人开口说,是一个高个子。 「你是头?」 「就算是吧。」 「你们是日本矿床组合的人?」 「是又怎么样?」 「是的话,我就要还礼了,躲开!」 「好吧。」男人站了起来,走出几步,站在稍远的地方。 仙波站在那家伙面前,略微有些后悔。 由于气愤,冒冒失失地跟他们吵架,也许划不来,然而,眼下只有把对手打
倒在地了。 峰看着剩下的四个人。 要是4人稍一动弹,也只有跟他们拚。 两个人打5个人能否取胜是个很大的问题。 但是事情是仙波引起的,已经不能收回了。 4个人没动,他们拿起酒杯开始喝起来。 周围静得出奇。 仙波和那个男的开始打起来了。 仙波抓住那男的胸口。 那男的长得跟仙波差不多。 他并没有会输的感觉。 仙波抓住胸口,想一口气把他按倒在地,使了个绊马腿。 但那家伙没上圈套,右手猛地戳向仙波的脸部,张开十指和中指,对准仙波
的眼睛刺来,仙波躲过那一招,但膝盖里又受到那家伙一脚,仙波不由地腿一软。 「不行啊?」那家伙嗤笑着,走开些站住了,说:「如果我赢了,就要抱一
抱你们带来的女人。」 「一言为定。」仙波站了起来。 仙波若无其事地朝那家伙靠近,那家伙朝后退了两、三步。 仙波没停住脚步,以既无把握又无准备的姿势向那家伙逼近。 那家伙被仙波这种若无其事的样子弄呆了。 仙波逼过去,他就后退。 两人来到溪流旁。 男人在溪流边停住了脚步,摆出架势,看着仙波的脸,露出不安的表情。 就在男人停住脚步的一刹那,仙波跳了起来。 仙波双膝前屈,那家伙无处可躲,只得应战,他蹲下腰,抱住仙波。 就在仙波被抱住的时候,仙波用手掌砍向那家伙的眉宇,也就在同时,仙波
被扔出了他的背后。 仙波跌进溪流,趴在那里。 那家伙头一扬吐了口唾沫。 (五) 仙波直之在溪流中挣扎着。 他没想到会被扔进河川里,觉得遭到意外打击。 当他跌进溪流中时,胸口实实在在地撞在石头上。 他感到呼吸困难,想挣扎着抬起头来,可很难做到,被溺死的恐怖和输了这
场搏斗的羞辱一起袭来。 如果输了,说好让那男人抱土田明子的。 那怎么行。 突然,仙波觉得被什么抓起来了。 原来是那男的抓着他的背,从水中拖出来。 「我赢了。」 仙波对准那男的脸就是一拳,但是使不出劲。 由于呼吸困难,准备打出去的拳头速度很慢。 那男人的拳头击中仙波的腹部。 仙波弯下上身,他感觉到输了。 如果胸口不被石头撞一下,他相信不会输。 可眼下是没指望了。 仙波颓然坐在溪流中。 峰武久一直看着这场搏斗。 手臂力量看上去相差无几,或许仙波更强些。 仙波有股怒气,因此斗志更旺。 但是,看到仙波掉在水里,胸口撞了一下,峰死了心。 男人把仙波扛在肩上走了回来。 把仙波放在篝火边。 「拿威士忌来。」男人命令同伙。 「这回跟我干一场?」峰对那男人说。 「不。」男人摇摇头。 「跟这人干了一场就可以了,怎么样,你也喝点吧?」男人额上淌着血。 「喝。」峰在仙波身边坐下,只要是酒精,敌人的也行。 他并不觉得讨厌自己,喝到肚里都一样。 仙波也拿起了酒杯。 胸口和腹部还有些发痛。 他不承认那男人比自己强。 安慰自己只是运气不好。 「我叫时成东洋。」男人作了自我介绍。 「你是仙波直之?」 「嗯。」 「你干嘛急着吵架?」 「是我的脾性,可你是什么人?」威士忌在肚子里燃烧起来了。 自称时成的男人好象不是日本矿床组合的成员。 「寻找重水的。」时成若无其事地答道。 「…」 「瞒着也没什么意思,直说了吧,我是受雇于某个组织。一个需要重水的组
织。不是日本,是外国的。」时成冷眼看着仙波。 「那个组织从哪儿听到重水的事儿的?」 「不知道。」时成摇摇头。 「也没必要知道,我只听说你们和日本矿床组合为了重水而展开了殊死的搏
斗。从组织那里取得情报。我想那情报跟你们掌握的差不多吧?所以,在这儿遇
上了。」 「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了。」那声音冷冰冰的。 时成脱了衣服绞起来。 「走吧。」峰放下酒杯说。 仙波站了起来。 「要遵守约定啊?」时成对着仙波的背影说道。 仙波没回答,默默地走着。 「约定,什么约定?」峰问道。 「他说如果我输了,就让他抱明子。」仙波的声音阴郁。 「你怎么订这么傻的约定?」峰惊呆了。 「因为我没想到会输。」 「可你不是输了吗?」 「只是运气不好。」 「不讲这个啦,喂,怎么办?」 「没办法。」 「啊,你想把队长交出去?」 「这是讲好的呀!」 「我可沉默不了。」 「这是我约定的。」约定好的只得照办。 时成早晚得过来。 到那时可以拒绝,拒绝时还能打得他趴在地上。 可那样做践踏了约定。 引起这场争吵的是仙波,仙波被束缚住了。 如果是日本矿床组合的那帮家伙,谈不上什么约定不约定的,而且要把他们
统统收拾掉。 时成气量很大,给人一种不是一般男人的感觉。 仙波觉得早晚要跟时成拚个你死我活。 但是尽管如此,时成不是个使用卑劣手段的对手。 「队长会怎么说呢?她会气得杀了你,到时候只有我啦。」峰笑了,可眼睛
没笑。 眼前出现了不久将要开始的乱斗。 时成一旦到来,峰要出马。 到那时根据情况的发展,在夜晚的河滩上要发生一场乱斗。 要想避免,只有逃走。 他们俩回到帐篷里。 土田明子站在门口。 「你真没出息。」土田明子似乎看着争吵。 「运气不好。」仙波小声答道。 他脱了衣服,绞着,把和时成的约定告诉了明子。 土田明子默默地看着仙波。 「你别往心里去,队长。仙波脑袋被打了一下,由我顶着。」峰安慰着脸色
铁青的土田明子。 「是把我交给那个男人?还是从这里逃出去?」土田明子看着峰。 「我不是说过了,我顶着。」 「他们5个人一起来,你怎么办?」明子声音冰凉。 「到那时再看嘛。」逃跑,峰也觉得不是滋味。 「你们俩都靠不住。」土田明子没有表示出这层意思,她开始做晚饭。 三个人默默地吃着饭。 太阳很快就下山了。 峰拾来些木材放在一旁。 仙波用篝火烤着衣服。 威士忌虽然拿了出来,但没有情绪。 峰觉得仙波的眼神逐渐地增添了凶相。 他知道一场乱斗是免不了的。 叫时成东洋的人不是个普通的人,似乎比日本矿床组合还要强的强敌。 他们在此不象是罢了手。 黑暗的河滩上两堆篝火愤怒地燃烧着。 脚步声终于近了,来者是时成。 「我来借女人啦。」时成站在篝火边。 「真遗憾,不成。」峰坐着,抬眼看了看时成。 「怎么,想破约定?」 「啊,就是那么回事。」峰点点头。 「时成。」仙波站了起来,「我杀了你。」映在火焰里的形象全变了。 一股凄惨味在四周荡漾。 「等一下。」土田明子插进来说道。 「我听这个人的,快停止这种无意义的争吵。」土田明子站在时成身旁。 时成默默地朝回走去,土田明子跟在后面。 时成远离了篝火,跟在后面的土田明子的身影也越来越小。 如果拒绝,肯定是一场乱斗。 反之,就要被5个人轮奸,成为5个男人的战利品,不知他们会使出怎么的玩
弄手法。 「脱了裤子,睡在那里。」时成停住了脚。 「知道啦。」土田明子照他说的脱了牛仔裤,随后把脱下的牛仔裤铺在沙上,
躺在上面。 黑暗中一具白色的身体隐约可见。 男人争斗,女人必须跟从获胜的男人。 男人污辱女人。 这是既无法律,又无任何条文,只是胜利者的理论。 被按倒在地,只能用身体满足男人的性欲。 明子感到为什么要这样呢? 夜风从大腿间吹向乳房。 「怎么样?娘们受污辱的心情如何?」时成语调冷冰冰的。 「嗯。」时成脱了裤子。 黑暗中乌鸦啼叫着飞去。 (六) 清晨,仙波他们叠好了帐篷。 仙波直之走出河滩时,时成东洋他们还睡着。 他们出了河滩,朝内山谷川走去。 以折伏和小谷的两个三角点为底边画个正三角形,其中一方就是津志岳的半
山腰。 标高900米,是内山谷川的上游。 3人默默地沿河走着。 这里没路可走。 他们时而登上溪谷,时而下来,开始艰难的攀登。 大约攀登了两个小时,他们休息了。 眼前一片广阔的河滩。 仙波默默地抽着烟,烟雾顺着风流去,立刻就散了。 这烟雾正好表现了仙波此时的心情。 为什么自己要生气,连自己也弄不懂。 土田明子昨晚和时成出去后,两小时过去还没回来。 仙波受到折磨,一次性交用不了那么多时间。 他想起了在黑暗的河滩上被时成抱住横躺着的土田明子的躯体。 也许是被时成征服了而不想离开。 土田明子没有理由非得跟着仙波和峰。 她也要充分考虑时成的力量。 听天由命吧! 如果土田明子跑了,他只得和峰两个人探索,那样也许痛快些。 然而,土田明子回来了。 她什么也没说就钻进了睡袋。 现在,仙波的胸中有一股憎恨的火焰,不知是对把土田明子让给时成的自己
的憎恨,还是对自己要求跟时成去的土田明子的憎恨。 这种憎恨浑沌不清。 他心中有了裂痕,不久也许会变成很深的裂缝。 峰似乎觉察了,也无精打采的。 土田明子看着流水。 流水清彻见底。 其中映出仙波的影子。 他象是显出一幅苦闷的样子。 影子在流水中一分为二,消失了。 土田明子感到他还充满着幼稚。 自己播下的种子自己收获。 他没有办法保护土田明子,只有逃跑或交给男人。 黑暗中终于传出明子的呜咽。 时成轫劲十足,不是很容易就完事的。 明子被推倒在河滩上,被他折磨得疼痛难忍。 时成完事后把明子抱在手中,一动不动。 土田明子也一动不动。 时成终于吸住明子的嘴唇。 「你是我的女人。」时成那样说着,明子「是」的一声,激动地应答。 「早晚要把你抱来,那两人不是我的对手。」时成说道。 那声音至今还留在耳际。 时成会来吧?如果来了,会拒绝吗?明子漠然了。 时成身上有一股很强的吸引力,不仅是身体。 明子不安地感到,就连意志也好象被他夺去了。 时成来叫她脱光,她会脱光。 命令她趴下,她会趴下。 明子盯着自己想,或许会那样的。 被强硬的男人毫无造作地污辱是宿命,受虐狂的欲火在燃烧。 一想起屈从时成那种屈辱性的命令,就会兴奋起来。 这是何时开始的呢?明子扣心自问。 从河流上游下来个男人。 这是个中年人,一副登山的打扮。 但也不是个为登山而登山的。 背上背着铁镐铁锹。 男人随便地走近仙波他们3人。 「你好。」男人对明子说。 明子回答了一句后,男的在一旁坐下。 明子警惕着。 她以为可能是日本矿床组合的一员。 「你们在干什么?」男人看看3个人的服装行李惊讶地问。 「你在干什么吗?」 「寻宝呀…」男人答道,他一笑,一脸好人味道。 「寻宝?」 「你们不也是在寻宝吗?」男子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嗯,啊!」明子暧昧地点点头。 「是大西家的财宝吗?」明子诧异地看着那男子。 「不是吗?我还以为你们准是寻找大西觉养埋藏的金银财宝呢。」男子取出
香烟。 「能告诉我吗?」明子来了兴趣。 「好啊,大西觉养是战国时代的武将。是阿波池田附近出生的人。被土佐的
长曾我部元亲所灭。但是,大西觉养有相当大的势力,一族的人非常多。被长曾
我部元亲消灭后,一族的人流落到四国各地。那些人在各地建造了大西神社,现
在还有遗迹。不知为什么,大西神社里流传着井字形的标志,所有的大西神社的
幔幕上都留着。这个标志指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当然,大西家的标志不是井
字。」 明子注视着男子,仙波和峰也看着男子的嘴巴。 「大西觉养被长曾我部元亲消灭之前,藏了财宝。当然,这是传说。在这附
近的山里,有一家叫『首』的。一种说法是那地方是搬运大西家金块的脚夫被杀
的地方。」男子看着他们的反应。 「这么说财宝就在这座山里?」 「我是这么想的,因为这一带有一种涸井的传说。据说大西家的家族大西石
见守的城廓就在这山上。这是座幻想之城,有故意从历史上抹掉的疑点。即,涸
在那里。这是一种奇怪的井,水一点也积不起来。虽然如此,可传说大西石见守
很爱护这井。这会不会是藏着什么的井呢?乡士史家大都是那么看的。」 「…」 男子的眼睛里出现了热情,明子注视着。 「大西家灭亡之前,长曾我部一族的武将访问过那座城。当时,石见守从附
近的村子里把村民们聚拢,让他们从山脚边的河川里运来水,把井灌得满满的。
据说水在长曾我部的武将回去的这一天就干涸了。」 「…」 「也就是说,他不愿被他们看涸井,当然里面有东西,所以才从山脚下运来
水,倒进去的。涸井的别名又叫哭井。这是那些运水的村民由于过度辛劳,以至
哭泣,由此而得名的。」 「哭井…」明子自言自语道。 「乡士史家认为大西家的财宝肯定藏在那口井里,他们都说井可能通向某处。
但是,『涸井』和石见守的城廓所在地都从历史上抹掉了。不知为什么那样做,
只是听说这一带留着『涸井』或叫作『哭井』。」男子一个一个地看着3个人。 「你的意思是在各地大西神社留下的井字标志,指的是涸井…」峰双目放光。 「我是那么想的,井字在表示井的同时还可看作井的位置在哪里。若不是这
样,就没有意义了。」 「嗯…」峰嘟哝道。 (七) 「大西家的财宝…」峰武久自言自语道。 他们目送着寻找财宝的男子下了山谷。 他身上背着的铁镐和铁锹摇来晃去,消失在山谷底下。 「你认为怎样?」峰问仙波直之。 「啊?」仙波看着明子。 「我觉得与重水无关。」土田明子回答道。 这里地处剑山附近。 剑山有许多传说,在屋岛坛浦战斗中吃了败仗的平家武将们逃到祖谷溪一带。 剑山山顶有埋藏安德天皇授与平家的剑的地方。 所以据说打那以后才叫作剑山的。 在这之前叫太郎管。 还有一种说法,平家的财宝都埋在下面。 更有名的是海盗所罗门的财宝都埋这下面。 最有名的是海盗所罗门的财宝。 所罗门为什么非得把财宝运到阿波的剑山,藏在这儿,谁也讲不出。 但是怎么样说明都可以,只要相信有财宝就行了。 有一位海军大将带着地雷探测仪前来发掘,随后一举成名。 战败后刚开始寻找所罗门的财宝,每年有新的,寻找财宝而死亡的人员。 偶然会挖出金板,至今已发掘出10板。 这些金板不知是那个国家制造的。 接着发掘出剑。 最近又发掘出古人的骨头。 据当地大学的调查,那骨头和日本人的不同。 所罗门的珍宝越来越带有现实意义。 营林署对那些寻找埋藏财宝而死的挖山人束手无策。 除此之外还有几种传说。 可以说是传说的宝库。 大西觉养的财宝说大概也是其中之一吧。 男子的说明好象确有其事。 事实上,各地确有大西神社,而且幔幕上也印着井字。 但是,「涸井」啦,「哭井」啦,虚构的城池等等,难以相信。 因为那都是不着边际的传说。 「但是,河井保雅在这里作了地质测检。如果河井留下的两个三角点是这里
的折伏和小谷,河井也许会把这里的传说作为记号的。」峰在手掌上画了个井字。 「不知道以哪个为底边,有了井字又有什么用?」 「那倒也是的。」 「河井的暗示我总以为是正三角形,走吧。」土田明子站了起来。 3人朝山谷走去。 以连接折伏和小谷两个三角点的线为底边画个正三角形,那个顶点估计就在
内山谷川上游右边1公里处。 3人默默地攀登着,路越来越难走。 大约花了1个小时,他们一直艰难地攀登。 溪流细了,出现了分支。 「喂。」仙波突然停住脚步。 「怎么啦?」土田明子回头看看仙波。 「有人跟踪着。」 「跟踪?」 「是的,我看到了人影在晃动。」 仙波看见的是右侧山脊附近,进入山谷后已看见两回了。 「嗯。」土田明子点点头。 她认为大概是时成东洋的组织。 她虽不知道时成是个怎么样的男人,但不是找矿的,那方面的知识似乎也没
有。 因此,时成一行执拗地跟踪而来是可以想象的。 时成自己说过还要来抱我。 那话意味着不分离。 真没办法。 两股支流一起朝右流去。 流水干涸了。 爬了三、四米,山谷在此断了,从这里起只得攀登长满灌木的山了。 峰走在头里,脚下没一条路。 他分开茂密的灌木,一步一步地攀登着。 行进了大约1小时,前方传来一种声音。 走在头里的峰发出了悲呜。 是只乌鸦。 蹲在松枝上的乌鸦突然向峰扑过去,它无声地急速下降,直扑峰的脸部,峰
差点被刺中。 飞上天空的乌鸦在空中发出刷刷的啼声。 「畜牲,胡弄老子。」峰大声骂着乌鸦。 然而,不一会儿,峰的脸上露出一种恐惧。 不,不仅是峰,土田明子和仙波直之脸上都浮现出恐怖。 空中乌鸦发疯似地聒叫。 于是,与之相呼应,乌鸦的叫声一起响起来。 有异常情况,乌鸦在告诉他们有什么异常。 3人停立着,不知发生了什么异变。 天空中一共有300只左右乌鸦,那群乌鸦象疯了似地来回飞翔着,尖声叫着。 在灌木、松树的枝梢象黑色的弹丸似地交叉着。 树木开始摇起来,看上去就象波浪似的。 「怎么啦,怎么啦?」峰叫了起来。 3人紧贴在老松树的树干上。 成群发狂的乌鸦,交叉飞着,把粪撒向老松树,顿时成了一阵粪雨。 「畜牲,统统杀了你们!」峰挥舞着手中代替手杖的木棒。 乌鸦的袭击持续了好几分钟。 说停,一下子都停了。 好象在吃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仙波自语道,他脸色铁青,3人浑身都是粪蛋。 「不知道。」土田明子摇摇头。 「虽然不知道,但我听说过跟这很相似的传说。」 「传说…」 「是的,我忘了是那儿的传说,可那座山有着悲惨的历史。据说,是一座谁
也走不进的山。若轻视它们,就会遭到大群乌鸦的袭击。山与山之间的树木合着
乌鸦摇了起来,就象哭泣一般。要是遇上那样的事,还能活着回去?…」土田明
子雪白的瓜子脸上汗毛直竖,面如土色。 「真的?」峰大惊失色地说着,抬头看着乌鸦飞去的天空。 「这是传说,不是我说的。」 「是不是侵犯了它们的领域?」仙波发觉自己抱着土田明子。 「领域?」 「听说过。」 不知哪个神社,有一片乌鸦作巢的森林。 因村里需要,一定砍掉那片森林。 乌鸦知道后发怒了,几百只乌鸦一齐向村子袭来。 乌鸦衔着石头从空中掉下。 村民和乌鸦斗争的结果是村民输了,只砍了森林里的两棵树,就停止了。 也许这座山是乌鸦的领域,仙波作了解释。 「不,我不是取自传说,那也许是守着从历史上被抹掉的大西石见守的城池
遗迹呢。」 「…」土田明子睁大眼睛注视着峰。 3人沉默了一阵子。 3人心中都有同样的想法。 传说的城池和重水模糊地溶含在一起:涸井…哭井…财宝…重水… 「这宝山…」峰的声音很轻。 (八) 当他们3人到达连接折伏和小谷的三角点的线为底边的正三角形的顶点时,
已是下午。 这里是一片岩石场。 城楼状的悬崖连绵不断,悬崖下面是混杂着岩石的树林。 「还有跟踪的人吗?」土田明子擦着额头上的汗。 「不知道,大概还有吧。」 「有也没办法,我们找吧,别离得太远啦。」3人放开间距开始探索。 寻找的目标已定。 重水不可能露在外面,一定在地下。 太古地质时代形成的物质,积在天然的器皿状岩石凹陷处了,而且那地方地
下水是流不进去的。 要找到那种进入地下的裂缝或洞窟。 土田明子边走,边想起了河井保雅。 河井也跟自己现在一样,在这里走过。 眼前浮现出他单独探查的孤独的身影。 这一带的地质被划分为堆效岩,是二叠系,入若生朽层。 从九州的熊本出发,横断大分,横贯四国,横断纪伊半岛,形成一直线的古
代二叠系地质。 看过那分布图后,就知道九州和四国、纪伊半岛曾经是连着的。 所谓的地质学,就在于壮观的浪漫的追踪。 无声地向大地企求浪漫,徘徊着的是地质学者,有些人一生中一无所获,而
且并不少见。 但是,河井抓住了天然重水。 河井发现巨量的天然重水时的兴奋劲儿是可以想象的。 虽然不清楚河井给谁留下的那两个三角点,但土田明子认为自己有继承权。 在长崎接受仙波访问时的血的教训终身难忘。 就象被地质抓住的地质工作者的不治之症似的。 那种不治之症,数次徘徊在生死关头。 全身受到污辱,今后也将随时受到凌辱。 明知这点,但还是不放弃搜查。 明子对自己感到不安。 这种不安难道就是在什么也没得到的情况下,在男人们的固执之中毁灭吗? 3人的寻找一直进行到傍晚。 日落之前,在悬崖下作好了露营的准备。 晚饭后不久,天下起了雨。 3人寻找起岩洞来。 附近有个能避雨的岩石洼。 他们躲在那里点起了篝火。 在仙波和峰燃起篝火时,土田明子依靠在岩壁上。 由于没吃饱,再加上一天的劳累,土田明子有些昏沉沉的。 外面下起了大雨。 篝火上飞来点点雨点。 仙波和峰在一旁喝起了威士忌。 仙波背朝着明子,那脊背很硬。 明子觉得不能勉强。 虽说自己播的种,可还是被夺走了女人。 明子想起夜里在河滩被时成玩弄的情景,无疑是黑色的火焰燃遍了全身。 明子想象着被时成抱住时自己的身体,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少时间,明子被什么声音吵醒了。 火焰正在消失,仙波和峰倚靠着岩壁睡着了。 外面继续下着暴雨。 明子想着:听到的是什么声音呢?可没看见什么,或许是梦里的声音。 明子又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她又听到了声音,她半睡半醒地判断那是流水声。 ?… 明子突然醒了过来。 「快起来!」明子使劲摇着仙波。 「怎么了?」峰先跳了起来,他手里握着铁锹,以为是敌人打来了。 「不是的,有件怪事。」 「怪事?」仙波看着明子,即将熄灭的篝火把明子的眼睛映得通红,那眼睛
里象是隐藏着什么。 「是这岩壁,把耳朵贴上去。」土田明子指着自己倚靠过的地方。 仙波把耳朵贴了上去。 「水…河流在流动。」 「对,岩壁的对面有空洞,那洞里有条河在流淌,流水声使空气震动…」 「喂,让我听听。」峰把耳朵贴了上去。 「真的。」峰的眼珠象猫似地放着光,窥视着明子。 「是大西石见守的城池?…」 「不清楚。」明子慢慢地摇摇头,板着脸。 「凿凿看吧?」峰问道。 「好啊…」 岩壁的那一侧有空洞,传出流水声,有些异样,明子想到了白天大群的乌鸦。 「干吧。」峰操起铁镐。 仙波给篝火加了点枯枝。 峰开始在岩壁上打洞。 岩壁不怎么坚硬,稍敲一下,碎石就掉下来。 明子在篝火旁注视着。 卡嚓,卡嚓,尖锐的声音从岩洞里传出。 不知跟踪的人躺在那里,但会被他们听到声音。 所幸的是外面正在下暴雨。 也许会把声音抹掉。 明子考虑着岩壁的构造。 能听到声音是因为流水来到身边,可如果流水来到身边的话,这悬崖早就要
掉了。 也许流水浸蚀岩石,好不容易到了那里。 不管怎么说,岩壁的内部,人工开凿的可能性很大,很少有地下水那样流的。 如果是流经岩石缝隙的地下水,是没有声音的,正因为有个空洞,流水声被
增宽且传了出来。 如果说是个人工洞,那是谁造的呢?…是大西石见守? 联想到寻找财宝的那男子的话。 他把城池的并称作「涸井」,为了盖住它,从山脚下打来了水,这么说,这
城池怎么会经常缺少水呢?大概水流不到高处。 可知道这一点,为什么还要在山顶附近筑城呢? 是因为有地下水的河流吗? 峰和仙波继续挥动着铁镐。 明子认为也许是大西石见守城池。 一想到黄金传说复活了,不禁感到一阵战栗。 可能性是有的,要说战国时代的一个武将及其家族的城池,虽称城,但规模
并不怎么大。 就象寺院里长老拥有的一样。 如果有意识地使其荒废,不留痕迹是很容易的。 可谁也发掘不了的遗留下来的东西,即使会有,也没什么不可思议。 「混蛋。」峥把酒瓶对着嘴巴喝了口威士忌。 「终于发现了财宝。」他上半身赤裸的胸脯流满了汗珠,那汗珠和岩屑混在
一起。 「还早着呢。」 「没问题,不是大西石见守的财宝,就是重水。不管哪个都行啊…」峰说着
和仙波作了交换。 仙波也赤裸着上半身。 明子在给仙波擦身体。 「原谅我吗?」她在仙波耳旁问道。 「那事早忘了。」仙波漫不经心地说着走了出去。 他用手掌接着从岩石上滴下来的雨水,一饮而尽。 打在身上的雨点使他心情愉快。 立志报复以来,仿佛已过了好几个月。 现在终于要抓住什么了。 仙波一口气挖了近3个小时。 岩石被打穿了近1公尺深。 「喂。」峰停注铁镐,把耳朵贴在岩石上。 「这里,声音就在这里。」峰声音嘶哑地说,把铁镐插了进去。 一镐、两镐、三镐,铁镐绊在石头上。 「通啦!」 铁镐打通了岩石,从裂口处穿出一股冷风,和着风一起传出来的是流水声。 仙波用手电筒照着,里面是个很大的洞。 峰继续挥动着铁镐,一直把洞打到人能通过为止。 「走吧!」峰的声音异常兴奋。 「等一下,先把篝火和岩石碎片收拾好,要彻底。别让跟踪的人发现了,洞
口也必须伪装好。」 毫无准备地进了洞,是很危险的。 「好。」峰和仙波朝雨中奔去。 明子用手电筒照着,查看着洞的内部,地下水的水流就在附近,水量相当大。 对面是很长的洞,做成一条通道,还留着凿过的痕迹。 明子觉得浑身在颤抖。 这里毫无疑问就是大西石见守的城池的一部分。 大概是城池的地下通道吧! ━财宝。 或许这里有重水,河井不知从哪儿发现了通往这里的入口,探查了内部,发
现了沉睡在这里几万年乃至几十万年的重水。 明子的脚在微微地发抖。 (九) 仙波和峰用铁锹把岩石的碎片铲进了洞内,篝火就留在原地。 剩下的就是隐藏好打穿的洞。 这是个难题,没有伪装的方法,因为不能将洞堵住。 仙波直之和峰武久冒着大雨,收集来很多枯枝。 两人只穿着一条衬裤。 他们将搬来的枯枝堆积在穿孔处,最后的工作到里面去做,在狭窄的洞穴中
堆起枯枝,隐藏住洞口非常困难。 总算把洞堵住了,可是隐藏却很难说。 天一亮,那帮跟踪的人就会出动来找仙波他们。 也许他们知道仙波他们躲在岩石的凹陷处避雨呢。 山于烧着篝火,只要稍稍留神,露营的地方无论从那儿都能发现。 那么,他们会直奔这里。 外面有篝火的痕迹,再里面堆积着枯枝。 如果他们以为枯枝是为烧篝火而拣来的,那么正如自己计划好的。 但他们也许会觉得奇怪,扒开枯枝看看。 要真如此,辛辛苦苦一场,都成了泡影。 听天由命吧,仙波暗自决定就这样隐蔽洞口。 洞窟内应当有另外的出口。 如果没有,自己就将被困死在自己打的洞里。 那么,即使洞内有大西家的财宝或重水,恐怕永远也弄不出去。 但是,仙波感到别处会有出口的。 如果河井保雅发现的重水在这里的话,这个地方肯定有出口。 河井进出的洞口应该有的。 如果这里与重水无关,只是大西石见守的隐藏的城池的一部分,也应该有进
出口。 「好吧,开始搜。」仙波把手电筒朝前照去。 洞里湿漉漉,风很冷,那风在流动着,好象从岩壁上打穿的孔中流进来。 这是太古时代的风,从战国时代至今,这风一直被关在地底的洞窟内。 他们终于找到了通往外面的路。 充满霉味、似乎还包含着什么幽灵的冷风,疾速地朝外流出去。 脚下有一股水流。 水流宽约两米,深50公分。 「这显然是人工制造的。」土田明子自语道。 这是削了岩石造成的水渠。 在手电光下,水流呈深蓝色,清澈见底。 有一种湿润着太古的清新情趣。 「真有重水?」峰看着土田明子。 「傻瓜。」土田明子顶了回去。 「是因为暴雨呀,不知从哪里把雨水引向洞内,所以要造排水渠,否则,洞
窟早浸在水里了。」3支手电筒一齐射向洞窟。 这地方不知称地下宝库好,还是称洞窟的通道好,沿着水渠,有10米宽的空
间向左右两侧延伸。 两侧的岩石上留着人工的痕迹,是用凿子凿过的痕迹。 「为什么造水渠?这可是相当大的工程啊…」 仙波把手电光从墙壁移向顶部,接着向通道深处照去。 「大概从大西石见守的城池通向某个地方的,从城池连到洞里的这条通道也
许就是传说中的『涸井』万一发生情况时,可由此通道逃到安全的地方去。建造
的目的即在于此。」 「这么说,这条通道连着很远的地方?」 「若不是这样,就没有意义了。」 「那这里有什么?」峰插嘴问道。 「这里只是逃路,不是隐藏财宝的秘密场所…」峰的声音里立刻出现了失望
的情绪。 「总之,查一查吧。」仙波走在头里。 他决定沿水渠而上。 四周一片漆黑,不透一丝光亮。 手电筒的光沉重地分开黑暗,光芒在黑暗中不由自主地扩散开来。 「总觉得心里不痛快,这样我可不行啊…」峰自语道。 「你想留在这里也行啊!」 「别胡扯。」 脚步声混着水渠的声音,在岩石上回响。 地面上都是潮湿的岩石。 3个走了将近100米,通道弯曲但平缓地向前延伸着。 「究竟要延伸到什么地方啊?」 「别说话。」土田明子突然制止道。 不知从那儿传来了沉重的声音。 「那、那是什么?」峰结结巴巴地说。 传来一阵冬、冬、冬地锤子敲打岩石的声音。 「别说。」仙波压住峰的肩膀。 「在里面,进去看看。」仙波把铁锹换了只手。 3个人都抓着铁锹,要是遇上什么,武器只有铁锹和铁镐。 仙波一步一个脚印地朝前走着。 这样走了40-50米,突然,峰一声惨叫。 「快出去。」峰的手电光照到了两具尸骨,两具带盔甲的尸骨。 就倚靠在峰身边的墙壁上。 峰紧紧地搂住土田明子。 「你,你,把奶头…」土田明子让峰摸着乳房。 「别嚷嚷,不就是具尸骨吗?」仙波靠近峰,把手电光照了过去。 盔甲也已腐烂了。 可还保持着原形,但似乎用手指一碰就会掉下来似的。 「我有怕尸骨的病症,这跟我的性格不合拍。」峰握住土田明子腰间的皮带。 「莫非你想趁着混乱捞我的油水吧。」土田明子怀疑峰有癔病。 「不是开玩笑,是真的。」峰转到土田明子的背后。 「逃到此地后象是走不动了,战斗好象很激烈。」 尸骨旁掉着箭尾巴,好象是刺进尸骨里的。 仙波朝里走去。 沉重的声音继续着,但好象不是人发出的声音,似乎是某种自然现象。 通道弯曲地朝前延伸着,只有一条路。 「是瀑布,哪儿的瀑布落下来的声音…」 声音发生了变化,原先象是拍打大地的声音,不知不觉地变成了流水落下来
的声音。 没走出20米,就出现了瀑布,那瀑布并不大,也许不能叫作瀑布。 尽头是叠起的岩石壁。 从那岩石的重叠处溢出一股清水。 「地下水的脉路就通到这里吧。」 仙波用手电筒查了查四周,洞窟至此不能前进了,哪里都没有出口。 「奇怪呀,这里应该是入口连着城池,那么进出口肯定是藏在什么地方了…」 土田明子用手电筒照着潮湿的岩石,除了在一块岩石留着个挖过的孔,什么
也没有。 「会不会是那个瀑布。」峰指着瀑布说,瀑布从竖着的巨大岩石中渗出来的。 「有机关的。」 「也许是吧。」 土田明子把手电光射向重叠的岩石,可能是自然形成的,也可能是人为的,
很难判断。 即使是人为的,如今那感觉也已消失,从战国时代至今已有500余年的历史。 在古老的历史中,埋没着一条秘密的通道。 3人沉默不语。 突然3人回想起了往昔。 大西石见守的城池肯定就在这个洞窟上面,大西一家财宝也许从这里悄悄地
运出去了。 绚烂、爱欲、憎恶、战火、悲鸣…那些画卷湮在那里,溶化在500多年的沉
重的沉默之中。 「啊…」突然土田明子叫了起来,这悲惨的声音划破了潮湿的空气。 峰发出一声悲呜,峰不置可否地盯着仙波。 「行啦,喂,行啦!」仙波也发出一声悲鸣。 身体被峰抓着不能自己行动。 他仍不知道土田明子看见了什么,但被高头大马的峰抱着,想逃也逃不掉。 「啊…」土田明子尖声叫道。 (十) 土田明子手中的手电光照向瀑布。 那地方有什么在动,在巨岩的重叠处。 从缝隙中出来个细长物,有两支,象50公分长的带子从石头缝中伸出,左右
摆动。 土田明子领悟到那是有生命的东西的触角,或者胡须,是拫据意志而动着。 土田明子全身僵硬。 她讨厌小虫。 实际上是讨厌蜈蚣。 一眼看到,浑身就发怵,鲜血象疑固了似地动也动不了。 从那巨大的触角,土田明子联想起蜈蚣,除此没别的。 手电光停在那上面。 「那是什么?」峰武久离开仙波直之的身体。 仙波凝视着。 触角动了,慢慢地钻了出来。 3个人象化石般地伫立在那里。 那东西的头钻了出来,象婴儿的头,闪着黑光,在黑光中双目闪烁着奇怪的
黄光:冷得象块冰,接着出现的是身体。 那是一条很大的蜈蚣。 嘴里衔着样东西。 仙波脊背上也透出一股凉气。 他也讨厌蜈蚣。 想喊也喊不出声。 「畜牲!」峰叫道,峰的反应很快,他边叫边抡起铁锹,向蜈蚣扎过去。 蜈蚣的身体和头部已钻出岩石缝约一米了。 若全身钻出来,可就斗不过它,要被吃掉。 峰猛地将铁锹扎进了蜈蚣的躯干。 「啊…」不知是仙波还是土田明子叫了一声。 「喂,等等,不等我啦!」 仙波和土田明子逃跑了,峰发出一声悲呜。 四周一片漆黑,铁锹扎进了蜈蚣身上,那蜈蚣还在跳。 恐怖向峰袭来。 他也丢了铁锹跑了。 峰从口袋里掏出手电筒,拚命地逃着,连回头看一眼的功夫都没有。 仙波和土田明子在前面奔跑着,他们象是正被蜈蚣缠住似的。 仙波和土田明子在出口处收住了脚跟。 如果蜈蚣追来,就用枯枝刺死它后再逃出去。 峰拚命地逃过来,他觉得背后蜈蚣正在爬过来,但背后什么也没有。 峰奔过来,慌忙回过头去。 「啊…」峰松了口气,「我还以为要被吃掉了呢。」 「怎,怎么啦?」 「我怎么知道。」峰喘着粗气继续说:「竟会有扔下我不管,自管自逃跑的
人?」 「别说了,我不行了,快要死了。」 「我也是,管它宝不宝的,快出去吧。」明子的鲜血仍然凝固着。 一想到被那条巨大的蜈蚣缠住,就没有活的信心了。 只要那东西来到身旁,也会被吓死。 那是不容置疑的。 「等等,等等。」峰用手电筒照了照。 「那畜牲大概死了吧,脑袋已分了家,不可能活着,别担心。等一会儿看看,
要是不追来,就查背面吧。好不容易进了埋藏财宝的地方,难道被蜈蚣吓退?」 「可是,那蜈蚣可不会是独立生存着的。有妻子,肯定有…」 「妻子?」 「也许是丈夫,还有孩子呢…」明子声音嘶哑,脸都歪了。 「行啦,队长。」峰取出香烟。 3人默默地把手电光射向两边。 没有其它声音,只有水渠的流水声。 「看,那不是死了吗?」峰稍微放心地说道。 「…」仙波和土田明子都没回答。 「有重水呀,或许是财宝,嗯?」 「我知道,好吧,再看看情况,反正还早着呢!」仙波声音干巴巴的,他想
起了那叼着乌鸦的鬼怪,大概那块岩石的缝隙有洞和地上相通,蜈蚣就是从那里
出去袭击乌鸦的。 那乌鸦如临大敌的异样也许就是蜈蚣出现了。 这真是座使人的心情不愉快的山。 但是,仙波暗想,怎么这样逃出去呢?不管有什么,放弃对这里的搜索,就
弄不清为何而奋起的了。 洞里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走吧。」大约过了30分钟,峰说道。 「一定要保证守护好我哟。」 「别担心嘛,队长,有我在呢,如果仙波不行的话。」峰抱住土田明子的肩
膀。 「我在头里走。」峰拾起土田明子的铁锹。 仙波走在最后,他边沿着水渠下游走着,边不停地照着身后。 背后什么也没有。 只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洞窟弯弯地延伸着。 这洞究竟通向何处呢? 走了大约10分钟,峰停住了脚步。 「喂,你们看!」水渠从脚下消灭了。 出现了岩石的裂缝,水渠的水顺着裂缝流了下去。 洞窟仍朝前延伸着。 「嗳,那是什么?」仙波电光照到的地方掉下了个什么东西。 「又是尸骨。」 几米远的地方滚落一具尸骨,土田明子走上前去用手电简照着,是个趴着的
人体,只剩一堆白骨了。 「好象抱着什么?」 骨头下面有个黑色的四角形状物,她想用手指甲动一下,但实在挪不动。 仙波伸出了手。 那是块金属,重得象生了根似的。 是根长30公分、宽5-6公分的四角形金属。 仙波把它从骨头下拔了出来,然后用锹刃轻轻地一擦。 「是黄金…」站在一边看着的峰叫了起来,与此同时,峰把那东西抱在膝盖
上,看着被铁锹铲掉的那一处黑金色。 峰用绳子的一头擦了擦,此时他忘了尸骨就在一旁,坐下去不停地磨擦起来。 「看!」那东西马上就闪闪发光,从遥远的沉睡中醒来的肌肤完全是金黄色。 地上也留下了迟钝的光。 那东西的表面上刻着「井」字。 「是大西神社的标志…」峰说道。 「让我看看。」仙波抱住金块,份量重得要陷进膝盖似的。 「终于发现啦!」峰的声音有点颤抖。 仙波把金块递给土田明子。 「到底还是有大西家的财宝呀…」 「是呀,但是看情况也许就这一根。这具尸体是在搬运途中死亡的,由于发
生了相当激烈的战斗而受了伤。」 「不,也许不是,乱战中会运金块吗?这大概是受伤的士兵偷盗的脚钱。可
是,死在半路上…」 「…」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各种可能都有。问题是藏这种金块的地方在哪
里?」 「这个『井』字不就是表示出了吗?」峰抚摸着从土田明子手里拿过来的金
块。 「果真如此吗?『井』字可能是表示涸井,也许是传说中贵重的隐纹。从金
块上也刻上了此印来看,名地大西神社留着那种标志,大概就是为这个吧!这个
洞里的确藏着金块,那是不容置疑的。恐怕涸井通这个洞窟。我觉得刚才蜈蚣出
没的地方是经特殊加工的。但是,可以认为,金块被运出去了。知道这个洞窟的
人全部被打死是难以想象的。肯定有几个人活着。肯定还有为了活命而逃的路,
活着的人当然要来发掘金块。当然,可解释为已经运出去了。这具尸体大概是当
时内讧互相厮杀而死的。」仙波那样认为。 据说在四国各地有大西神社,被消灭的大西家族,再次纪念运出金块,思恋
往日的荣华富贵,建了神社。 「喂。」峰突然抬起头。 「刚才听见什么了吗?」峰觉得象是听见了某种野兽的哭声。 (十一) 「别吓唬人。」土田明子紧抱着仙波直之。 「听见什么了吗?」 抱着土田明子,依靠在岩壁上的仙波的身体僵住了。 他想起了蜈蚣的伙伴。 在此受到袭击是毫无退路的。 神经绷得快要断了。 「只是感觉,也许是耳鸣。」峰武久自语道。 峰武久觉得野兽般的哭声它实是水渠流进岩石缝的声音。 「别瞎说。」仙波准备从岩壁上挪开身体,发觉岩壁凹凸不平。 他把手电筒照亮那里,发现岩壁的表面象腐土似的。 还有一个个小小的凹坑。 用手指一按,风化的岩屑掉落下来,形成了各种各样的形状。 那不是自然形成的,几条直线纵横交错,显然是人工弄出来的。 「这是什么?」土田明子站在旁边说。 「不知道。」仙波拿出小刀,刮下风化的旧岩石。 「喂,你看,井字。」土田明子兴奋地说。 「好象是的。」的确是个井字的4条线以相同的间隔交叉着。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这里肯定就是大西石见守藏财宝的地方。」峰的声
音也很兴奋。 他来回抚摸着灯光下那凹凸不平、不太明显的痕迹。 「但是,仅这些,怎么干才好还不清楚。」仙波在井字面前有些束手无策。 峰仔细查看了井字周围的岩壁,其它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巴掌大小的井字
刻在岩石上。 「畜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峰愤怒地朝岩壁飞起一脚。 「喂,空的!」峰叫了起来。 声音在内部回响,3人都清楚地觉得。 为了谨慎起见,他们又在稍远的地方踢了一脚。 那里只发出坚硬的声音。 「喂,仙波,咱们一起推一下吧,大概这里是门。」 峰用肩顶住刻着井字的岩石,仙波也跟峰一样用肩顶着。 「动啦!危险!」 峰和仙波同时跳开,他们原以为只是岩壁的地方动了起来,石头擦着石头发
出沉重的声音。 他们用手电筒一照,露出一扇1米左右正方形的门。 上面进了2、3公分,峰和仙波用劲一推,石门慢慢地朝里倒下,发出一声沉
闷的声音。 「看,转轴烂了。」 门的中央有根铁芯,那就是开关门的构造,那根铁芯已烂得不成样子。 峰把手电光射向内部。 「不是尸骨。」 里面是个狭窄的空洞,有两坪大小,中央有两具尸体重叠在一起。 (1坪=3.3M3) 3人进到里面。 「金块!」峰压低声音说。 两具尸体下面有个烂木箱,箱子里露出3块金块。 峰和仙波拾了起来。 金块和骨头一般大小,很重。 仙波和峰急忙放下背包,不声不响地各自拿了两块装进背包。 一块足有5、6公斤重。 背包的带子嵌进了肩膀里。 临走时,仙波又照了照洞窟。 这里的墙上有凿痕。 这里无疑就是大西家隐藏财宝的地方。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里面有两具尸体,外面有一具尸骨,分别抱着金块。 好象是城池陷落后经过好些年,大西家与财宝有关的人把分块运出,在那里
演出一场惨绝人寰的厮杀。 找到了遗留着1块金块的地方,就能查到藏着很多金块的地方。 大概这几具尸体是身份很高的武士。 当时的人怕死人显灵,放弃了染血的金块。 不管怎么说,这里肯定发生过一场骨肉相争的残杀,除此之外,再也想象不
出什么了。 「喂,走吧!金块只有这些,老呆在这里也没用。」峰说。 「是呀,已经不少啦,快离开这鬼地方吧!」 空气里充满了霉味,那些溶化在霉味中灵魂以各种形式显现出来,压得明子
喘不过气来。 仙波出了洞窟。 「怎么办?朝前走,还是退回去?」 「回去吧。」 前面是怎么回事很难估计,他还担心蜈蚣正等着呢。 「等等。」仙波停住了伸出去的脚。 「那帮人来了。」传来了轻微的人声。 「朝里走吧!也许有出口。」 在这里跟他们斗,显然是不利的,如果是时成东洋他们,有5个人呢。 两个对5个负担太重了。 而且一旦让他们知道发现了金块,免不了一场厮杀。 仙波返身走去。 3个人朝里面走去。 洞窟继续朝前延伸着,但越来越窄,越来越细,使人联想起会不会是路的尽
头了。 3人默默地走着。 他们肩并肩,用手电筒照着前方,朝前走去。 3人都害怕蜈蚣再次出现,要是再有一条大蜈蚣等着,那可是太危险了。 恐怕逃也逃不了。 「出口!这里有出口!」仙波看见前方有微弱的光线。 那光线是从绝壁上来的,那里有条必须爬着才能出去的岩石缝隙,出了那里,
有一块一人高的平台,上下都是绝壁。 仙波抽出了绳子,搭在岩石的突起处。 背后的人声远了。 (十二) 不知该往哪里走,怎么个走法。 路消失了,开始时就没有路,他们走在一片开阔的针叶林中。 「歇会儿吧。」峰武久停住了脚步。 出了洞窟一直走到现在,腿都发麻了。 仙波直之和土田明子坐了下来。 3人擦着汗。 峰边擦着汗,边急不可耐地拿出金块,用绳子的一端磨擦起来。 仙波也学着峰的样子。 「金的价格是?」峰问土田明子。 「零售价1克1800左右日元吧。」 「这么说,就算这块有5公斤重,值900万,4块值3600万。这可是个惊人的
数啊!」不停地磨擦着的峰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水。 「的确值很多钱。」 风吹拂着肌肤,心情很舒畅。 这块粘满了500年污垢而发黑的黄金,又恢复了它灿烂的本色。 这光彩就象在勾引看的人。 一想到这些黄金是用生命换来的,感慨尤其深哪。 「寻找重水的费用有了着落。」仙波把磨过的金块放在太阳下,他看得入了
迷。 「还有多呢。」 两人的脸恢复到孩子模样,象是孩子发现了宝似的,什么都忘了。 土田明子愉快地看着,专攻地质学的人的愉快即在于此。 找到沉睡在大地中的矿物资源时的愉悦超过一切。 眼前4块金块,不是从大地中挖掘出来的,而是他人埋在地里的。 尽管如此,还是有种追溯到500年前的历史、从古老的历史中发掘出来的自
负感。 「好,擦完啦。」峰把擦好的金块排好,在深沉的光中,井字清楚地显示了
出来。 仙波也并排放着。 四块金块放着酸楚的光。 要提供给峰的家作为生活开支,开始时是那么想的。 峰辞掉了警察的职务,这是毫无疑问的。 峰似乎具有一种找矿人的气质,加入到寻找重水的队伍中,虽说要回去,可
根本就没有返回的意向。 把一半给峰的家庭,另一半作为搜查费用也足够了。 仙波觉得肩上的担子放下似地松了口气。 「吃饭吧。」峰拿出了饭团。 这是顿只有饭团的饭,但已觉得很奢侈了,3个人三种想法。 「喂,吃吧,吃吧。」峰吃着饭团坐在地上,但突然又跳了起来。 「畜牲!」峰叫着,举起了铁锹。 「喂。」仙波以为峰是疯狂了吧。 峰拉开架势之前,一个男人站在了面前。 「快把金块收好。」峰小声说。 「畜牲,刚才我就看着你呢,我杀了你。」 「慢,别急。」 峰的声音里充满了杀气,仙波急忙把金块藏进背包里。 男人慢慢地走过来。 第一次见到这人,他一副登山打扮,是个中年人,长相不太好,在稍离峰的
地方站住了。 「你好。」男人全没怕摆好架势的峰的样子。 「你是什么人?」峰摆出一副吵架的样子问。 「有事要告诉你们。」 「喂,我问你是什么人?」峰走上前一步。 「谁都可以,我们有8个伙伴,我们想要你们手中的金块,老老实实地交出
来吧,否则我就不客气,杀了你们也没人知道。」 「来吧,你这是在跟谁说话?」 「在哪里?」 「你这畜牲!」峰举起铁锹。 男人就在峰举起铁锹的一刹那跑掉了,峰追了一阵没追上。 「哼,拦路的强盗。」峰喘着气回来了。 「有危险,快走吧。」两人背起了背包。 「那家伙说他们有8个人,大概是日本矿床组合的人,真是死命地跟踪着我
们哪,我们擦金块肯定被看见了。」 峰率先站了起来,急忙穿过树林。 「他们会追上来吗?」土田明子脸色铁青。 「会来的。」 时成东洋的人或日本矿床组合的人必定会追来,仙波回想起以前那些旁若无
人似的袭击。 这是一群为了目的而不顾一切的家伙。 既然已看上了金块,是不会沉默的。 他们找重水找厌了,正好出现了金块,金块也好,重水也好,那帮家伙的做
法就是独吞。 「来啦!」土田明子惨叫了一声。 斜上方的树林里有3个人影在晃动。 「把金块交出来!」传来愤怒的声音。 「不交出来就杀了你们,女人撕开大腿。」 「对!抓住那女的,好好干一场,然后把她撕了!」左右都是恐吓声。 土田明子一听这话,吓得面如土色,被抓去时所受的暴虐又回到脑子里,在
这里被抓住肯定要百般受辱,最后被撕了。 「快!」仙波跑了起来,一下子对付8个人,手脚一齐用上也不够。 稍微跑了一阵子,出了树林来到巨岩构成的斜坡处。 形势相当不利,时常有小石子飞过来,决不能疏忽。 仙波率先冲下斜坡,在没有遮挡的地方,可能会被小石子击中。 仙波飞奔下斜坡。 「站住,偷金块的贼!」四周响起叫骂声,他们的确是找矿的,就象野兽一
样巧妙地在仙波他们周围出没,从不离开。 「河!有座吊桥,从那上面过去吧。」 斜前方下面有条溪流,上面挂着座吊桥,仙波朝那儿跑去。 他们总算来到了吊桥前。 这是一座用白色蔓草编织而成的吊桥,其实也不能说是编成的,吊桥由四根
蔓草构成,脚也得从那上面走过去。 就象工程中的样品似的吊桥,如果一脚踩空就没命了。 「不要紧吧,好象没烂。」 「不知道,试试看。」仙波上了吊桥。 蔓草虽旧了,但象是没有腐烂。 吊桥猛烈地摇晃着,左右摇动着,深不见底的溪流在下面流。 「没关系,来。」 仙波过去后,用手招了招,土田明子走了上去。 她感到一阵晕眩,吊桥摇得直想吐。 最后峰过了桥。 对岸是一片树林。 跑进树林后,峰停住了脚步。 「等等,我去把吊桥砍断了就来。」峰又走了回去。 几分钟后传来了峰的叫声。 「在这里别走开。」仙波对明子说完,就向吊桥方向跑去。 峰正和两个男人用铁锹打着。 仙波跑上去,用铁锹打倒一个,峰的铁锹击中了另一个胆小的家伙的脸部。 过了吊桥的另一个家伙赶紧逃了回去。 「强盗。」 对岸站着几个男人,峰朝他们挥了挥手中的铁锹,仙波用小刀割断了吊桥的
蔓草。 「畜牲,滚回去。」 「行啦,走吧。」仙波和峰回头走了。 两个找矿的浑身是血地在地上挣扎着。 「我叫你死!」峰越发残暴了。 仙波回到原来地方,顿时变了脸色。 土田明子不见了。 两人拚命叫喊着,但没人回答。 「究竟是怎么搞的?」仙波声音有些颤抖。 「被他们抓去了,那帮家伙一半先过来了。」 「…」 「怎么办?」 「怎么办呢?」仙波也不知该怎么办。 应该带土田明子回去,不应把她留在这里,可眼下究竟怎么办才好呢? 「这里不是久呆的地方,我们沿着山脊出去把。」两人开始攀登斜坡面。 敌人肯定会毫不留情地追来。 既然不能丢下土田明子而逃,就不得不选择斗争的场所了。 但是如果那帮家伙要求用金块换明子,那怎么办! 仙波两腿在发抖,他默默地攀登着。 约20分钟,两人爬出了山脊。 这里的视野很差,仙波就势默默地坐了下来,两人沉默了一阵子。 周围只有风吹着叶子发出的响声。 「只有给他们了。」峰突然说道。 「嗯。」 「队长的生命是买不到的。」 「是啊,我心里浮现出你妻子高兴的脸…」 「别担心,已经习惯了贫穷啦。」峰叼了支烟。 「但是如果他们乱来,我可决不饶他们。」峰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 「不,他们是一伙强盗,只是为了钱,不会动女人一个指头的。」仙波感到
白费了劲。 敌人把土田明子抓在手里就如同夺到了金块,他们认为仙波和峰不会扔下明
子不管的,因此并不急。 出现了被剥得精光的土田明子的身躯。 众多的找矿人团团围住了她,要蒸要煮随他们的便,这是战利品嘛。 身体冰凉。 在冰凉的体内积蓄着无处发泄的愤怒。 (十三) 土田明子被绑着。 这里的树林尽头的草原。 她被反绑着倒在地上。 南国强劲的太阳光射向她的身体,两个男人站在旁边。 是日本矿床组合的那伙人,明子还记得他们作角间山麓袭击她、到组间山峰
的营林署小屋绑架她、凶狠地强奸了她的情景。 他们两个都是中年人。 「干吧,没问题吧,反正要杀的。」矮个子对同伙说道。 「是啊…」同伙的回答没提出异议。 「我先干吧。」矮个子来到明子身旁。 土田明子已死了心。 她被反绑着。 嘴里塞着团布,一点也没有办法。 被抓住时她就做好了准备,遭受凌辱之后被处死。 这次跟上次不一样,这次关系到四块金块,恐怕要被杀的。 被杀了扔掉也很少会被人发现。 身体被乌鸦、被蛀虫咬,不久就成了一堆白骨。 眼下那伙人正在追仙波和峰。 两个男人是留下监视土田明子的,土田明子不知道仙波和峰怎么出去。 也许他们会交出金块救出土田明子,但敌人既残忍又狡猾,他们不只是想得
到金块,无疑还想杀仙波和峰。 敌人知道了重水该去那儿寻找,他们非常想杀了抢先一步的仙波他们。 男人终于解开皮带。 土田明子闭上眼睛。 男人的手开始脱明子的牛仔裤,露出来的肌肤被十月的风一吹感到很冷,恐
惧又从肌肤中夺走了热量。 「这样的女人杀了多可惜,不如养着,喜欢的时候抱抱。」 「要是能那样就好了。」 土田明子忍受着被压在身上的胳膊疼得象断了似的,但是哀求是没用的。 男人们不认为女人是人,只当作性工具看待。 不久就会粘满精液而被杀,她已经不是自己的身体了,是男人的玩具。 「娘们!」 「你要是叫唤就杀了你!」 在没有节度的社会里,女人只不过是男人的玩物,男人是为折磨女人而生活
的,女人只是被戳被杀而活着的。 尊严什么的,一切都没有。 只有折磨的男人和被折磨的女人。 被两个男人摊在草地上污辱一切都在阳光下进行。 骄阳在摇动。 土田明子的悲鸣声消失了,她感到大腿快要裂开来了。 一阵剧痛涌上心头,那阵剧痛夺去了土田明子的声音。 夺去的不仅是声音,明子的意识也淡漠了。 恐怖和绝望夹杂着袭向明子。 她失去了知觉。 两个家伙俯视着明子,绳子绷得紧紧地结在粗灌木树干上。 那灌木弯曲着,木头的弹性使双胆保持着极限,没有一点空隙。 明子腿上的肌肉奇怪地扭曲着。 两个家伙默默地注视着。 树林的尽头,一个男人监视着那一切,他是时成东洋。 时成看上去不想动。 眼看土田明子的雪白的大腿在迟纯的阳光下摇来荡去,她的上半身也在动,
乳房沉重地摆动着。 时成慢慢地出了树林,他手中拿着根铁棒,那是件打得死人的武器。 时成无声地靠上去。 那个污辱着死一般的土田明子的男人看见了时成。 时成默默地站在附近。 那家伙急急忙忙完了事,握起一把铁锹,另一个男人也握着铁锹。 「你是谁?」 「我是来治你们的!」时成答道。 「畜牲!」两个家伙呼地左右分开,一个人用铁锹朝时成砸来,时成把铁棒
朝上一举,铁揪脱离那家伙的手,飞向空中。 这时那家伙回头就跑,他飞快地逃走了,另一个见此情况也逃跑了。 时成没有追他们,他站在土田明子的身旁。 (十四) 4个男人从两侧朝山脊逼近。 仙波直之和峰武久手持松枝等待着。 4块金块在背包里吊在木枝上。 「把金块交出来!」一个家伙来到仙波附近喊道。 「那女的怎么啦,把女人还给我,就给你们,快把她带来。」仙波愤怒地答
道。 「女人还活着,你们不交出金块就杀了她。」 「你们不把她还给我,就是不给,快把女人带来。」 他们不知道给了他们金块是否会还土田明子,可能会让他们充分地玩弄后再
还,也许被杀掉,这帮家伙在山里灵活得象猴子,带着明子逃走,要把她找出来
近乎不可能。 「快交出来,一小时内我们不回去,那女人就会被我们的人杀了。」 「你们试试看,那样一来,金块你们别想得到,而且还会因杀人罪而被追捕。」 「你胡址些什么!」男人嚷道。 「你们倒是杀了我们两个同伙,你这个杀人魔鬼!」 「那是正当防卫。」 「别胡扯,你这个刑警,快把金块交出来,交出来就放了你们。」 「对,交出来!」背后一个家伙喊道。 「来吧!」峰嚷着冲了上去。 「杀了你!」峰举起铁锹扔过去,他准备被打死,已经杀了两个,死活还不
清楚,人大概没救了吧。 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博斗。 石头击倒了分开灌木跳起来的峰的腹部,紧接着第二块又打中了峰的左肩。 「杀了这畜牲!」两个男人边嚷边挥着铁锹奔过来。 峰就地一滚,脸朝天地迎战那两个家伙。 他用铁锹撑住打下来的铁揪,死命地顶着,只要稍一松动就是一死,被石头
击中的左肩麻木了他也顾不上。 峰躲过一击,趁势朝那家伙还去。 那家伙想跳开避一下,但没躲过,铁锹的头扎进了那家伙的腿肚子。 那家伙一下惨叫,生怕峰再来第二下,返身就逃,但是脚已不听使唤,跌倒
在地,那家伙正好跌在斜坡上滚下了山。 「来吧,畜牲!」峰站了起来,另一个家伙不知如何是好,在原地站着不动
了,听到峰的怒吼,那家伙如梦初醒,飞速朝山脊跑去。 这时仙波的搏斗也结束了。 仙波迎战了躲在灌木丛中的两个家伙,与其说是迎战,不如说是出击,这帮
家伙抓着土田明子,他们本应带着明子来,然后来换金块。 然而他们没有这么做,这是他们无归还土田明子意思,他们想用武力夺下金
块,甚至想杀了寻找重水的劲敌…仙波和峰。 仙波拼命地朝他们砍去。 那两个家伙一看仙波冲过来的样子,慌忙回过头去,但是仙波的速度更快,
还没等他们拔脚,铁锹已砍进一个家伙的背,那家伙扑倒在地。 另一个发出象遭到猛烈袭击时的怪叫,拔脚就逃,一会儿就不见了。 仙波看到地上的那家伙背部被砍断了,嘴里嘟嚷着什么。 仙波根本就不想听,用脚一踢,那家伙从斜坡上滚了下去。 「都杀了?」峰在一旁问。 「只剩一个。」 「这帮无用的家伙。」两个人回到原来的地方。 「可他们是怎么想的?理应带着队长一起来…」峰坐了下来。 「他们是想杀我们,杀了我们夺走金块。土田明子嘛,是要玩过之后再杀。」 「哼,他们想错了,我们就这么容易让他们杀,小看人。」 峰揉了挨肩膀,如果遭遇的地方再恶劣点,也有可能被他们杀了。 「今后怎么办?」 「怎么办呢…」 土田明子被抓去,至今已有3个小时。 如果没被杀害,那帮家伙接着肯定会押着明子来的,也许赤身裸体,头颈上
套着绳子。 这帮家伙的残忍劲儿没人及得上,如果不交出金块,也许当场就会把人质绞
死。 「只有等吗?…」 「只有那样了,能丢下她而去吗?如果我们丢下她而去…」 「他们玩弄后会杀她?」 「百分之九十九。」 「这群混蛋!开始时,如果把队长带来,就会把金块交给他们,可…」峰抬
头看了看金块,他觉得真可惜,4块金块值3600万日元,有了这些,既能给惠子1
000万,找重水的费用也不缺了,可那帮找矿的家伙的狡猾程度和欲望气得峰浑
身发抖。 但是无论怎样怜悯这些金块,也替代不了土田明子的生命。 两人朝地上一坐,抽起烟来。 仙波眼前浮现出土田明子受辱的情景。 雪白的躯体被男人执拗地玩弄着。 将近一小时过去了。 「怎么没人来。」峰自语道,除了风声,四周一片寂静,太阳已轻西斜,透
过树叉照在峰的身上。 「太慢了。」仙波深感焦虑不安。 「他们大概对金块死了心吧。」 「会吗?…」 「不清楚,那帮家伙死了3个,一个受了重伤,恐怕打消了袭击的念头。」 「这样的话…」 「队长吗?也许被他们杀了。队长是地质学者,对寻找重水的那帮人来说是
碍手碍脚的…」 「…」仙波没有回答,他心中隐约出现了某种不安。 一想到被杀害的土田明子,觉得她实在太可惜了。 她是个性格爽朗的女性,身体又是那样的美丽。 她不仅是自己的女人,好女人,还是寻找重水的队长,来这里的总程上,土
田明子的专业知识不知发挥了多少作用。 仙波又回忆起寻找重水以来,袭击明子的好几次暴行和凌辱,在这里让他们
杀了她是决不能忍受的。 「喂,他们来啦!」峰跳了起来,仙波也站了起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象是两个人的脚步声。 脚步声从东过来。 人影终于分开灌木走了出来。 「啊,是队长,那人是…」峰咽下了声音。 走来个男人和土田明子,走在头里的男人是时成东洋,他肩上扛着根铁棒,
紧跟其后的是脸色铁青的土田明子。 「这真是奇遇。」时成在仙波他俩跟前停住脚步。 「是你?」仙波的脸僵住了。 「谢谢你救了土田明子。」 「谢谢?不,用不着,明子成了我的女人,她已不是你的女人了。」 「别闹着玩。」峰站了出来。 「这回跟我较量较量,怎么样?」 「不,峰。」土田明子打断了峰的话。 「我是自愿做他的女人的,请把我的事忘了,我要跟他去了。」 「…」 「那怎么行?」仙波推开峰。 「你就是时成么?咱俩决斗吧。」 「住口!」土田明子的话冷冰冰的。 「你给我住嘴!」 「不,这种无用的争吵别继续下去了。我是真心实意地想做他的女人的,只
想做他的女人。跟你比一下,他要好得多。而且跟你们在一起,不知什么时候要
被日本矿床组合的那帮找矿的杀了。」明子冷眼注视着仙波,那眸子里毫无热情。 「好吧。」仙波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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